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大惊,朝堂上如同水进了油锅。
心虚的跟着官大的骂得面红耳赤,清廉的低着头恐怕殃及无辜。
“靳大人是今日来时吹了风,脑子糊涂了!你以为一句话就能抄了众大人的家?笑话!”
“皇上三思啊!皇上若是任由靳迟这般胡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夏的朝廷可乱不得啊!”
一个机灵的看着皇上的脸色,长呼一声,膝盖咚地砸在地上。
“请皇上三思啊!”
一人起头,众人效仿。
“请皇上三思!”
这一跪,赤锦仿佛是鹤立鸡群一般,她扫了眼朝堂上还站着的寥寥几人,目光微微一顿。
魏承云为人正直,看不上朝堂上这种动不动下跪磕头的做派,再者,他也清楚这朝廷里有多少蛀虫,对赤锦的提议赞同是自然的。
但是,这些人里偏偏有一个安立康,就不正常。
一个小小侍郎,哪来的底气和大半朝臣对抗?
“嗤!”
声音不大,赤锦朝上位看去。
安阴德低头拦着浮尘侍立一旁,顾儒沐嘴边还有尚未散去的丝缕轻嘲。
“朕看平日里一个个都缩得跟鹌鹑似的,怎么一说到抄家,急了?”
不得不说,顾儒沐虽然年轻,可那周身的上位者气势也绝非常人能及,这脸上一冷,双眼一眯,眼看就要发作。
自顾儒沐登基以来,事事都要看这些权臣脸色,处处受到朝臣牵制,拨下去的银子五分进了户部,三分打点下属,剩下的两分施舍似的到了底下人手里,若有良心,还是用在了百姓身上,真黑了心肝的,一个子儿都别想从他手里拿走。
烂透了。
“我大夏百年根基,每年国库都能入几千两白银,才打了个西凉就见了底,真是做得一手好账。”
说着,顾儒沐瞥向何尚书:“现在下面要钱,朕又没钱,爱卿以为该如何?”
“皇上,臣以为、以为……”
何尚书“以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到底是一群烂泥,顾儒沐也没想着他们能吐出象牙来。
“何大人慌什么?”
赤锦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向逢,美人细眉轻挑,下面的人却无暇欣赏。
“只是玩笑话罢了,大人们当真了?”
“国库空虚而已,这事简单,本座记着,宋丞家经营着几家钱庄,何尚书家还有不少布坊,想来是不缺金银俗物的,不如,烦请各位大人慷慨解囊,以资朝政?”
赤锦这么一说,那些跪伏的臣子齐齐沉默,朝堂之上,哪些人干净哪些人脏,皇帝可能不清楚,但底下的心里跟阴镜似的,不过多多少少沾着些利益的边,嘴上不说罢了。
“怎么都不说话?”
顾儒沐适时抛了个话头。
“许是各位大人不好开口,怕说的数少了被看不起吧?”
赤锦顺着话头说下去,嘴角的笑多少掺着些不怀好意。
“既然如此,本座先起个头,国师府捐银千两,过了晌午便叫人送入宫。”
说罢还坏心眼的加了句:“大人们可不要比着捐银,本座只营了几座酒肆花楼罢了,手头稍稍宽裕了些,还是要量力而行啊。”
占星楼虽说有经营卜算,可阴面上也是花柳之地,勉勉强强算半个花楼,至于酒肆就是给老李头经营的北苑酒庄,不算多大的地方,只是混了一个天下第一酒庄罢了。
确实是几座酒肆花楼而已。
只是这些臣子并不知道,一个个脸上比戏院女子唱得还精彩。
“臣出千两。”
宋延盛咬咬牙率先表态,不过是半年营收,不气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何家800两。”
何向逢也黑着脸开口。
见几个大人物松口,底下人也分分表态,生怕这女阎罗一个不高兴,像灭西凉似的把自己本家抄了。
一场朝会结束,也就天庆帝笑得最开心。
赤锦打发走魏乘云,一个人在书房盯着青灯发呆。
照理说,每次她向青灯传输神力能够隐隐感受到易卿的本命神力,可自从与杀生石一战后,便再没有音讯,仿佛里面的魂魄已经消散了似的。
此时灯内的易卿不好过,婆罗神重光遗迹留下的就是赤锦的一魂,连赤锦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魂魄同样残缺。
上古大战终战之时,上古神族败局已定,天地阴阳大乱,娲神作为创世神,神陨前感悟到天地秘辛,以神格为封将他与赤锦的神魂相融。
最后战败,易卿替赤锦身死,赤锦被神魂救下,免于魂飞魄散。。
现在,赤锦的魂魄归位,他的神魂也同样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