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朱红玉看着润夜,心想这孙贼肯定是不想着好事儿。
要不然怎么可能给她端饭吃,
“不如你和我聊聊,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润夜笑着看着朱红玉,希望她能够不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自己,但是朱红玉坚持的眼神之下,显然并没有给润夜太多机会。
“咳,嗯……是这样的。咱们今天带着兄弟们凑活一晚上,等到夜半子时的时候去县城高宅大院里面‘闹鬼’,等明天早上我就朝着这户人家喊能除家宅不宁之事。这户人家第一日不信,第二日第三日难保不信。咱们锦衣卫的这群弟兄,若按照你说的上街卖艺,又能挣几个钱?”
朱红玉一下子恍然大悟,润夜这孙贼是真鸡贼。
没想到一个道士的身份,正经起来十分威严,但是不正经起来,也是十分的狡猾。
没错,若是润夜这个计划可以实施,只需要润夜配合的一忽悠,他们就能回到汴京去,前后也不需要几天时间。
“润道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朱红玉看着润夜,带着调笑的意味。
润夜也只是含蓄而温柔的笑,盘算一下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和朱红玉这样斗气了吧。
“是啊,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措施。再者说,我润夜的名声也没有以前那样好了,现在的名声,简直就如同破布烂衫。还有什么可维护的呢?”
朱红玉听到润夜的话,没有回答润夜的话,而是走向了金元景,对着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金元景,方才润夜跟我说,今晚有个小阴谋,需要你们一起做。润道长您这就给金道长讲讲是怎么一个操作流程吧。”
说完,朱红玉笑着退到一旁。润夜看着朱红玉的身影,还有点小委屈。
“我只说给你听,不想说给他听。”
润夜一着急,埋怨起朱红玉来。
金元景也哑然失笑,道:“润夜,人家压根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不说给我听,我还不想听你说呢。”
润夜一时之间眼睛往上瞟,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才好。
两个人一唱一和,真是让润夜能背过气去的默契,十分讨厌。
“对了,润道长,对我来说更重要的问题是,您刚才想出来什么缺德的主意来了?”
润夜叹了口气,心想事到如今不说也要给金元景说了。
“晚上去给县里富贵人家下迷糊去。”
“啥,你要干这事儿?”
“我本就不想告诉你。”
金元景上上下下的打量润夜,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我跟你做。”
吃完了饭,徐景逸带着自己的小弟也回来了。
众人见到徐景逸回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围了上去。
徐景逸见到众人围了上来,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今天并没有将事情办好,反而连县令的脸都没有见到。
“徐爷,怎么样了?”
众人焦急的询问着,而徐景逸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本想着抽烟,结果一模自己的腰间,竟然连一杆烟枪都没有。
一时之间羞愤难忍。
“我们今日说是去见那位县令,走上了官道拦了一辆过路的马车,结果……那县令连我们的面都没有见,直接告诉我们,若不是什么人命案子,需要拿着钱过来见他。这天下哪里有这样可恶的官!”
说完,徐景逸拿起来一块石头,狠狠地朝着不远处的河面砸过去。
石头敲击水面激起浪花来,一层层的涟漪泛到河岸两边。
朱红玉能看到,众人眼中的光芒就像是油灯里面的灯火,一下子熄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只觉得好像现在所有的办法都将他们推到了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这样一条独木桥上。
辛苦,肯定未来的几天会十分辛苦。
甚至赚不到钱,他们的名声就臭在赣州。
“徐爷,不止这一条路。”朱红玉这时走上前去,扒开众人屹立在徐景逸的面前,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稳稳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安全感。
谁成想,这安全感竟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给他们的。
“还有什么……姑娘您请说吧。”徐景逸一下子对朱红玉的态度很是客气,这份客气反倒是让朱红玉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的主意还是润夜给她出的,说到具体执行起来,好像跟她还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
“是这样的,刚刚您去县衙的时候,我和润夜、金元景两位道长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去找一户县城里面的高门大院之人侵扰,之后以做发法事为名号,骗取金钱。当然了,简单来说就是‘下镇’。”
徐景逸看着朱红玉,无辜的眼睛眨了又眨,就好像是听天书一般。
不过他一会儿就明白了朱红玉的意思,一时之间很是惊讶。
“这、这不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两位道长难道不害怕被上天惩罚吗?”
“我们自然不怕。”
只听这时,润夜朝着众人走了过来,一副威严的模样。
他打定主意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他出主意的事情其实是早已想清楚后果的。
“徐爷,各位锦衣卫的兄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咱们在船上发生的一切,神仙高真就已经让我们遭受了非人的磨难。我想这船上的所有人,都没有我的功德大吧?但是何苦要让我遭受险情?再者,我找出来下镇的高门大户之人,一定会提前打听是不是这县城中的大善人。若是大善人,我还顾忌天地良心,但若不是个善良的人,我就不会手软。这样何尝不是功德呢?”
润夜的话温文尔雅,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别说是本身道德感就很低的锦衣卫,就算是从榔梅祠下了山的金元景,听到润夜的这句话,都觉得自己非要和润夜入伙不可。
在说服人这一方面,还是润夜的本事比金元景要高超很多。
很快的,金元景也意识到,在做道士这方面,也有高低之分,做道士这一方面,她是比不过润夜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终于想通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靠着润夜吃饭的人,对待润夜的态度也没有往日那样平淡,多了几分曲意逢迎。
“润道长,听您的计划很好,不知道您有什么需求要我们做呢?”
润夜见众人开始问他的主意,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成功与否主要还是看这些锦衣卫的功夫和能力,他和金元景凭借的不过是三寸不烂之舌。
“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你们,今天等我们探听出来这县城里面有谁是为富不仁的,等到今天晚上三更半夜,你们用轻功溜入门中,最好是穿上白色的罩袍,只要在屋檐之间来回飞,吓到他们家的老爷和下人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主意并不是不好,只是轻功好的人,他们之中并不多。
徐景逸序偶相似原地,而后用苛刻的目光扫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一众锦衣卫,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悄悄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平日里面让你们好好练功,结果现在能一个派上用处的都没有。知道吃亏了吧?”
众人想着以前过的日子,又想着自己荒废的武功,此时无不懊恼。
这是,刚刚陪着朱红玉寻找村庄的魏阮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徐爷,各位兄弟。小弟魏阮,没有什么本事,也是刚刚进入锦衣卫不长时间的,以前的功夫还在身上。我切现在练习一下,晚上兴许有用。”
徐景逸心想,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魏阮说自己有本事,还会以前学的功夫,还是赶紧让他拉出来溜溜才是正经。
“魏阮,还是你好,刚刚进入锦衣卫,干劲十足。这样吧,你给我们表演表演功夫,看看你现在的水平,我再指导指导,我想着咱们又不是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太高的本事也不需要。”
说话的时间,只见魏阮一个加速腾空而起。
他朝着一棵大树跑去,三两步就上了树。
在爬到树冠的地方时,又一下子跳了下来。
他复朝着河边一个加速跑,只见轻盈的身体一下子在河面上奔跑起来,速度极快。
朱红玉看着魏阮,是真的一下子看花了眼。没想到往日只能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吊威亚的演员,如今是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而最重要的是,魏阮不用吊威亚就能飞起来!
从河面上跑了一圈的魏阮回到岸边,又表演出了一套功夫来。
只见拳脚功夫虽然生疏,但还是了得。
徐景逸见到如此练舞的材料,不免指导了两句。
众人纷纷慕羡魏阮的好运气,要知道在锦衣卫里面能得到前辈的指点,对功夫的进益也是质一般的提升。
很快,徐景逸和魏阮比试起拳脚来,三下两下,徐景逸就占了下风。不过两个人因为这次打斗都很开心,一下子关系拉进了许多。
“哎呀,还是我们家的魏阮争气,你再看看你们那些练习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我拳脚功夫稍差于魏阮了,轻功自然是比不上。姑娘、两位道长,你们看看行不行?”
朱红玉看着魏阮一直是笑的。
她觉得自己是识人不善,做不了伯乐的那种人。
没想到一个怀揣着上乘武功的人在她身边,都无法辨识出来。
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些懊恼的话还是留在以后说吧。
“润道长,金道长,你们可以商量晚上怎么吓人,明日怎么圆场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