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绅士穿过走廊拐角，在另一处极少人知道的预备宴会厅门前停下脚步。
宴会厅的门前站着两名健壮的侍者，他们腰挺得笔直，白色礼服上钉着镀金纽扣，挺拔的身形如一杆插入地面的长枪，又好像守护神国之门的卫士，冷冷地扫视着面前宾客。
中年绅士捋起灰色礼服的袖口给侍者看了一眼那块精致的魔法矩阵腕表。
“请，佛罗伦萨先生，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侍者向这位贵客躬身后打开房门。
中年绅士摆摆手，走了进去。
走廊拐角处。
“需要乔装吗？”艾雅凑到森泽尔耳边轻声轻语，吐气如兰。“我的空间储物戒指里带了我和少爷的备用衣服哦。”
至于森泽尔的衣服为什么艾雅会有，又为什么会放在空间戒指里随身带着，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奇妙的问题，答案可以很平常，也可以很涩涩。
森泽尔感受着耳边少女的气息，不自觉耳朵一红，远离几步。“额……嗯……那个识别用的魔法矩阵你能模仿出来吗？”
“当然可以啦，少爷。”艾雅露出甜甜的笑。
片刻后，先出现在两位侍者面前的是一名端庄的贵族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白裙，雪白的脖颈上系着白色丝巾，如同不然纤尘的公主，却又无比亲和。跟在她身旁的是一名七八岁的少年，少年长得很好看，美中不足的是木着一张脸，也穿着一身白色礼服，与少女不同，少年身上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漠。
魔法矩阵验证通过，很顺利。森泽尔和艾雅在侍者的躬身行礼后走进房间。
“如果钱带的不够多，可以请船上的好友代付吗？”森泽尔走进房间前问了身边的侍者一句。他在刺探情报，如果侍者说可以，那代表这场拍卖会的交易方式是每个竞拍者自带资金，拍卖会结束会后直接交付。如果侍者说不行，那就电视拍卖会开始前需要提前交一笔保证金，会后结算，多退少补。
“可以的，小先生。”侍者恭敬地回答。
得到答复，森泽尔点点头，走进通道。
“想不到，泰尼亚克号还真是不简单。”远离侍者后，森泽尔低声说。。
“是呢，少爷。”艾雅捂嘴笑。
“你最近怎么老是笑？”森泽尔对艾雅这两天的表现表示疑惑。
“诶？笑都不可以吗，少爷真是霸道呢。”
“……”
通过侍者的验证进门后还需要穿过一段光线略微有些昏暗的走廊，走廊的空气里红酒、威士忌、手卷雪茄和香水的味道若即若离地浮游。照明用的魔法灯具上雕刻着希腊神话故事，由水晶雕琢，用纯金错花点缀。
森泽尔觉得这豪奢而虚幻的环境有些烂俗。
没走多久，森泽尔与艾雅就暴露在开阔空间中，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金色的光照来。
歌剧院般的拍卖场全景呈现在他们眼前，浮华之气扑面。环绕的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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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柱就像是雅典卫城的巴特农神庙废墟，但被漆成华丽的暗红色。穹庐状的天顶上，一盏接一盏的巨型水晶吊灯把所有的阴影都驱散，被灯光映成金色的穹顶和四壁上绘制着诸神黄昏的战争，绿色曼陀罗花纹的羊毛地毯，红色绒面座椅上以黄铜铭牌标记着座位号，舞台上悬挂猩红色大幕，似乎拉开幕布就会上演古希腊什么悲剧大师的作品。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来到这里的话，他会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不知该看向哪里，在无边的人群里，会觉得自己丢了。
森泽尔与艾雅找到了属于他们的贵宾室，居高临下鸟瞰整个拍卖场。场内宾客们纷纷落座，许多人彼此间似乎都认识，在落座后进行简单地寒暄。
相比其华丽的装修，拍卖场本身并不很大，但几百个位置却都座无虚席。
顶部的魔法灯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穹顶中央的巨型枝状吊灯还亮着。拍买会就要开始似的，白衣侍者在走道间经过敲响串铃，宾客们对谈的声音低落下去。
血红色大幕抖动，似猛兽张开血盆大口。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女士们先生们，爱索尔拍卖场四世纪之暗河定向拍卖会将在五分钟后开始，我是这次的拍卖师，请握好你们的号牌与响铃，不要错过你们心仪的东西，因为接下来我们将竞拍的东西，每一件都独一无二。”拍卖师顿了顿，“那么现在，天黑请闭眼。”
宾客们都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头。
“暗河下的鬼魅盛宴，开席！”
所有人在同一刻睁眼，一瞬间仿佛这座歌剧院般的拍卖场中重新灯火通明，但是照亮这里的不再是蓝水晶吊灯，而是……数百位大魔法师在展示魔法！
“看来这次死人复活的事件，不少商贾贵胄参与其中啊。”森泽尔眼底透出不屑。他坐在贵宾席舒适的法兰绒红木椅上，如同君王端坐在王座俯视着他的国度。
“是，少爷。”艾雅眼眉低垂。
“都是大魔法师吗？我以为是饭桶们的化妆舞会。看起来，这是一场……”森泽尔顿了顿，“恶魔的盛宴啊”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森泽尔语气里的嘲讽依旧没有减去半分。
要是换个人在这恐怕已经被吓死了，这什么场子啊……座无虚席的无一不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魔法师！
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里，有一些人天生就拥有魔力。
术士，法师，魔法师，中位魔法师，大魔法师，贤者，圣徒。实力从低到高的排序。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门槛标准吧。
术士门槛：通过提前书写繁杂的咒术，长时间的准备工作才能使用魔力与天地间的元素力交流，并使用。
法师门槛：通过简化精炼后的咒法，在短时间内运用魔力转化为元素力使用
魔法师门槛：粗浅沟通元素力，省去咒法步骤，直接以魔力使用元素力。
中位魔法师门槛：掌控至少一种元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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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法师门槛：获得对六种基础元素力进行改变、融合的权能，释放除了禁术外的所有魔法。
贤者门槛：改变规则，创造禁术，无视元素反应，创造元素。
圣徒门槛：弑神、诛魔、屠龙三选二。
在这里，好像什么官职爵位财产都不是显身份的范儿，大家主打的招牌都是象征大魔法师身份的元素力。
“鬼魅盛宴？名字是拉风，不过也就是一群足矣发动小规模战争的魔法师的聚会罢了。”森泽尔抬了抬眉毛。“暗河……是个有些麻烦的组织啊。”
片刻后，森泽尔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森泽尔抬起头，向对面的另一座贵宾席看去。
那边有一双明灯似的亮银色眼睛在盯着他。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双方的目光对上了。
许久，对方突然一愣之后，瞳光更加炽烈，仿佛有银白色刀刃在眼底凝聚。
森泽尔面无表情，平静地直视他。
“很低调啊。”远处，那个男人忽然啧啧赞叹，瞳孔里的银色略微暗淡，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男人伸出手来，隔着空气对森泽尔比了一个中指。
“森泽尔，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们伊斯威尔家那只强壮的黑山羊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森泽尔读懂了男人的唇语。
“又是他……”对于这个男人，森泽尔没有多少正面的回忆。
“从有这里的拍卖会开始，就有人为了炫耀自己的强大而点燃元素力，想给别人压力，”男人继续用口型对森泽尔说话。“最后人人点燃元素力，弄得好像化妆舞会。小公爵您因该不喜欢这些张扬的人吧。”男人嗤笑，“我觉得还是你这样好，自然，放松。”
“你来干嘛？”森泽尔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节奏感汇聚成一段文字。这是西蒙地下社会高层的通用密码。
什么？你问为什么不也用口型？那很简单，因为手指敲击扶手的节奏组成密码比较帅。
“当然是来收割灵魂喽。”男人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继续用唇语：“我还能干嘛。”
森泽尔心头一紧。
这个男人名叫萨尔索契·诺亚，表面上是个普通商人，来自那个东璃人孟智滨的智滨航运商会。背地里的身份却是收割死者灵魂的死神。
在克撒理街的爆炸事件中，森泽尔结实了他，并得知其死神的身份。
有死神的地方，意味着将要死人。
死神会将死人的灵魂收走，至于去干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之前的那几次任务里，诺亚还帮助了我们。”艾雅在森泽尔身后低声说。
“那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他又需要一个正常社会的身份。”森泽尔面色冷了下来。“如果我们和他有利益冲突，并且……”想到这，森泽尔忽然感到有些头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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