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与刘郎君……”玉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氏,心中已然雀跃不已。
“怎么了?”程氏故意装傻充愣,反而是对着玉葭黑着脸:“小孩子家的,你懂什么?”
玉葭梗一梗脖子:“我才不小呢!我如今都十九了,过了年就要二十了!”
程氏点点头:“倒也是这么个理,那你都二十了,是不是阿娘也该抱上外孙了?”
玉葭:“……阿娘!你在说些什么!”
玉葭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却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瞧瞧,还害羞了。”程氏笑意尽显:“你家谢皓对你可还好?他的身子怎么样了?得好生调理才是呀!不然以后阿娘可怎么抱孙子?”
程氏絮絮叨叨地说着,玉葭心底里则是不免浮现起谢皓的人影儿来。
“阿娘别提那个人!他就是个没心肝的!”玉葭气恼地捶着手边的案几,“不对阿娘,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和刘郎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程氏摇摇头:“你在侯府里,你那郡主婆母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郡主线下还是挺和气的。”
玉葭险些又要落入程氏的陷阱之中:“阿娘!您怎么又转移话题呢?”tiqi.org 草莓小说网
“你老实跟我交代!”玉葭再次将自己被带偏的思维拽了回来:“阿娘!您是不是与刘郎君……”
“你说什么呢?”程氏重重地敲着玉葭的额头:“你阿娘我受过一次臭男人的苦!以后可不会再受了!这世上,男人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这是来自于一个婚姻失败女性的愤怒独白。
实在是有失偏颇。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玉葭数落起来:“我刚才看了那么一眼,刘郎君生的还怪好看,瞧着说话做事也都是极其温柔的,阿娘怎么就不满意呢!”
“阿娘,这世上像阿爹那样的……到底是少数,您不能因为他一个,而让自己偏激呀!”
程氏冷冷地瞥着正在滔滔不绝说话的玉葭,最后皱眉道:“那你呢?你觉得谢皓如何?”
“谢皓?”玉葭面上浮现出一股嫌恶之色:“他算个什么东西?身子又弱……疑心又重,还有那么多姬妾……简直没有再比他糟糕的郎君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四个小娘是你张罗要纳的呢?怎么?如今你自己倒吃醋了?”
玉葭:“我若是不张罗,那善妒的名声不就是我背负了么?反正我和谢皓也没什么,纳就纳了呗。”
说了半晌,玉葭复又反应过来:“我说阿娘……您能不能别……”
不得不承认,在逃避话题上面,程氏是很厉害的。
在程氏一次次转移话题后,玉葭终于放弃了询问程氏关于对刘子康看法的想法。
反正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算是不承认又能如何?
等以后自己有的是时间敲打程氏。
……
回到长宁侯府,甫一进门便见刘嬷嬷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哎呦,娘子您可回来了!这清音堂可闹翻天了!”
不消刘嬷嬷说,玉葭便也全然算了出来。
刘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今日早上大房的薛小娘便说身子不适,中午便滑了胎,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却说小娘是遭遇药物毒害。最后在薛小娘的安神香里发现了麝香。可那……那安神香却是娘子您送给薛小娘的呀!”
“哦。”一切都在预想之中,玉葭听完只是平静地道。
刘嬷嬷很傻眼:“娘子您都不着急吗?”
“又不是我做的,我着什么急?”说罢,便是慢悠悠地往清音堂走去。
“唉……娘子,五郎君的意思是……”
“怎么?他也怀疑我?”
“不是!”刘嬷嬷急的直跳脚:“皓哥儿是最相信娘子的,只是大房里的手段您也知道。皓哥儿是想着,待会子您一定要顺着皓哥儿的意思说,皓哥儿定会护您周全的。”
“没必要吧。”玉葭嫌弃道:“他不是才摔断了腿?他不添乱不哭就好了。”
刘嬷嬷:“……”
到了清音堂,气氛如想象之中一般紧张肃杀,太夫人小柴氏郡主端坐上首,底下凤之小娘正裹着一身厚毯子坐在椅子上哀声哭泣。
李氏正有模有样地安慰着凤之,见玉葭来了,当即便扑腾了上去:“你这贱人!我们大房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要害我们大房的子嗣!”
玉葭一闪,李氏便扑了个空,直接趴在了地上。
一边的大郎君谢皊见状忙地上前去扶李氏,又恨恨地盯着玉葭:“五弟妹!咱们素来无冤无仇,你怎么……”
谢皓则是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接张开双手挡在玉葭面前:“大哥哥……你……你……你想做什么?”
他结结巴巴的,虽然挡在玉葭面前,却是丝毫没有什么气势。
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却非要心虚地说自己无错。
玉葭无语,他这个样子,怎么显得是自己有错了一样?
顶上的小柴氏扶额,底下这些儿子儿媳,没有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简直像是一群小鸡仔子互啄,叽叽喳喳,偏生闹不出来什么大事。
“够了!”她长喝了一声,便将刘嬷嬷刚才对玉葭说的情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将凤之滑胎的严重性说的堪比谢家绝种。
“葭娘,不是阿家疑心你,只是这安神香是你亲自送给凤之的,如今凤之出了事情,咱们总要把事情查清楚啊!”
“阿家不用说了,尽管派人去我屋里查便是了。”
小柴氏一时语塞,这五娘子怎么这般痛快?
李氏亦是傻眼,寻常女子听见搜查屋子,无论如何都是觉着受了奇耻大辱的事情,怎么这沈玉葭申请依旧如此淡漠?
她居然不慌?
“只是我好歹也是仪成郡主之女,若能在我屋子里查出来也就罢了,可若是查不出来,这件事情还请侯府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便是闹到官家面前,也要讨个说法!”
“还仪成郡主。”李氏轻蔑地道:“不过是亲王义女,且回京连郡主府也不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别是个西贝货。”
“啪”的一声,李氏的面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连陛下都赐我阿娘国姓,你敢妄议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