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震动的时间很短,只有不过将将五息时间,可依旧被碧波城内的地动仪所探查到。地动仪瞬间将信息,送回了南阳城的钦天监内。
很快刘邙的桌上,就被摆上了一张写满内容的纸。而这一切他其实心中早就有数,在一个时辰前他就被刘强汉叫进了皇宫,知晓了书灵要取走龙骨的事情。
尽管他很是反对,将镇守龙脉的龙骨,就这么让书灵他们拿走。可刘强汉已经做了决定,他这个钦天监监正能做的就只有接受服从。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有一件事你也明白,以他的实力想要取走龙骨轻而易举。更何况这还是在我们布置了重重阵法,尽力淡化其存在的情况下,还是被他所找到。”
“这便说明了其实力的强悍,我们答应与否,其实根本无法改变结果。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太弱了,若我不是个凡人,或许还能与其比划两下,逼迫他放弃,只可惜我只是个凡人。”
面对自责的刘强汉,刘邙再没了脾气,只得应下刘强汉让他无视地震的事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直奔身处南阳城东北角的钦天监。
刘邙拿起属下放在桌上的纸,看着上面那详细的记录,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张纸直接销毁,同时亲自到了档案房内,将关于这次地震的信息副纸销毁,如此一来钦天监内,便再没了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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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龙骨后,张求安将其小心放入桃木牌内,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其磕碰了。而一旁的剑灵,则让自己保持冷静,双手不停搓着,似乎已经在思考该如何使用这根龙骨了。
“你们先上去吧,我再把这里加固一番,以免被人察觉到这龙脉和母鼎碎片的存在。”书灵左手放在母鼎碎片上,头则是转过来看着张求安和剑灵说道。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做以回应后,直接向着水面游去。他们不会打扰书灵,就像他们不会问书灵,是如何让刘强汉答应,将这根龙骨给他们一样。
待两人上岸后,书灵这才开始着手设置阵法。这一次他格外用心,每一步都极其小心,绝不留下任何破绽,从而导致龙脉现身,被人破坏导致刘汉国破家亡。
岸上,陆游之见到一人一剑上来,却不见书灵,便知他们这是成功了。他急忙上前,帮了把手将张求安从水里捞了出来。
看向早已生好的火堆对他说道:“先去烤烤火,顺便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以免感染风寒。”
将张求安扶到火堆旁后,陆游之取出酒壶递给他,“喝一点可以暖暖身子。”
他看了眼酒壶,犹豫了很久,或许是因为清风吹过让他感到一丝钻心的凉意,最终张求安伸出手,接过了陆游之递来的酒壶,稍稍仰头喝了一口。
顿时一股辛辣呛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把他给呛的连咳好几声。陆游之看着他这模样,伸出手拿走了酒壶,自己在一旁喝了起来。
“这东西,你不能喝。只是看在你要驱寒的份上,才让你喝上一口的,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都暖起来了?”他看着张求安那狼狈模样,笑着对他说道。
张求安擦了擦嘴角咳出的口水,向他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暖和了不少,只是这酒的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你们怎么会喜欢这种既辛辣又呛人的味道。”
“喜欢便是喜欢,哪能说得清为什么了呢。”陆游之扯了两句玄乎的话,想要将话题搪塞过去。
见他不愿多说,张求安便没再多问。而一旁的剑灵,则盘腿浮在空中,双手抱胸认真地说道:“这酒能解愁,若心中有愁,可以解酒消愁。”
见剑灵如此认真,张求安不由得相信了这个解释,而一旁的陆游之则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一颗石子飞向剑灵,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的脑袋,剑灵捂着脑袋,愤怒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是谁。“谁?!谁敢打我!”
“若是下次再让我知晓,你在这胡说八道,可就不是石头砸脑袋那么简单了,我能让你一辈子都待在剑里出不来。”书灵从水下飞出,神情严肃地盯着剑灵说道。
见丢石头的人是书灵,他也顿时没了脾气,急忙向他点头说道:“绝不会了,绝不会了。”
“我已经处理好了,走吧回城。”书灵没有理会剑灵,而是看向张求安和陆游之说道。
很快几人收拾好,抹灭了痕迹离开了碧波潭。在离开前,书灵和陆游之各自设下阵法、法术,以保证碧波潭不会被其他修行者所发现。
书灵的“四神八卦阵”保证了此地的安全,而陆游之的“一叶障目”则保证了不会有人能发现此地,就算看到了结果也只会是一座高山陡峭的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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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皇宫,被橘红色的夕阳所笼罩。刘邙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四周路过的守卫、宫女、太监皆向他鞠躬示意。这一次他没有穿着钦天监监正的官服,而是自己的私服,同时腰间挂着一把,镶嵌着由七块雨花石打磨而成的七颗圆珠,以北斗七星排列。
刘邙可带兵器进宫,这是刘强汉给他的特权。所以从进宫这一路来,守卫都没有拦下他,让他取下腰间的佩剑。
他走的速度不快,但却异常的坚定。
他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刘强汉的书房。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只是刘邙与自己兄弟平常的一次私下交谈,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刘邙心里另有打算。
可这一次狄清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手持丈八蛇矛,眼中流露出杀意。“不知您此时进宫,是为了何事?”
面对刘邙,狄清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尊重模样。而这一切也只是因为,他和裘荣自刘强汉小的时候,便作为他的守卫,一直保护他的安全至今。
刘邙看着狄清,没有说一句话,右手放在剑柄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这把名为“观天”的剑拔出。直指身前十步之遥的狄清,“出手吧。”
狄清看着“观天”,犹豫片刻后将手中的丈八蛇矛举起,看着刘邙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你为何要这样。”
“我受够了他,这便是理由。”话落,刘邙大步向前一跨,手中“观天”直指狄清眉间,他的目的很明确,便是一剑将他击杀。
可他却忘记了,狄清也是一名修行者,而且距离十境只差半步。
狄清挥动手中的丈八蛇矛,顿时一阵狂风吹起,将四周的花草座椅全部卷起,在他的控制下向着刘邙落了下去。
刘邙见状,没有任何停留,依旧加速向着狄清冲过去。他似乎在赌,赌狄清不敢向自己下死手。但结果告诉他,他赌输了。
被卷起的一切杂物,没有任何留情地砸在了刘邙身上。好在他提前做了准备,将源炁外放形成了一层保护罩,挡住了砸向自己的杂物。
而狄清则趁着这个机会,单手举着丈八蛇矛,向前连跨五步,将矛头对准了刘邙的喉咙。只要他愿意,只需稍微用力,矛头便会刺穿刘邙的喉咙,让其当场毙命。
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你输了,把剑放下吧。”狄清看着双眼燃着怒火的刘邙,神情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而刘邙并没有照做,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狄清,似乎想要用眼神将他杀死一般。就在此时,刘强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让他进来吧,你先去忙。”
听着刘强汉的话,狄清没有丝毫犹豫,收回了丈八蛇矛,同时用矛头将“观天”,从刘邙手中带走。
“安分一点。”离开前,狄清特意在刘邙耳边小声的威胁道。
…………
“坐吧。”房内,刘强汉正在煮水泡茶。桌上摆着两只茶杯,就连糕点也备了两份。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刘邙看了一眼茶杯,又看了一眼糕点,吐了口气向刘强汉说道。
“身为兄弟,你是什么性格,我难道还不清楚吗?”刘强汉将滚烫的沸水倒入茶壶,顿时一阵茶香飘出,弥漫在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狄清也是你安排的?”刘邙没好气地接过他递来的茶,一脸埋怨地看着他说道。
“那倒不是,我不至于让兄弟之间的事情,被一个外人横插一手。尽管狄清算不得外人,但总归是不好的。”
听着他的话,刘邙的气稍微消了一些。
“你就不怕我现在动手?”刘邙喝了口茶,又吃了块糕点说道。
“这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你要我现在给你也可以。”说着刘强汉就准备起身,见他这模样刘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可还是好好做着那刘汉的皇帝位置吧,我当我的钦天监监正挺自由自在的。”
“消气了?”刘强汉笑呵呵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像是哄小孩一样,向刘邙说道。
“本来就没想干什么,谁知道途中出来个狄清,这家伙下次我肯定要狠狠修理他一番。”刘邙连吃了三四块糕点,呜呼呼地说道。
“不过你其实刚刚是真动了杀心的吧。”刘强汉喝了口茶向他说道。
刘邙也没遮掩,“不错,刚进宫的时候,的确是起了杀心。对你这选择,我是越想越气。”
“你可知道,就凭你刚刚的这话,我就能把你给流放千里,剥夺你所拥有的一切?”刘强汉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变得可见怒意。
“知道,但那又如何?”刘邙丝毫不怕,两人顿时充满了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