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审判

是灯,没错,是某种可以透过“布袋”的灯。

陈不悔思考着,能如此频繁地在交通工具外面闪烁的灯,究竟是什么灯?

他很快想到了地下隧道的那每隔几米就要闪一下的小指示灯。

他们正在穿过某条地下隧道……陈不悔如此想到,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就在这时,一段嘈杂的诡异歌声从前方响起,陈不悔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

听了一秒左右,他断定这种失真的音质应该是手机的铃声。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正前方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明显带着些恭敬的味道,陈不悔强行忍耐住耳鸣声,拼尽全力想要听清电话另一头的说话声。

“守智桑,你现在在干什么?”电话那一头是一个男声,听上去有些青涩,至少比正前方的男声要青涩许多。

“在处理您交给我的任务。”正前方的男人恭敬地说道。

“哪一件?我记不清了。”青涩的男声“咯咯”笑着说道,陈不悔感觉这人似乎有点傻。

“就是……”正前方的男人似乎在梳理思路,“就是那件,‘公主’的那一件。”

公主又是什么鬼……陈不悔拼尽全力捕捉着信息。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哦,哦!这我就能想起来了。”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说道,声音开始尖锐,“好好处理这个任务,他们都快把我的宝贝女儿弄疯了,让他们付出代价,守智桑。”

把我的宝贝女儿弄疯了?“他们”?陈不悔还是不能明白,他还需要时间和更多线索。

“……明白了。”正前方的男人说道,刚要挂掉电话,电话另一头又传来了声音。

正前方的男人立刻把手机拿回耳边。

“琐神的那件事,你处理了吗?”电话另一头似乎严肃了一些。

琐神?琐神也和他们有关系?陈不悔思索着,忽然想起夜鸽几天前和自己说过的有关琐神要抢夺“地下”这档事。

“......抱歉,那件事我还......”被叫做守智的男人似乎难以开口。

“想尽一切办法,等我们被琐神‘收购’,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去干什么了,你不是早就想洗白了吗?”电话另一头如此说道,陈不悔听到正前方传来了一些杂音。

“无论从哪个方面入手都行,赶快让我们的人和产业渗透进去,别他妈拖了。”

电话另一头凶狠地撂下最后一句话,沉默在交通工具内诡异地蔓延开来,陈不悔旁边的男人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

气氛凝重得有些奇怪。

......

“......我明白了。”守智沉闷地回了一句,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接着,陈不悔听到了电话被摔在皮革座椅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正前方的男人低声骂了一句:“艹他妈的......”

“守智前辈,老板把琐神的事情交给你了?”身旁的男人问道,陈不悔照常保持安静,防止让他们看出来自己已经苏醒。

“不,他把这件事分给了许多人。”正前方的男人说道,似乎已经忘记了陈不悔的存在。

“如果我成了那就是成了,如果没成,我的身份就会一落千丈,那个‘新老板’就是这么想的。”正前方的男人说完,又气冲冲地补充了一句,“这种小伎俩顶多吓唬吓唬刚入行的新人罢了,真是个蠢货。”

“所以我们最近才会有这么多像这样的‘私人’任务对吗?”陈不悔身旁的男人问道,正前方的男人没再说话了。

袭击我们算私人任务?陈不悔心想,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身边的这两个男人绝非善类,他真的有点害怕了。

之后便是仿佛永恒的沉默,陈不悔思考了无数个自救的办法,但都无法成立,只能任由车辆向未知的目的地行驶。

温热的感觉从后来传到后脖颈,他后脑的伤口还未痊愈,血液仍在少量地流出。

他在心中计算着时间,此时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脑海中血腥暴力的画面频繁地闪现着,这更加加深了他的恐惧。

大脑飞速运转,他必须找到一个可能自救的办法。

挣扎在恐惧和无助中的时间缓缓流逝,大概从苏醒记起的二十分钟后,交通工具终于熄火了。

要接受审判了。陈不悔吞了口口水,心跳快得像是抱脸虫要破胸而出一般。

“吱呀。”车门被打开了。

“滚下来,小鬼。”陈不悔被一把从位置上拽了下来,跪在了松软的地上。

扑面而来的是猛烈的凉风,风中夹杂着一些腥咸味道。

而后,他听到了明显的潮汐声。

是大海。陈不悔瞬间领悟,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

他们要干什么?!陈不悔已经要崩溃了。

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自己头顶传来,“布袋”被拿掉了,他终于恢复了视觉。

眼前是黑暗中的大海,因为已经适应了黑暗,他很快就能看清东西了。

“你们是谁?!”陈不悔想要扭头,但一想到如果自己看到他们真实面目可能就死定了,所以便只是用余光尽可能捕捉信息。

除了无穷无尽的潮汐声外没有声音回应他。

而后,他听到了又一阵噪音。

“吱呀。”

似乎是后备箱被打开了。

“呜!呜呜!”

“彭。”

一个重物摔在沙滩上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挣扎声全部传入了陈不悔的耳朵。

陈不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站起来。”守智的声音从陈不悔身后传来,后者愣了一下,接着慢慢扣起膝盖,缓慢地转身。

虽然是黑夜,但陈不悔还是能看到,那个让自己转身的名为守智的男人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烫伤疤痕。

而后,他看到了趴在地上被蒙住双眼和嘴,满身都是鲜红色液体的夜鸽。

和陈不悔不一样的是,夜鸽的腿也被绑起来了,他在沙滩上扭动挣扎着,看上去相当可怜。

守智点了根烟,蔑视地看向不知所措的陈不悔:“你知道你们做错了什么吗?”

陈不悔看了看守智,又看了看趴在地上挣扎的夜鸽,像生锈的机器一般扭了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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