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串,朱红玉实在是懒得收拾,直接躺到了床上就要睡觉。
金元景知道这是自己吃的东西,立刻收拾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朱红玉已经睡着了。
看见了朱红玉睡着的样子,金元景一下子舍不得走了。他轻轻的坐在朱红玉的身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继而,金元景趴下了,趴在朱红玉的床边,趁着朱红玉睡着牵着她的手。
“红玉……这样真好。”
这一夜夜色如水。
第二天,朱红玉醒的很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醒的这么早。
下意识的她觉得自己身边好像有人看着。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立刻朝着那目光散发出来的地方看去。
润夜站在那里,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朱红玉。
而朱红玉恍然不觉的坐起身来,余光看到了趴在床边的金元景。
她轻轻的推了推金元景,示意让金元景赶紧起床。而朱红玉掀开被子,直接将厚重的貂裘披在身上。
而后一甩袖子,下了床来,又将貂裘在身上裹好了。
她轻柔的走到润夜的面前,金元景就在她的身后,仿佛被她保护了起来一般。
“终于来了,等你们等了一个月了。”
润夜高高的举起手,想要打朱红玉,但手停在半空中,却并没有打下去。
朱红玉的目光迎上润夜的目光,毫不惧怕。
“怎么,你还想打我?”
朱红玉的反应润夜并没有出乎意料,真正出乎润夜意料的是,朱红玉的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就在刚刚他进来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手还牵着朱红玉的手,两个人的样子很是亲昵。
润夜不甘心的收回了手,他的喉头快速的抖动着,眼睛一下子糊了。
“朱红玉,你果然是个残忍的人。”
“我再怎么残忍,也没有你义正言辞的伪善残忍。”
朱红玉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都是对润夜的控诉,润夜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抽空了空气一般。
润夜实在是无心和朱红玉吵,昨日他和朱琥珀已经商量好了对策,针对金元景的对策。
他转过身去出了门,朱红玉亦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
金元景方才被朱红玉推醒,一站起来看到润夜竟然站在房中,也着实吓了一跳。
他盯着润夜的脸看着他和朱红玉的对话,在这个时候亦跟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朱琥珀和清一色的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朱红玉觉得一种彻骨的寒意袭上心头,更多的是对润夜的恐惧。
润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朱琥珀的身旁,悄声道:“把他处理了。就按我们昨天说的做。”
朱琥珀点了点头,如同她身后的锦衣卫一样,脸上不带一分表情。
“兄弟们,把金元景拿下!”
朱红玉切实听到了自己的妹妹下达了拿下金元景的命令,打了个激灵。
她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眼润夜,只能看见他眼中十足十的恨意。
“我看你们谁敢!”
朱红玉一声呵斥,打开双臂,硬生生将众人拦在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
朱琥珀看到锦衣卫停了下来,又听到姐姐护着金元景,心里为润夜着急。
“姐姐!种豆是你发明的吧,这厮不仅仅霸占了你的成果,现在还满城风雨说你们结婚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清白吗?”
朱红玉哪里还能听得到这些,她只知道金元景现在是最需要她的。
是她将金元景带入了这样一个险境,那就绝不能让金元景受到任何危险。
“朱琥珀,你今天要是敢拿下他,我定然有本事让吕明辞赶走你!”
姐妹两个人在这里对峙,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最终,润夜败下阵来。
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做一个坏人,即使他目睹了金元景躺在朱红玉的床边,这个心依旧狠不下来。
金元景此时不愿意躲在朱红玉的身后,他从朱红玉的身后走到了润夜面前。
“你就是润夜?”
金元景一言既出,四座惊骇。
众人皆开始讨论“润夜”这个名字,锦衣卫四下议论纷纷。
听到这个称呼,润夜紧紧的皱着眉头。
“对。”
润夜看着金元景,仿佛是看着一个仇人一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势头就像是将火把挪到了一堆火药之上,只要一个火星就能引起爆炸。
金元景和润夜靠的很近,几乎是针锋相对。
“我听红玉说,你不是跟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搞上了,有这事儿?”
润夜微微一笑,坦然道:“只有你这样肮脏的心,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听说你也是个道士?”
金元景冲着润夜哈哈大笑起来。
“对,我曾经是个道士,听说你都被赐紫袍了,但是我却是个无名小卒。但是我这个人说一不二。我要做道士,便好好守戒律,我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为了她还俗,您呢?”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润夜的痛点上。
润夜何尝不想像金元景这样自由,但是他却没有金元景这样自由的资本,所以才会在此时让金元景在他的面前猖狂。
突然间润夜的眼神变得阴冷。
“金元景,你以为有朱红玉就能保你?你以为我管不了你?”
金元景一下子笑出声来。
“首先,我是武当山的道士,用你赣州的道士管辖?还是你愿意越俎代庖,一个臭紫袍道士就想提前统领天下道教事?你不够资格。”
朱红玉守在一边看戏,看到金元景和润夜僵持不下,朱红玉横在了二人中间。
“金元景,你不要再胡说了,润夜你也闭嘴,客堂说话。”
说着,朱红玉就将润夜和金元景带到了客堂。
三个人坐在客堂的凳子上面,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
坐定之后,朱红玉的眼神一直看着润夜,可能是因为久久没有见到润夜的缘故,朱红玉看他看得很是仔细。
润夜瘦了不少,人也没有了从前的精神气,胡子拉碴刮的不够干净,那身常年穿的道袍,袖子上也多了几个被香烧出来的窟窿。
朱红玉给润夜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俩吵就吵吧,当着外人的面做什么?”
润夜气呼呼的不言语,金元景见朱红玉不站在自己这边,更是生气。
“朱红玉,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为润夜辩护?你不是说我比他好?你不是说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好了?昨日说过的东西你都忘了吗?”
朱红玉连连摇头,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哎……润夜,什么时候上路?”
润夜这才侧头看向朱红玉,问道:“红玉,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否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朱红玉摇了摇头,而后对润夜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和她又牵扯的男人坐在她面前时,她没有表现出半分恐惧,反而觉得两个人这样坐着很和谐。
他们可以一起谋发展,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这样一点小事争得头破血流。
“润夜、金元景。你们俩都是道士,一个是桃花村的,一个是武当山的,一个是紫袍,一个现在也算是受过戒还没有注销道籍的。我首先承认我的确是嫉妒张玉了,跑到凉州只是为了拉你润夜一把,从此再无瓜葛。咱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再也没有情分了。润道长觉得呢?”
润夜一下子站了起来,将茶杯举起来摔在墙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他可以容忍任何人说他和张玉有私情,但却不能允许朱红玉将这件事说出来,更不能忍受朱红玉用这件事疏远自己、爱慕别人。
“朱红玉,我再一次给你解释清楚,我和张玉之间,绝对没有半分私情。不管你信也好,还是不信也罢,你用这件事远离我,我不接受。”
朱红玉以为润夜是那种做了小姐还想立贞节牌坊的男人,一下子笑出声来。
她将胳膊叉在胸前,质问道:“润夜,你可以不承认你和张玉的事情。但是我对你倦了、乏了,难道不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润夜听到这话,自然是气不打一出来。他恶狠狠地指着金元景,怒道:“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个野男人,所以你才愿意离开我的。哪里有别的理由。”
金元景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风中摇曳的芦苇,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静静地看着两个人将尘缘往事了干净,仿佛才有他之后说话的份。
“不是因为他,我在离开桃花村的时候,哪里知道这世上有一个金元景呢。我倒是有个提议,对你我都好,要不要听听?”
润夜没有回答,依旧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朱红玉自然也不为难润夜,她只想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
“这个世间的道理很简单,能者胜,败者离。润夜,你是因为治好了霍乱被赐了紫袍,但治疗的方案是我公布的。现在整个宝鸡城因为我的方案在天花中迎来新生,我会说这是金元景做的。”
“你!”
润夜指着朱红玉,气呼呼的想要说什么,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要让你俩都成为紫袍道士,我倒要看看谁先能成为国师,我就跟谁。当然,润夜你可以不接受这个提议,你也可以我行我素处死金元景。但是别忘了,现在外面的说法是金元景有防治天花的本事,你若是轻易处死了他,皇上还能让你活吗?何不赌一把,看看谁能笑得最后。”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以为我会和这种人比?”
润夜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朱红玉,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这个时辰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