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属下查到了人界,准确来说,是巫族头上。”
“巫族?魔界的事怎么会牵扯到巫族身上?”赤锦皱眉,她想过巫族可能是创世神谕里可以窥知天命的人神一族,可二域六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凡人要干预仙魔道的事绝对不可能。
桃灼则点头道:“属下起初也是这样想,直到战后在魔墟中发现这个。”
说完,桃灼张开手掌,手里是一个黄玉牌,上面用古文字写着巫诃。
“这个诃应该是名,巫字则为巫族,属下凭着这个牌子顶替了诃的身份,潜入帅府。”
“不怕被发现?”
“大人以为这牌子属下是怎么得来的?”
桃灼笑着将那个牌子收起来。
赤锦了然,也不再担心。
“等西凉结束了,你随本座回京见见桃夭吧,再有什么误会,桃夭也是你姐姐。”
男人嘴角顿了一下,声音也冷淡许多。
“不必了,魔域还有不少事,属下到时直接回魔域就是了。”桃灼有些烦躁,但当着赤锦的面,他不敢表现出来。
赤锦记忆中,这姐弟俩关系一直很好,只是近些年不知怎么回事,竟闹得这么僵,她想着可以问问桃夭。
“你自己做主吧。”赤锦添了点茶给桃灼,桃灼谢过,茶入口微涩,和之前一样。
“和本座讲讲帅府的事吧。”
“属下是十日前到的帅府,正巧,这牌子的主人殷诃便是在帅府当值,加之那人从未露过真容,于是属下便顶替了殷诃的身份入了帅府。
每日帅府都会来人向属下呈递蛊人状况,给属下看蛊。”
桃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赤锦打开一看,这正是前几日送来占星楼那男人中的蛊。
“双耳蛊?”
“非也。”见赤锦面露疑惑,桃灼随手放出一个降伏的魔物,那魔物皮肉极薄,可以清楚的看见体内的脏器。
桃灼将那蛊虫放到魔物身上,蛊虫自己咬开皮肉钻了进去,桃灼又以神力为媒,催动蛊虫成熟。
漆黑的虫子在体内慢慢游走,只过了一柱香,那虫子竟一分为二,啃食着魔物的内脏,又过了一阵,二分为四,蛊虫越来越多。
魔物嘶吼着,好在早用符咒束缚起来。
“这是巫族花了十几年,在双耳蛊基础上培育出了这个金丝蛊。”
桃灼抬手,霸道的神力直接将蛊虫连同着魔物搅碎化作灰飞,两人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种蛊只会从人的伤口进入,若是被中蛊者误伤,不会传上,只要见到阳光便会被太阳烧死。”
“放到盐池里也会脱水死去。”赤锦补上一句。
桃灼点头表示认同。
“大多数蛊虫怕盐惧光。”
“那帅府井下的那些人就是蛊人了?”
赤锦拧眉,若这是真的那就不好办了,从徐兰那件事看起来,那蛊虫甚至可以操控死尸,种蛊的幕后之人似乎也可以通过蛊人来监视这处。
如果那幕后之人再串通了魔界,报出她的位置,那么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凉之战就要打响了,如果帅府在那时趁乱动手,人间的秩序怕是要乱了。”赤锦重重叹出一口气,搭在扶手上的苍白指节顺着檀木的纹理轻轻摩挲着。
“桃灼,本座要你杀了那些药人,找出都有什么人和帅府在巫蛊之术上有联系。”
天色微亮,赤锦起身准备送客,女人背着天光,光线透过单薄的夏衫勾勒出女人细软的腰肢,显得赤锦身形愈发单薄。
桃灼一揖,转身几个跳远便消失在天光之中。
只又歇了半个多时辰,赤锦起床,既然被蛊人咬中无事,她吩咐胡拂衣将另三人送回各自家中。
等不及停歇,赤锦牵了马出城,将夜才回了占星楼,风尘沾衣,头发也散乱了几分,沐浴之后胡乱用几口晚膳倒头就睡。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胡掌柜怕赤锦身子撑不住,天天端补汤给她,几次旁敲侧击问赤锦却都被赤锦糊弄过去。
“拂衣啊,你安心看好占星楼便是其他的还有本座在呢。”
赤锦每次都这么说。
可这日,胡掌柜分发完当日任务下楼,竟发现赤锦正坐在雅间喝茶。
“大人今日怎么没出去?”
赤锦凤眸一弯,修眉轻挑,怪是勾人的,连胡掌柜见了都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事办好了,人自然就闲下来了。”
赤锦眯着眼,舒畅地呼出一口气。
“拂衣,明日你去鼓楼北角射一支箭。”
胡掌柜应下,心想鼓楼以北都是穷人区,北角斜巷更是那些流浪汉居住的地界,冶安乱得很,兴许是要引出什么事端。
当晚,拂衣在鼓楼北角巷子放了一箭,刀剑穿破皮肉的声响浸红了黑夜。
第二日,鼓楼北流民暴乱被王军镇压一事便传遍了整个西凉。
阿库姆图听到这消息时,立马猜出了是谁的手笔,他细细擦拭着宝刀,眼里透着宠溺。
他家大人都这么努力了,他这里也要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