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络腮胡找到苏流响的时候,他正蹲在饭堂角落里扒饭。
四周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把苏流响催生的蔬菜恶意的扔在他的头上,引发一阵哈哈大笑,嚣张至极。
苏流响面无表情的摘下脑袋上的蔬菜,味同嚼蜡的往嘴里塞着饭,机械又麻木。
这群恶劣的人白天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专门找他这样好欺负的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底层会员戏耍,而他引以为傲的植物异能并没有成为他的保护伞。
——“苏流响!”
落魄的男人抬起头,一向骄傲的眼神如今黯淡无光,见着找他的络腮胡男人不由惶恐,枯瘦的身子瑟缩一下,结结巴巴的小声问,“有……有什么事吗……”
这个络腮胡属于中层会员,在苏流响刚来的时候就起头对他实施暴力,导致他现在见着这人就控制不住的害怕。
不过这次络腮胡不是来干他的,他弯曲一根手指头,像是招狗一样的动作,轻蔑的说,“你,有人找,跟老子过来。”
苏流响颤抖着双腿,僵滞一瞬,这个谎话他们早就用过了,他不确定络腮胡口中的有人找是不是络腮胡自己。
但是他不敢反抗。
见苏流响半天不动,络腮胡耐心告罄,提高音量:“怎么!还要老子来请你!”
周围人哄笑着,“哟,洪哥今天这火气是有点重啊,还真得降降火~啊?哈哈哈哈哈……”
调笑的色情的目光一一落在苏流响的身上,虽然穿着衣服,却如同赤裸。
他始终低垂着头,手撑着地面借力起身,余光中与单独一桌的谢娇娇对视一秒,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神经。
凭什么同样是底层会员,谢娇娇的待遇就能如此高?凭什么她一个女人还能在这里完好无损?凭什么……
可他只敢说,“马上,马上就来。”
络腮胡也不理会他人的调侃,但是见苏流响隐忍的神情也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嗤笑道,“他妈的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
苏流响嗫喏道,“没……”
对面的桌子瞅他们往大门方向走,思想更龌龊了,大声问,“洪哥兴致好啊,还去外面打野食啊?”
“嘿!没见着洪哥都起来了吗!哈哈哈……”
……
“这都多久了?我服了。”慕寒坐在收银台上,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望着拐弯的方向,终于,人来了。
络腮胡走在前面,而向来骄傲的苏流响跟只流浪狗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其后面,室内还穿着长袖长裤,头发长长了许多,就那么披散在肩上,头上还有一点汤渍和碎菜叶子,极为落魄。
慕寒从收银台下来,招呼站门口的沈孟二人,“人来了。”
就在苏流响看见孟起的一瞬间,突然热泪盈眶的跪在孟起跟前,“毒师……毒师,你是来找我归队的吗?”
络腮胡见状,重新坐回收银台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戏。
这青会啊,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显然苏流响还在做梦呢。
沈月柔看了几眼跟随而来的几个会员,似乎是专门看守苏流响的,就站在距离他们三米远的位置。
有点近。
她和络腮胡打着商量,“您看,我和他有些话要说,我们能不能就在那儿聊一聊?”
沈月柔指着临近门口的方向,络腮胡伸头看了眼门外,并没有什么车停在外面,跑了也能追回来,于是放心道,“你们去吧,不过……”
“久闻毒师大名,要不在这儿跟哥几个唠唠?”
沈月柔知道这是防着孟起带走苏流响呢,毕竟他是城内少有的二级异人。
至于她和慕寒则是顺理成章的将苏流响带到门口处,苏流响还搞不灵清什么状况,他和这两人又不熟……
他殷切地问,“你们有什么计划……”带我走吗?
话只说到一半,他的神经骤然被控制住,目光呆滞,无神的盯着沈月柔。
收银台围着好几个人,絮絮叨叨的和孟起搭话,不过孟起话少,时不时嗯一声也能让这些人感到满足。
这可是毒师哎!
是和他们神出鬼没的会长同一级别的人物啊!
络腮胡分出心神看了眼苏流响的方向,不知道拿着笔在写些什么,随后——
他妈的人脑子被开瓢了!
孟起立即挥出一道浅黄色的毒雾,具有延缓和迷障功效,然后猛地朝门口的方向跑。
沈月柔则是熟练的从苏流响的脑子里挑出晶核,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用刀的力度太大了,鲜血和脑浆都喷洒出来,粘在衣服上弄脏了,她“啧”了一声,为这身新换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呢。
不过这苏流响真没用,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一级,枉费她对其如此期待。
拿起晶核就是狂奔,后面的人也匆匆追上来,三人跳上一旁的车,沈月柔还顺便给了后面的络腮胡一颗子弹,可惜被一个土盾轻易的挡住了。
络腮胡几人只能气急败坏的看着车越行越远,这下真他娘阴沟里翻船了!
“艹你娘的王八犊子!”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沉静下来,恼怒过后留下的便是害怕,苏流响死了,会长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洪……洪哥……怎么办啊……”
他们六神无主的看着络腮胡,多希望他能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跑肯定是跑不了的,他们一进入青会就被下了药,这个药……一月一解,解不了……就等死吧。
“妈的,召集人手,追!”
只能赌一把了。
……
沈月柔其实在离青会一公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们坐在一片长成的树林里面坐着,打算等青会的人走了他们再绕道出发。
沈月柔刚才是向东走的,这些人肯定猜不到他们真的目的地是郧阳。
她洗干净手上和晶核上的脑浆和血,把它收进空间,拿出一堆零食面包和冷饮补充体能。
外面的路一辆接一辆的汽车疾驰而过,有一辆还不慎掉进路边的沟里——草太长了,路和沟已经没有明确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