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别了陆老头,离开了茶香亭,向着下山的路走去。可走着走着他突然晕倒在地,整个人如滚木一般,沿着下山路滚了下去。
当他醒来时,看着一旁抱着二月二守护自己的书灵,又数了数桃木牌内的符纸数量,最后又内视了一番,发现修为依旧保持原样,根本没有任何增长,或则是恢复。但那段法咒,却实实在在存在于他的脑袋里。
尽管他想不起这段法咒有何作用,自己为何会知道这段法咒。可在他脑海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忘记了承诺。至于是什么承诺,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不过为了避免忘记,他还是拿出一张白纸,取出风雅颂将法咒默写在纸上。然后将纸叠好,小心放在桃木牌内,以免放身上会被自己弄丢。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没了剧痛。不仅如此,昏迷了一晚上的他,感觉不到任何饥饿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已经吃过东西了,而且吃的还很多。
太多问题此刻萦绕在他脑海里,他看向不远处的那座高山,自言自语道:“所有答案一定就在那座高山上,只要登上那座山,就能找到所有的答案。”这更加坚定了,张求安一定要登上那座高山的想法。
他从地上爬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从一旁的树林离开了官道,向着一旁的河流走去。半个时辰后,等他洗漱完,收拾干净后,再次踏上了前往那座高山的路。
接下来的路对他而言就轻松简单多了,官道一路到距离那座山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野兽,两旁树上的桃子各个硕大红润,可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去碰那些桃子。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四周河流中居然出现了鱼。
这是他走了一路,都没有看见的鱼,此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吃腻了桃子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二月二收入桃木牌内,脱鞋卷起裤脚衣袖,下到河中准备抓鱼。
可就当他下河的瞬间,河水结冰将他冻住在原地,让他动弹不得。而此时一路官道都没见到的野兽,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个出现在他四周,露出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被冻住的张求安。
见情况不妙,张求安急忙取出二月二,运转体内源炁,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这些野兽,如当初拦路的那十几只野兽一样。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盯着他,既不动手也不吼叫威慑,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
张求安自然是将这归于,它们害怕自己身上的符纸,所以才不敢乱动。在确认它们短时间内,不会动手后。他举起二月二,对着身下的坚冰用力挥下。剑气三下五除二就将坚冰斩碎,在离开前他顺道带走了两条被冻住的鱼。
它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带着鱼逃走,待他逃入树林后,白虎突然现身,从空中缓缓落下。随着白虎的出现,被冻成坚冰的河流,瞬间恢复原样。它环顾四周匍匐在地,表示对自己尊敬的野兽,抬起爪子隔空画了一道阵法。
眨眼间四周的野兽纷纷口吐人语,拥有了不俗的灵智。
“多谢白虎大人。”
它轻轻点头做回应,便扇动翅膀离开了此地。“不知大人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大人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逃进树林的张求安,找了一处空地,点起篝火将顺手带走的两条鱼放在火旁,待冰融化后再用木签插好架在火边烤。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篝火旁等着鱼烤好的张求安,开始思考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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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人的茅草屋外,难得可以离开屋子的程雪三人,刚离开屋子,就见到了郑森几个,顿时脸就垮下来了。而郑森他们,则是选择无视,各自做各自的,绝不与程雪他们产生任何交集。
正巧此时打更人前去学堂找秦春秋了,所以现在就只有他们几个在。程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敲打郑森的机会,她找了个机会,故意找郑森的茬。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郑森偏偏不上钩,任由她故意找茬,就是不做出任何回应,而跟着郑森一起来的几人,也表现出了同样的情况。
任由你程雪如何找茬挑衅,我自巍然不动。
他们都清楚,程雪三人是被打更人选中的。自己几个不过是求人庇护的,根本无法与程雪三人比。所以他们选择忍耐,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不危及生命,就尽量能忍就忍,待日后有时间再与程雪算这笔账。
…………
打更人腰间挂着竹梆子,悠然自得地进了大门。院子里,秦春秋早已备好了香茗与糕点,坐在院中等待着他。打更人见他早已准备好,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没有任何的问候,直接入座。
而秦春秋也不在意,拿起紫砂壶为他斟满茶水,然后再为自己斟满。
两人举起茶杯,一边是先闻后品,一边是直接仰头一口饮下。躲在暗处的孙伯灵和管平原,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为秦春秋捏一把汗。
“他已经上去了一天半的时间,可有他什么消息?”打更人开门见山,直接询问秦春秋,他所关心的事情。
秦春秋放下茶杯,轻轻摇头表示没有。打更人得到答案后,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多时,他停下右手,抬头看向秦春秋说道:“我打算离开此地了,日后打更人一职就交给苏虹了。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若有什么事情,你可通过这三张传声符告知我。我会出手帮忙三次,三次过后我与村子再无因果。”说着打更人取出三张传音符,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
秦春秋看了一眼传音符,轻轻摇头道:“收起来吧,有了这三张传音符,只会让你与村子的因果越缠越深,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收了他们三人,只要能好好培养,也算是与村子的因果了结了。”
打更人没有多说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也将三张传音符收回。“洞天落地的事情,我会出手帮忙的,这也算是我切断与村子因果的一个办法吧。”
话落,打更人喝完杯中续上的热茶,取了两块糕点塞入嘴里,起身大步离开了学堂。
只留下他一人,依旧坐在院中,抬头看着那代替了月亮的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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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鱼的张求安,也是放弃了思考为什么会遇到这些奇怪事情。他将火扑灭,将痕迹消灭后,握着二月二踏上了最后二十里山间路。
最后二十里山间路,再也没有遇到过一只野兽。似乎这里是禁区一般,除了长势茂盛的桃树外,看不到除他之外,其他的活物。
一开始张求安原以为,这会是和刚刚在河边一样的情况。但当他真正走到山脚,停下来看着登山道时,他才意识到,这并非陷阱,而是真实的。方圆二十里是禁区,任何野兽无法踏足。
看着蜿蜒向上的登山道,不知为何张求安的脑袋突然一阵疼痛,再次倒在了地上。当他缓过神来时,却已经到了晚上。月亮散发着温柔的月光。看着那月光,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从桃木牌内取出那张写着法咒的白纸。
那一行行由文字组成的语句,让他越看越入迷。似乎这其中,有着天道真意一般。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这张白纸看了半个时辰,一动不动保持着动作。
当他将神收回,才发现自己早已浑身湿透,脑袋一阵胀痛,全身力气被抽走了大半。张求安抬头看了眼天空上高挂的月亮,缓缓闭上深吸一口气,从桃木牌内取出一张符纸。将剩余不多的源炁注入其中,随着符纸散发淡淡光芒,四周开始出现了点点微光。
他并未理会那点点微光,将头低下睁眼看着那条蜿蜒向上的登山道,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瞬间他的双肩犹如压着千万座大山一般,若非有符纸帮他撑住了第一次冲击,他就已经趴在阶梯上无法动弹了。
张求安并不急着迈出第二步,而是站在第一阶台阶上,深呼吸试着在这种重压之下,调整好自己已经有些紊乱的气息。鲜红色的血从他鼻子耳朵流出,可他依然没有选择后退。
随着时间流逝,夜晚迎来了清晨。而他依旧站在第一阶台阶上,鼻子和耳朵流出的血早已结痂,紧紧黏在他的脸上。而他就像是个石像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随着第一缕阳光落在他身上,他丢掉手中的符纸,气沉丹田放空大脑,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那玄妙的心空状态。白虎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向下看去似乎明白了,为何会有人选择他。
“大人,我似乎明白您的选择了。”话落,白虎转身扇动翅膀,向东方飞去。
张求安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登山道,肩上的重压似乎也消失不见,他平稳地迈出每一步,脚踏实地向山顶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