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唐成主仆被晾在兴龙客栈一点回音儿都没有
来福也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私自来的道城,论朝廷规矩就是私离辖境,眼瞅着出去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半点观察使府的影信儿,再回来时心里忍不住燥道“大官人,这都三天了闵赫还没露过头,咱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想办法”。
唐成手捧着一本街头随意买来的金刚经盘膝坐在卧榻上,这年头活字印刷术还没明出来,雕版印刷的刻板成本又太高,所以要论街市上卖的最多的印刷物就是佛经,自打前天在客栈外买了这本佛经回来之后,他这两天的空闲时间房门都没出,就是跟个入定的老和尚一样坐在榻上读经。
看着唐成这个样子,本就心急的来福更急了,分明是私跑出来的怎么一点儿就不知道急。
县里那么多事,唐成怎么可能不急这要不是事突然他根本是一步都走不了的。但急又有什么办法龙门县宏伟蓝图的未来已和他的官位去留紧密相连,而要解决官位不稳的问题,根子却不在龙门县,而是在这里,在道城的观察使衙门,这个问题没个了断的话,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为什么要买这本金刚经,还不就是借着佛经让急躁的心宁定下来。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遇事要有静气,这话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看你那锅蚂蚁的样子,坐下”,唐成伸手翻过一页经卷,头也没抬的道“等”。
闵赫的确没带来什么好消息,但他同样也没传来拒绝的消息,在说出那么些话后唐成坚信观察使府不可能毫无表示,从这一点来说,没消息本或许就是好消息。
要钓大鱼就得有耐心虽然眼前地等待的确让人难受,却也是一个磨炼耐心地好机会。
等待最终有了结果,十天之后,观察使府大管家闵赫终于再次踏足兴龙客栈,一并带来的还有观察使闵潜召见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后。唐成放下手中经卷在窗边站了许久。在他后地卧榻上。那本刚买不久地金刚经已经有了一层散乱地毛边儿。
时间是在下午散衙后地黄昏时分。地点是观察使府书房。唐成见到了河北道官场第一号人物闵潜。
唐成随着小厮进来时。穿着一轻便家居常服地闵潜手握着一本书卷正看地起兴。
将他引到之后那小厮转之间无声去了。唐成等了一会儿见闵潜并无释卷地意思后。自找了一张胡凳安静坐下。
闵潜地眼神虽然着落在手中地书卷上。但眼角地余光却不时扫过唐成。跟当地阿史德支一样。虽然早听闵赫奏报过唐成地况。但此刻真正见到人后。唐成地这份年轻依然让他印象深刻。
五官俊朗。人物风流。同为读书人出地闵潜对唐成地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至少要比面若厉鬼地牛祖德好得多了。抛开这些外在地东西。唐成这份与年龄不相称地沉稳气度才是闵潜更感兴趣地。
读书人能在这个年纪高中进士金榜题名,无论怎么算都是少年得意了,张狂一些本也是常事,但这种本该是常态地东西在唐曾上却一点都看不到,他进来也有一会儿了,既无诚惶诚恐,也没有半点刻意冷落下的惶惶不安,沉静而坐,眉宇间一片凝练地沉稳。
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你是唐成”,良久之后,闵潜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转过来的同时浅浅开言道“废韦后之夜长安城中皆曰可杀的唐成”。
唐成从闵潜放在书案上的史记上收回目光,“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下官正是当夜被万骑大索全城追拿的唐成”。
“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闵潜将这两句诗重复着吟诵了一遍,脸上露出了一个看不出意味的笑容,“说来本使倒也好奇,当夜你是在何处容,竟能躲过万余军士满城搜寻”。
闵潜若不经意的问到这个时,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对此唐成几乎没有任何迟,“实不瞒大人,下官当夜是住在当朝天子潜邸之中,满城风雨历历在耳”。
“据本使所知,当宫变陛下并不知,乃是太子下与镇国公主下合力而成大事”,闵潜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言道“如此说来,你前往万骑军中乃是太子下的派遣”。
唐成没多说什么,起之间反腕将一件物事轻轻放在了闵潜前的书案上。
这是当唐成从扬州走时张亮遵照李隆基的吩咐给他的那面玉牌,代表着心腹份的玉牌,也是他这次从龙门动到晋阳时特地回后衙带着的物事。
上好的和田玉在透窗而过的光线中出温润的光芒,闵潜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玉牌背面的那三个小字上,那是当今太子的名字。
那场宫斗距离现在已经大半年了,镇国太平公主虽然在朝堂中占尽了优势,显赫到政事堂七位宰相五出其门,却依然无法将李隆基从太子大位上推下来,而内宫朝堂之中又隐隐传出了当今陛下倦于政事,有禅位退居太上皇的消息。
不到三年的时间经历了两次宫变,现如今的朝局到底会走向哪一步闵潜看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到了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这一步时,无论是谁都无法再退让了。
“如果本使不见你,你是否要将州之事通报京城这位”,说着,闵潜扬了扬手中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