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理睬瘦猴,转身恭恭敬敬地向门口进来的一位儒雅的青年打招呼:“少爷,你怎么进来了?这些粗野的村民玷污了你的眼睛,你怎么不等一下?”我要送他们走吗?”
少年拿着折扇扇着风,似乎完全没有被院子里的喧闹所影响。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子,捡起了掉落的糖葫芦。然后他皱起眉头:“脏了。”他对小女孩笑道:“小妹妹,别哭了,哥哥一会儿给你买一个新的,一大堆,怎么样?”
菱儿却抓着父亲的手臂,继续抽泣。赵二儿子还没有喘过气来,肚子还疼得厉害。他对院子里的景象感到困惑。这个新人是谁?
“自找麻烦!”无法忍受少年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高杰怒火中烧,举起拳头就朝着少年的脸上打去。他决心要打掉那家伙的几颗牙齿。
然而,高杰的拳头还未落下,手腕处突然一痛。他回头,就看到一个魁梧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他。男人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打他,给我打!”默八看到这些村里人肆意妄为,想要加害少爷。他跺着脚,开始叫喊。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人影闪烁,争吵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古永元笑着对赵二儿子道:“我们进去吧,别吓着孩子了。”
赵二儿子愣住了。“砰”的一声巨响,一名正在锯树的人被从后面击中头部,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倒在了赵二儿子脚边。他猛地回过神来,连忙道:“好吧好吧,你跟我来吧。”
进了一间侧房,赵二儿子透过雕花窗棂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古永元则询问了菱儿的名字和年龄,很快就和小女孩打成一片。
古永元见菱儿酷似赵氏小妾,不禁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小脚有一种独特的诱惑力,但前世网络上流传的图片往往夸大了小脚的怪诞。如果那些形象真的有代表性,那么过去几个世纪崇拜这样的女人的男人们是不是都精神错乱了呢?
不过,古永元自然更喜欢不缠脚。他深知缠足给妇女带来的巨大痛苦。幸好婉雪和妙晴出身不同,没有受到这种做法。
然而,古永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倡导“不缠足”。这一前景将取决于时机、环境和人们的接受程度。
“叔叔,你皱什么眉头啊?你看起来不太帅啊!”菱儿一如既往的大胆,伸手抚平古永元额头上的皱纹,惹得他哈哈大笑。
古永元和菱儿聊得很开心,赵二公子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他没有时间去斥责女儿不懂礼仪。
就在古永元和菱儿谈笑风生的时候,默八拉开了门帘,走进了房间。他微微躬身,道:“少爷,一共抓获了七名强盗,我放了一个来传话。”
古永元只是笑道:“好,今天就让施家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嚣张!”
“先生!”默八起身,缓缓退出房间。
赵二子被默八的出现吓了一跳。这个存在,确实不凡。他看了古永元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是哪里人?您知道施家的事情吗?”
古永元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知道,不会让你吃亏就行了。有高么吗?我有点渴!我骑马来的,我的身体还可以。”不要承受太多的推挤。”
“哦!是啊!这真是傻啊,傻啊!你等一下,我去烧水,这几天家里很乱,没有一个人可以烧水。”赵二儿子赶紧去烧水了。与此同时,院子里的小伙子们,像小老虎一样昂首挺胸,自信满满,让赵二公子脊背发凉。他只能绕一大圈才能避开他们。
...
古永元喝着茶,和赵二公子聊了几句,院子里又一阵骚动。赵二儿子本来就心急如焚,现在吓得差点跳起来。
古永元摇了摇折扇,笑道:“放心吧。”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响起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痛苦的惨叫声。
赵的二儿子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默八进来汇报道:“少爷,施家护卫二十三人被抓了,四人被枪伤,我又放了一个人,带着施家可以救人一命的信息。”每人两百两银子。”
古永元笑着点了点头。赵二公子腿一软,偷眼看了古永元一眼,还是不知道这个少爷的身份。
古永元又吩咐默八道:“去买点冰糖葫芦吧,听说天津的冰糖葫芦和麻花很有名,咱们吃点东西吧。”
默八答应了,退出了房间。
默八把冰糖葫芦拿回来后,古永元和菱儿就吃起来,笑起来。外面,再次传来一阵骚动。默八急忙出去,没多久回来禀报:“少爷,静海县的官员已经被齐布松敖挡住了,亮出了他的身份牌。”
古永元呵呵一笑,“好!看来人脉不错,静海那边的官员怎么这么久才行动?他们既要办案子,又要施家传话!”
默八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多说。
齐布松敖是雍王府的三级护卫,五品军官。就算是静海郡的官员来了,也不敢得罪他。更不用说那些衙门里的小官了。
严格来说,如果古永元在上次考核的时候晋升为王爷的话,按照规定,他可以被分配到四名一级侍卫,四名二级侍卫,八名三重侍卫。从等级上来说,宫廷一级侍卫的军衔是三品,二级侍卫的军衔是四品。这意味着,他年纪虽小,在北京却可以有一群三四级军官随行。
现在,他只能靠着王爷的侍卫去威吓别人了。但他却坚决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被怀疑是一回事,公然炫耀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
在京城感觉有些压抑,古永元来到天津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
这座绿墙青瓦的府邸,入口处蹲着两只雄伟的石狮子。黑漆大门的台阶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杨柳青施家的势力气息。
施家大院内,东厢书房内,对面坐着两个人。面向西边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威严老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云纹丝袍,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的丝质马褂。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一股权威的气息。
茶几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他穿着比较简单,穿着蓝色长袍和布鞋。他的双眸闪闪发亮,时不时的,锋利如刀的目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人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坐在东厢房的长老,乃是施家府主施大人,号称才英。他是天津首富,也是该地区的知名人物。连天津巡抚都称呼他为“英爷”。
他的对面,是他的弟弟施泽语,字号正真。他身兼总督、兵部尚书等军中最高职位,被认为是桂梁营中的第一人。他为桂梁提供了宝贵的建议,为他的成功职业生涯做出了巨大贡献。桂梁还曾向施泽语推荐过一个待遇优厚的职位,但他都拒绝了,这让他深得桂梁的感激和尊重。桂梁常称他为“正真先生”,甚至将他比作古代军事家孔明。
此二人,堪比高山大海,俯视一切。如果他们聚集在书房里讨论事情,无疑是一件极其复杂和麻烦的事情。世家二公子古永元,闯入天津,毫不犹豫地用象征性的铁棍砸向施家。
“交银子!”施正真双目半闭,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英爷有些苦恼。俘获三十余人,银子六千两。这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而且,屈服于压力而释放他们,会让他们精心准备的新宅计划落空。
“吃苦求大利,雍王的弟弟,给他一点甜头有什么不好?”施正真目光闪烁,露出阴险之意。
英爷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好吧,就按你的办法吧。明远,你确定来的人是郑亲王的弟弟吗?不是禁止皇室成员出京吗?”
“群众中总有捣乱分子。”施正真轻笑一声,端起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英爷眉头微皱,道:“有什么办法请总督出手处理他吗?皇上英明,难道不能阻止他吗?”
施正真缓缓摇头,笑道:“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我会保证他莫名其妙地失去皇上的宠幸,何必麻烦总督呢?”
英爷心里大为宽慰。他自然明白正真这话的深意。这个从北京来的傻小子,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艰难。
...
赵家宅邸东厢房的会客室里,古永元喝着茶,悠闲地翻阅着手中的信件。与此同时,默八站在他的身边,清点着施家送来的银票。
赵二哥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仆人的角色。他刚刚去庭院给贵宾奉茶,就匆匆赶回会客室去照顾古永元。
古永元看着这封信,只能冷笑。在来天津之前,他自然就收集了足够多的关于施家的资料。他对写这封信的施正真的了解,比施正真对他的了解还要多。
就算是一个贵族二代,也不应该轻易得罪别人吧?
施正真的信一开始就称呼他为“王爷”。接下来是一段冗长而真诚的道歉,表达了他原本打算接受批评,但由于古永元的威望地位和他无法做出鲁莽的决定而没有做出决定。信的后半部分充满了劝告,敦促“王爷”修养道德和内在美德。言语雄辩,几乎令人感动,似乎是真心关心“王爷”。
可惜,古永元绝对不是个傻子。虽然不是流氓,但他的机智和聪明却远远超出了正真先生的想象。看着信,古永元的脸色依旧冰冷。你话里的诚意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你真的能骗得过我吗?你的话听起来很诚恳,但如果有人向你家勒索巨额银子,你还能如此坦然吗?你若真想讨我欢心,为何只送六千两银子?你的名声在前,但也许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试图拉拢这位第二代贵族。我不是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战术吗?然而,他们都不是仅仅依靠甜言蜜语。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看来你对我的理解还很遥远。
将信放在一边,古永元看了一眼正在对他傻笑的赵二哥。又对默八道:“给赵二哥一千两银子,剩下的,分给其他人吧,他们这一趟辛苦了。”
赵二哥一愣,连忙跪下,道:“谢谢小王爷的赏赐。”
古永元摆了摆手,说道:“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拿去给老太太看,让她自己决定吧。”
“是的是的!”赵二哥想了想,用头在青砖地上撞了两下,痛得暗暗咬牙。
“少爷,您是王爷府的人?”赵二哥在为壮汉服务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听到一些关于施家被抓的小声议论,问道。
古永元微笑点头。
“啊,所以你,你知道……”赵二哥自然是想问古永元是否认识他的妹妹。古永元却摆了摆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是是。”赵二哥连连答应。
这时,默八凑到古永元身边,小声说道:“老爷子,一下子送出这么多钱,我恐怕接受不了。”
古永元笑了笑,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收下吧,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算是对自己努力的预付款吧。”
“是是是,奴婢感激主人的体贴,真是天大的福分。”
古永元已经习惯了默八的阿谀奉承,所以只是笑笑,并没有当真。
...
丹欣园是王妃的寝宫,灯火通明,色彩绚丽,奢华富丽。
王爷和王妃都微笑着看着妙晴。妙晴的端庄贤惠的举止,让他们十分满意。看到容儿,王妃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眼中的慈爱溢于言表。到了王爷府,也只有古永元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现在,除了他之外,还有妙晴。
然而王妃万万没有想到,才华横溢、贤惠的妙晴,正逐渐被古永元引离了原本的道路。她也不知道她心爱的孩子对新娘唯一的恶作剧想法就是把她变成一个顽皮的孩子。
“再过两天,你就要搬到望月堂了吧?”王妃亲切地问道。
“是,娘。”妙晴坐得笔直如木板,用稚嫩的声音答道。她生怕惹怒了王爷和王妃。
古永元和妙晴结婚已经快一个月了。按照满族习俗,妙晴应该回娘家过“闭月”。
王爷似乎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古永元见状,心中有些好奇,问道:“父亲,您昨天从皇宫回来,心事重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难事?”
王爷苦笑道:“看来没有什么事能逃过你的注意,好吧,迟早你会知道的。昨天,桂梁向皇帝推荐了你,提议让你去广州处理外交事务。”
古永元吃了一惊。直隶总督桂梁,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古永元知道,由于外国商人迟迟无法进入广州,再加上两广总督朱飞昂多次向朝廷请示未果,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已经开始关注此事。上海并与两江总督谈判。有传言说,他们打算派大型军舰直接前往北京。朝廷也为此做好了准备,派遣直隶总督桂梁处理这些涉外事务。
外国炮艇很可能会停泊在紫谷(天津),桂梁估计很快就会前往那里做准备。
古永元忽然想到,几天前在天津,施正真也在场。大概和这件事情有关吧?
王爷又叹了口气,说道:“皇上似乎很感兴趣,昨天他问过我,正在考虑任命你为管理对外贸易事务的五大臣之一。”
古永元微微点头。
目前,清朝没有专门的外交部门。两广总督兼任外贸部长,主要负责处理与各国的外交事务。这意味着清朝的外交部设在广州,而外交部长正是以对西方国家行为奇特古怪而闻名的两广总督朱飞昂。
事实上,当年英法联军进入广东时,他们就要求朱飞昂在十天内进行谈判。和之前一样,朱飞昂完全无视他们,既没有组织抵抗,也没有投降。后来,当英法联军逼近广州城门时,他们给朱飞昂下了48小时投降的最后通牒。朱飞昂再次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反抗,没有谈判,更没有逃跑。最终,英法联军攻克广州,俘虏了他。
他被嘲笑为“六不”:“不战、不议、不守、不死、不投降、不逃。忠臣之尺度,边君之野心,历史上绝无仅有,当今也罕见。”
古永元觉得,能和这样一个奇特的官员一起工作,在他手下履行职责,是一种很不寻常的经历。
正想着,一道闪电划过古永元的脑海。直隶总督桂梁推荐我?不用说,这肯定是施正真的主意。
这是多么狡猾的举动啊!施正真的洞察力非常准确。当前,处理外事是最困难的事情。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几乎所有与西方人打交道、签订条约的官员最终都被撤职了。然而,许多官员多年后被追究责任,有的被指控犯有与外交无关的罪行,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们在道光皇帝时期签订的条约。虽然咸丰皇帝不喜欢这些条约,但那是道光皇帝时代的事情。他们不能公开提出老问题。所以,咸丰帝只好另找理由来对付这些官员。后世的史籍对此有明确记载,昭然若揭。然而,在当今时代,对这些问题有如此深刻的认识,知道搞外交是一条单行道,令人印象深刻。施正真的洞察力确实敏锐。
不过,古永元却觉得有些好笑。施正真以为他是在为他挖坟,殊不知他这些天一直深感困扰,为如何离开京城而烦恼。而施正真的毒计,倒是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古永元觉得自己应该送一份贵重的礼物来表达谢意。
古永元心中也有一丝无奈和无辜。为什么他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如果施正真知道古永元此时的想法,说不定会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