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就是辐射效应吧!

以孔明灯报诗名,整个柳林坊为舞台,千余乐工为伴音,数千ji)家为歌者,视整个道城为观场,那一夜大雅至正园的新诗布足可谓是满城皆醉,盛况空前。

第二天,整个道城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街头巷尾,酒肆茶铺,甚或就连于东军也在百忙之中把唐成叫去询问过此事的一些细节,观察使大人已是如此,其他人自不必再说。

而此次特殊的新诗布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唐成原本只是在士林间流传的名声一夜之间满城皆知,人们议论纷纷的猜测唐成何方人氏,年纪如何,家业如何,婚配与否这景就类似于当初在长安“千金摔琴”的陈子昂,原本默默无闻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了众口议的名人,这样的变化还真让唐成有些不习惯。

大雅至正园愈的火爆了,连带着柳林坊的人流量一时之间也暴涨了许多,就是在新诗布的当晚,唐成当与岳群的约定正式开始实行,前些时候筛选出的年轻士子们的诗作,在质量上虽不够在大雅至正园布,但有许多用在柳林坊还是尽自可以的。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前些子,许多年轻士子投诗大雅至正园未被采用之后遂就绝了此事的念想儿,所以当他们突然之间收到润笔时,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润笔在大多数年轻士子的印象中这东西好像都是前辈诗人的专利,而他们自己常写诗有人愿看都不错了,还给钱

愣过之后,这些人随即便开始打听事原委,随后更亲自跑到柳林坊,用颤抖的手指找到曲目表上自己的诗作后,面红耳赤者有之。激动难抑者有之。更多的则是点了ji)家,当场听她们唱奏一遍自己的诗作,原是想着只听一遍的。结果听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听怎么舒服,最终拿到手地那点润笔还远不够付这花销地。

以前自己写的诗请人看别人还不乐意,而今却已在柳林坊公开传唱。且这些被取中的诗还有润笔可拿,钱少不是问题,最让这些年轻士子们激动不已地是这份对自才华的认同感。对于年轻的他们,这种被认同的心理满足是拿多少钱都换不回来地。

当激动难抑的士子们走出各家青楼时,对于选中并推荐他们的诗作前往柳林坊的大雅至正园已是满怀感激,这一份份糅杂着知音与伯乐之感的感激汇集起来,再加之大雅至正园在新诗传播上表现出的强大力量,就使得原本还有些边缘化的大雅至正园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道城诗坛内影响力巨大的重镇。话不曾说完,孟浩然的声音越来越低,渐至无闻。

“何园之事我自不会忘”,唐成当然明白孟浩然的心思,见状后特意起走到了他边,特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浩然你多虑了,学正及学监大人素公事繁忙,未必就有多少时间花费在此处。于他们而言,大雅至正园请聘的此职倒如朝廷地勋职一样,更多的只是个尊荣的虚衔儿。未必他们还能在此不成再则。学正与学监大人皆是朝廷命官,随时便有可能调转另用”。

“是以虽然这两位大人地位尊崇。浩然你倒大可不必担心审诗一事为被其把持”,手中轻拍着孟浩然的肩头,唐成侃侃言道“舍开这两位大人,至于诗坛三两位耆老就不用担心了。园子属于咱们,柳林坊买的也是大雅至正园的账。只要这新诗布的渠道牢牢掌握在咱们手里,他们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便单说审诗,你我,再加上浩然你请来的文友,与这三两个耆老比起来,咱们怎么着人数也是占优,未必还能被他们控制了不成”。

随着唐成满含自信的解释,孟浩然渐渐抬起头来。

“便是他们进来之后会带来一些麻烦,但与收益比起来,这些麻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收益”,孟浩然沉吟之间脸色一变道“唐兄,你若是为了我地道学名额方才如此,那”。

“以浩然兄今在道城之诗名,一个道学名额又何须费这些周章若只是为了这个,请聘学正及学监大人就是,又何须要那些诗坛耆老”,孟浩然的敏感让唐成很是有些无语,唐代这些伟大地诗人们在诗歌创作上才华天纵,然则在常生活的做事里,他们心思却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又或者说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在这上面花心思,孟浩然也同样如此,“浩然你想想,大雅至正园如今名声虽然响亮,然则究其根底,毕竟是起自草泽的异类,而异类虽然能红火一时,但根基毕竟不稳,一遇风浪,未尝不会如暗夜昙花,一绽即逝”。

眼前大雅至正园如此兴盛,孟浩然实难想象唐成所说的图景,么会”

“为什么不会”,迎着孟浩然的目光,唐成也正肃了脸色道“大雅至正园能有今之兴旺,实因开业时借观察使大人之力极多。设若本道观察使大人易主,设若学官大人再有别样心思,设若彼时被咱们园子夺了风头的诗坛众耆老再联名上书浩然,你想想,这真不可能”。

“这”。

“既然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我就要让大雅至正园好生兴旺下去”,随着思绪,唐成的手指在孟浩然的书案上无意识的敲击出一片若合节奏地沉沉声响,“若想长久平稳地生存,那就做不得异类,既然不想做异类,那就必须向主流靠拢,或者干脆成为主流的一部分。当道学学正及学监,诗坛耆老们也都参与大雅至正园地审诗时,这道城文坛又有谁还有这个资格随意否定本园新诗布的权威,又有谁还能说咱们大雅至正园是野路子出”。

言语至此,唐成再次拍了拍孟浩然的肩膀,“从长远来看。对于道城士林来说。这是更有大益之事。浩然,世间行事终究还是如先师孔圣之遗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许多时候为了更为长远的目标,便是明知要鼓起泥,扬起波的引些浑水进来,也不得不为之”。

听唐成说到这里。孟浩然再次地沉默了,这次沉默地时间很长很长。

当唐成正准备任其思索而转出房时,走到门口的他突然听到孟浩然的声音传来。

这是有着浓浓疑惑地嗟叹,“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唐兄,要做一个屈大夫那般的天地至正之人,就真的这么难吗”。

“除非浩然不用事,就此一生退避山林。否则是很难”,唐成没有转。说完这句之后,也没有就走,而是陡然转了话头儿道“在道学听那些同窗们言说处世行事之道时,常好说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此话听来固然是正气凛然,掷地有声,但真个践行起来”。

依然背着子的唐成无声地摇了摇头,“明知直中不可取,为什么就不能曲中求浩然底是手段重要。过程重要还是你心中的理想重要兼济苍生的结果重要想明白这个,你适才的问题自然就有了适合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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