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三十分,考文特花园剧院,临时审讯室。
雷斯垂德:“夏洛克,你们的约会还好吗?刚刚收到的法医报告,死者佐久间相子的死因是窒息,外加头部撞击——整个脑干都被撞烂了。”
路德维希:……脑干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就算是约会,那也是福尔摩斯先生的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在约会,好吗?
夏洛克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停下?继续。”
雷斯垂德:……停下来是因为,你的小女朋友看我的眼神太怨念了……
他继续说:“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雷波和竹村安娜那时在伯明翰,没有作案可能,排除……而上原二郎,渡边椿三,和男中音川山助之助,当时正聚在一起吃宵夜。”
什么!!
路德维希眼睛亮了,她得意地看了夏洛克一眼:
“原来,上原二郎先生也有不在场证明吗?”
夏洛克对这件事反应冷淡,好像他刚刚指认的凶手有不在场证明这件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无法动摇他的判断。
“没错。”
雷斯垂德头疼地捂住额头,把法医学鉴定科传过来的文件摔在桌上。
“英格兰的法医审讯和复核程序真是太累赘了!为什么警方无权做尸体的病理性解剖!”
一向沉稳的雷斯垂德烦躁地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对着墙壁发火。
“这样我们至少能早一点知道,我们之前做的都是浪费时间,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一个人有作案可能!”
夏洛克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双腿放松,双手交握:
“安静,雷斯垂德,你现在的抱怨也是在浪费时间。”
他淡淡地说:
“而且,我早就建议过,你可以在法医来之前把尸体交给我,我能把它们切开,就能把它们缝合得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路德维希沉思:
“有没有可能是集体作案?探长,你确定上原先生他们吃宵夜的途中没有人离开?”
雷斯垂德:“没有人离开,也没有集体作案的可能性——他们吃宵夜的地方有监控,全程拍摄。”
他疲惫地说:“除了这些人,剧团还有五个人,我已经派人去审讯他们了——但是希望渺茫,因为这五个人从一开始就因为没有作案动机被我们排除了。”
夏洛克突然说:“你确定竹村安娜当时在伯明翰?”
雷斯垂德:“当然……夏洛克,苏格兰场不是吃白饭的,我们早就联系了伯明翰警局确认了这一点——竹村安娜前天晚上确实离开了酒店,但是她十一点前就回来了。”
夏洛克坐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在圈圈停下的时候,他已经从大脑深处调出了伦敦到伯明翰来回的路线图:
“从伦敦到伯明翰,打车走m1或者m6高速,全速开要一个半小时……坐火车是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不,还有更近的路,往农场拐进去,只要四十分钟。”
雷斯垂德:“夏洛克,佐久间相子被杀的时候,竹村安娜已经回到酒店了……就算她那天晚上来了伦敦又回到伯明翰,也说明不了什么,她不可能是凶手。”
夏洛克十指指尖相触,隔了几秒,才说:
“在我没有真实地接触到尸体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一直呆在一边的监控调控台上,埋头整理文档的中年警官,闻言,抬起头:
“总有人喜欢大放厥词,即便他毫无把握。”
路德维希被中年警官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热讽彻底整怒了。
她来不及看夏洛克的反应,反驳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那也比连厥词都放不出来的人强,不是吗?无论是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拯救的生命,还是他即将拯救的生命,都比整个苏格兰场多多了。”
她笑眯眯地说:
“这么说起来,你们还是有上升的空间的——我看好你们哦,加油。”
中年警官皱眉,看向雷斯垂德:“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雷斯垂德:“她是……”
正在雷斯垂德一脸为难地不知如何介绍路德维希时,就听夏洛克平静的声音传来:
“她是我的人。”
“……”
雷斯垂德惊讶地看向突然开口的夏洛克。
夏洛克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路德维希的侧脸。
他脸上依然平静无波,和他深邃专注的眼神,极不相称。
刚才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宣言,更像是他下意识的维护。
虽然是下意识的,但他显然不打算收回去,因为下一秒,他又淡淡地补充道:
“所以在这里,我所享有的一切特权,她同样享有。”
雷斯垂德张大嘴巴看着夏洛克,意识到他刚刚又清冷地扫过来一眼,下意识地就说:
“啊,当然……当然可以。”
中年警官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叹息,低头继续整理他的视屏和文件证据,不再理他们。
在英文里,“她是我的人“和”她和我一起”是一个讲法。
所以,路德维希对审讯室里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觉。
她只是朝夏洛克投去“够朋友”的一瞥。
——有土豪撑腰的感觉不要太酷炫,福尔摩斯先生够义气!
……
看到路德维希终于如自己所料的那样,回馈了感激涕零(雾),以及更加死心塌地(大雾)的小表情,夏洛克满意地转过头。
“给我一份授权书,雷斯垂德,我明天要去探望佐久间相子小姐的尸体。”
雷斯垂德叹了一口气:“可以,虽然有点困难,但我会尽量办到……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夏洛克对雷斯垂德的“困难”毫无兴趣,他拖长了声音:“维希~”
维希条件反射性的:“到!”
夏洛克坐在桌边最舒服的椅子上:“竹村安娜今天晚上的审讯记录。”
路德维希:“审讯记录就在桌子上,桌子就在你左手边,文件你只要伸手就能够得到。”
夏洛克纹丝不动,正处于思考模式:
“方便请快点。”
路德维希叹了一口气,从一叠文件里找出审讯记录本,翻到今天晚上竹村安娜那一页,才递给夏洛克。
夏洛克飞快地浏览着审讯记录。
半晌。
“把审讯视频调出来。”
夏洛克皱着眉头看记录稿,朝一边挥挥手。
完全被差遣的中年警官:“我不是你的下属,夏洛克。”
夏洛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理会。
路德维希对中年警官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中年警官“哼”了一声,一脸不悦地调出了当时审讯的画面。
“竹村安娜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夏洛克盯着屏幕半分钟,忽然站起来。
“把竹村安娜叫过来,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会回来,她还需要再被审讯一遍,显然你们什么重点都没有问到。”
中年警官被夏洛克支使了一天,此刻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怒道:
“审讯是有程序的夏洛克!你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支使苏格兰场帮你跑腿!”
“两个小时不够苏格兰场叫一个嫌疑犯?”
夏洛克平静地说:
“而且我是支使的是你,不是苏格兰场……虽然苏格兰场也只有跑腿的水平了。”
他大步朝外走去。
路德维希还愣着,突然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前一拉。
卧槽。
……福尔摩斯先生你为什么又拉我的手!
“我们去哪里?”
“去找消失的东西。”
“消失的东西?死者丢失的那枚达碧兹戒指吗?”
“不。”
夏洛克的风衣在夜色里划出凌厉的弧度。
“去找本来应该装在钢琴里的东西。”
他一只手还握着路德维希的手,而路德维希在奔跑和思考中,早已忘了手被签住这回事。
于是,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穿过了考文特花园剧院金碧辉煌的长廊,和到处都是警察的大厅,旁若无人。
五分钟后,出租车上。
路德维希手指敲打着出租车的靠背,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大晚上,夜色深沉,陌生的星光在天与地的交界处摇曳生辉。
出租车,和刚刚相处一个多月的室友,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简直深井冰好吗?
这种时候就应该宅在房间里,暖暖地喝一杯小奶茶,看小言情。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在大马路上奔波……
“福尔摩斯先生。”
她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半开玩笑地说: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危险——如果今天晚上发生连环爆炸什么的,请在你发生意外之前,先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今天晚上,这条路不会发生连环爆炸。”
夏洛克一只手操作手机,另一只手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乐谱。
路德维希可没闲心管那是什么乐谱,十有□□又是夏洛克自己的作品。
自从夏洛克的小提琴修好送过来之后,时不时的,他就会坐在沙发上,自己写一段小调。
路德维希不会承认,那种悠长的,带着爵士乐味道的慢板也是她的最爱。
更不会承认,夏洛克水平真的很高,堪称大师,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直接开世界巡回演奏会。
因为听见夏洛克拉小提琴,她就心痒的不行。
心痒得,好想趁夜色浓重,麻利地切了福尔摩斯先生的两个肾一颗肝。
然后换成英镑,买一台自己的钢琴。
……
夏洛克继续说:
“但是明天晚上有可能——四颗炸弹——如果我前天收到的那张密码不是在开玩笑的话。”
前面一直竖着耳朵的司机:“……”
夏洛克:“还有,左拐,我们不走高速。”
司机:“那我可不认识路!”
夏洛克:“没指望你认识——左拐,谢谢。”
路德维希:“…关于炸弹的事,你和雷斯垂德探长说了吗?”
夏洛克看着手机,轻松地笑了一下:
“哦,维希,没有这个必要,四颗炸弹的拆除时间只要一个小时。”
路德维希:“……就知道你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泄泄大家送的地雷,泄泄桃夭白墨和某位被和谐的用户还有某条鱼还有一两个春韭非常不熟悉的名字
……你们是猴子请来的土豪吗~~~~
以及绝逼是手抽了的夺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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