刘三眯着眼,说道:“他死了,手机又没死,大惊小怪。”
我恍然懂了,他的意思是,跛子早就有先见之明。
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于是提前编辑好短信,定时发给刘三。
我看到这,脸上一阵火辣。
我草!
这下咋办?
这会儿还不被王老板打死?
可王老板嘿嘿一笑说没事儿,年轻人蛮,血气方刚正常。
拍着我的手叫我跟他来。
王老板进屋,将一个蓝色的钵子递给我。
“跛子说了,你要是闹丧,就把这个给你。”
我接过钵子。
这钵子骨灰盒大小,木制椭圆形,古色古香。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几只猫皮!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猫皮已经干枯卷缩了起来。
不是尾巴那几戳白毛,我还以为是老鼠皮。
这跛子搞的啥玩意儿?怎么我越来越看不懂?
我带着歉意,递给王老板一支烟,叫他泄泄火。
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啥,谁叫跛子和我是兄弟呢,没想到他儿子也这么凶猛。”
王老板言语中,透着一股不满。
我又是一阵彩虹屁,说完后,我想到了一个事儿。
“王老板,我问个事儿,跛子叔说我闹丧了,给蓝瓶的,要是我没闹呢?他说给啥东西了么?”
“咦,你小子屁事儿还真多。”
王老板说完,指了指那灰色的钵子。
我掀开盖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串红色手链。
上面还镶着宝石!
看到这,我头就大了,这他妈的亏大了啊。
那项链好歹也是个遗物,至少比这猫皮值钱。
老子怎么就闹丧了?
这波亏得不小啊,便宜王老板。
回去的时候,我给刘三一说。
刘三拿着猫皮摸了一把,骂我笨。
这猫皮是跛子给自己准备的,到时候有大作用。
那手链的确值钱,但和这猫皮来比,就是一文不值了。
我问:“一张猫皮有啥作用?”
刘三笑道:“你听过一种猫,叫玄猫么?”
我道:那就不是黑猫么?说那么神秘干嘛?
刘三摆头,那是赶尸人养的一种宠物。
确切的说,是赶尸人的护身符。
玄猫的确是黑猫,浑身发黑,仅仅四个蹄子白手套。
尾巴一戳毛白色,这叫“雪里拖枪”,或者“踏雪寻梅”。
这种猫生下来就脱离了母猫,也不会抓老鼠。
赶尸匠将这猫和尸体关在一起。
猫饿了就吃人肉,久而久之,见了死人,猫就会啃咬。
但有一种尸体猫不会吃的。
那就是要诈尸的尸体。
猫会弓着腰,一直嚎叫。
这么一嚎叫,尸体不会诈尸了。
要知道,猫有九条命,其中八条命在阴间。
还是掌管魂魄的八部正神。
猫一旦死后,赶尸匠会将猫皮拔下来,当成披肩。
这时候,猫皮不仅能保护赶尸匠,甚至还能串阴。
“啥叫串阴?”我越问越好奇。
“我跟你说不清楚,我们马上去李寡妇家,你别扯淡了,你跛子叔还晾在屋内呢。”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去李寡妇家里。
推开门,就看见李寡妇头东脚西地躺在床上。
床上,洒满了血斑。
我摸着那血块,推断李寡妇死亡时间并不长,也不是突然暴毙而亡。
更像是吃了慢性毒药一样,毒性慢慢发作,昏迷中死去。
刘三也点头,说我判断的有道理。
但李寡妇死了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两人组团赴死?
刘三表示没这么简单。
可能这都是跛子安排的,李寡妇也未必是真死。
叫我别在乎那么多。
不过话说回来,至少找到五彩七棺,于是我仔细检查。
在闻到一股刺鼻的尸臭味,我总算放心了。
本以为被棺材铺的老板掉包了。
没想到,居然在李寡妇家里。
难不成......
我忽的一下像是明白了一件事。
难不成,跛子叫我们做疑冢?
两口五彩七棺,同时下葬,就算那怪老头找来。
我们的成功率也提高了50%.
何况棺材铺那头还有一口五彩七棺。
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更大了。
刘三点头,说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当即,我在李寡妇门口放了一卦鞭炮。
提醒村民,李寡妇死了。
村民闻声而来,村长也屁颠屁颠的跟来。
神色很是凝重。
“狗蛋,怎么回事,老跛子刚死,李寡妇又死了?”
我哭丧着脸,说道:“鬼不留五更仇,人不过三道坎,我咋能知道?”
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两口五彩七棺又问道:“咋?你打算给他们合葬?”
跛子和李寡妇的事儿,全村人都知道。
生未能成一对,却死在了一起。
我摆头,说道:“跛子没交代,他们也没结婚,这怎能合葬?一旦合葬,列祖列宗都要指着鼻子骂我。”
“行,既然如此,你就看着办,跛子生前人不错,你要帮忙,尽管找我。”
我嗯了一声后,村长一溜烟地走了。
接下来,抬尸入殓,刘三都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两具尸体入棺,一左一右,一阴一阳。
左边是跛子尸体,收敛的时候,刘三叫我小心。
尸体入殓不落地,入葬一定要用猫皮垫地。
尸体枕着猫皮下葬,这样可以尽收阴气,不会引些孤魂冤鬼来找事儿。
刘三说,这是背尸人的规矩。
我哦了一声,但又一怔:刘三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刘三说又说,背尸人不看时辰下葬,什么时候下葬,都是背尸人自己掐算出来的。
这就问道:“跛子给你说过,什么时候下葬么?”
我摆头,跛子是一句话没给我说。
刘三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也就是说,下葬的地方,你也不知道咯?”
我继续点头,刘三一脸深沉。
许久说道:“行,你去处理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我嗯了一声,但感觉不对,难不成刘三知道什么时候下葬?
处理好尸体,刘三带着唢呐队吹了起来。
吊丧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跛子生前无亲人,大都是他帮过忙的亲属。
也仅仅只是焚香,烧两片纸作罢。
慢慢地,天阴沉了下来,四周寂静下来。
我守着灵堂焚纸。
冷不丁地,我听到女人的笑声传来。
这笑声很轻傲,很是放荡。
我猛回头,门缝露出的一缕红布。
我嗯哼一声,难不成钟巧玉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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