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处境
店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诺顿激动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他疑惑地看向荒木，没能发现预料当中的惊讶和赞叹，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我这么吊，你不说些什么吗？
荒木面对诺顿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露出了大小眼(o_o)，不懂就问，他开口说道，“有什么用？”
说完荒木又担心诺顿误会他是在嘲讽，换了一个更合适的方式问道，“我的意思是，具体能应用在哪些方面，什么时候？休眠，类似于动物进入冬眠时的状态吗？”
诺顿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没能理解，他还以为自己研究出来一个废物。诺顿放下试管，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人体每时每刻都在消耗能量，包括心脏的跳动、大脑的思考等等。这种药剂的作用原理就是降低人体各个器官运转的速度，比如降低你的心率。以尽可能低的消耗保持器官正常工作，就是活着，但活得不太舒服。”
“用到的情况也有不少，作为半个医生，我经常遇见一些紧急情况。患者或者伤者形势不妙，可眼下偏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去准备，最后不得不在条件不充足的情况下进行救治，这样风险就会极其的高。”
“如果这时能让病人喝下一管药剂，哦对了，特殊情况下也能通过静脉注射使用。病人的身体就会保持在一个较为稳定的状态，就像给他的身体按下了慢放，十倍甚至百倍的慢放。这样的话，我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处理，很大程度地降低了风险。”
“还有一点，你刚才也提到了冬眠，环境不合适，或者资源不充足的时候，人也能利用这种药剂进入休眠状态。比如船上的食物不够了，额，或者其他的，我暂时没往这方面想。”
荒木点了点头，听诺顿这么一说，确实很有用处，脑洞再开大一点的话……
荒木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抠了抠下巴，给诺顿提出了一串问题，“药剂的生效时间要多久？持续时间又能维持多久？如果我遇上了敌人，能不能给他打一针，让他丧失战斗力？成品药剂的稳定性如何？如果我把它做成子弹形状，通过特殊枪械进行发射是否可行？把它做成喷雾剂或者气雾剂，在密闭房间里要达到什么浓度才能……”
荒木提问的语速越来越快，到后边完全变成了听不清楚的一连串不明发音。诺顿的眼睛越瞪越大，呼吸变得急促，他打了个哆嗦，左右打量了两眼，悄悄把座椅向后挪了两步。
真不怪他害怕，这感觉就像是你发现了可以治疗头痛的硝石，兴冲冲地分享给别人，结果对方已经开始畅想如何用硝石制造火药，火药又要怎么形成更大规模的爆炸当量。
诺顿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此子恐怖如斯，他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荒木进行求助是否搞错了什么，这或许是一条不归路的开端。
一直到几分钟过后，荒木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有点尴尬地看了诺顿一眼，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远了一点。
刚才说那么多，也不是自己多么缺乏手段，只是对这种药剂比较感兴趣。荒木当即也不磨蹭，对诺顿说道，“你给我点时间，明天，明天我就告诉你结果。你知道的，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诺顿露出笑容，显然荒木这边没什么问题了，他心里也算是有了些底气，答道，“没事，我明白。你去处理吧，不过，能不能不要把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告诉他们，我怕他们会觉得我太危险。还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多和你交流一些药剂方面的想法，我觉得年轻人的思路更广阔。”
荒木走出药剂房时，诺顿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忍住雀跃的心情，很不符合年纪地原地蹦跶了一下。
没办法，前往伟大航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使纳克苏城拥有港口，来往船只数量众多，绝大多数的船只航行范围也只是在西海之内，只有极少数拥有优秀航海士的船队才会敢于前往伟大航路。
而那样的船队无一不是大商行、大公司旗下的主力队伍，诺顿以一个无关人士的身份想要加入，绝无可能。
说不好主动送上门去，还会被暴力扣押，被迫成为出卖劳动力的药剂师，接下一个期限为一生的公司职位。
换成荒木这边，诺顿就轻松多了。
加斯帕亚是他熟识的长辈，有他作为背书，诺顿相信荒木一行人的品格有所保证，至少不会是心肠险恶的坏人。
而且荒木他们就几个年轻人和小孩，诺顿估计他们也没什么心思，要是加入队伍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前辈，时不时地为他们指点迷津……
“咳，过了，有些过了”，诺顿止住繁杂的思绪，收敛表情，转过身去收拾起药剂房里需要带走的物品。
另一头荒木行走在街道上，诺顿的事情不用急，等晚上大家都在的时候再商量更方便，用不着现在一个一个找过去。
时间还早，荒木决定去几个地方看看纳克苏城有什么变化，毕竟马里昂、霍利、罗布路奇这几个人的死亡带来的影响不容忽视。
第一站就是距离米利安的房子最近的圣，圣个屁，米兰大教堂。
迅刃海贼团被歼灭的消息传到了纳克苏城，许多城中居民前来祈祷，他们怀着虔诚的心漫步在平整光洁的大理石广场上。
微风吹拂，海鸟驻足，居民们用从家中带来的面包进行喂食，广场中央的白色雕像喷泉涌出清澈的水流，喷泉的最高处在阳光的照射下辉映出一道彩虹。
一幅多么祥和的画卷，荒木站在广场边缘轻声感叹了一句，天正教做了多少坏事错事，这些居民全然不知，他们的眼睛被天正教编织出来的伪装欺骗，对于他们来说，天正教的实质如何并不重要，而是成为了心中的一个感情寄托。
荒木打量着教堂大门处的教士，嗯……不认识，换了新人。
看了一会儿之后，荒木跟随人流走进了教堂，在教士的引导之下，穿过回廊来到了一处摆放着数十条长凳的大礼拜堂，礼拜堂前方是读经台，一位神父已经站在那里。
荒木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好在边上人员众多，他可以有样学样，滥竽充数，暂时成为一名“虔诚”的天正教信徒。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再进来，神父开口讲话，荒木仔细听着，内心生出一波又一波的感悟。
当然了，这些感悟与宗教无关，而是荒木对拉朗奇三世的感慨。
神父将霍利的死亡说成是渎神之后受到的神罚，霍利身为神灵的代行者，做出了许多亵渎了教义的事情，并且利用巧妙的谎言欺骗了所有人。
有赖于神灵通晓世事，感知到霍利的信仰不端后，为众多虔诚信徒，为万千待拯救的生灵，决定取走霍利的性命。
这些话在居民当中引发了不小的骚动，神父没有受到干扰，仍旧讲述着后面发生的事情，什么新的代言人，什么改革改制，和人间国王的合作……
直到神父离开后，居民们还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坏的不去，新的不来，霍利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遥远到只是一个代表着教皇的符号，所以并不会有多少情绪，反倒是神父说的改革改制，天正教以后会更频繁的在城中散播福音，这才是切实的好处。
荒木跟着人流离开了教堂，心想拉朗奇三世的动作还真是迅速，一天的功夫就把霍利那一系的人清洗得干干净净，难怪在门口看到的教士换了新人。
很难说拉朗奇三世不是早有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荒木就是从东海吹来的风。
荒木也没有因此生出为人刀俎的想法，拉朗奇三世给了他出手的理由，霍利也确实该死，他并不介意偶尔做点好事。
只是不知道拉朗奇三世能坚持多久，世界政府那边肯定不会就此放弃。除去明面上的招兵征兵，世界政府也确实需要大量的青少年作为储备资源，他们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那白手套就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精英苗子罗布路奇死了，天正教教皇霍利死了，拉朗奇三世会引来多少怀疑的目光，想必他此时也是如坐针毡。
荒木穿过教堂，脚步不停，直接奔向纳克苏城的政务厅，在那里能看到拉朗奇三世在另一个方面的处置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