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较简单,因为特殊情况所以导演组也特殊处理,都是细腻的交心戏,主要以两位主角为主要拍摄对象。
因热依罕下午有事安排,所以需要先将她的戏排到前面。
今天有外戏,简如烟祭拜父母的戏,目的地在横店西北一座树木林立的某山头,
这场是简如烟首次带欧阳樾祭拜父母衣冠冢的画面,也算是见了父母,承认了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的意思。
剧里她的父母被害后,母亲被挫骨扬灰,父亲被王升吊在长生殿外暴晒了三天三夜,以儆效尤,而她却无能为力,最后为了不让王升继续侮辱亡父,放火烧了他,化为灰烬。
长生殿还有受老殿主恩惠的弟子,有一位冒死盗出老殿主和夫人的衣物,交给简如烟,然后苦口婆心地对她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她尽快离开紫都城,越走越远。
简如烟受恩于那名长生殿弟子,后来传出王升处死了一位奸细,她便知晓被害之人就是拿她父母衣物给她的弟子,她愧对于他,朝西北扣了三个头。
简如烟一生极其不幸,年仅十六岁,一边逃亡一边想着报仇,一路遭正派以及王升的追杀,孤苦无依,总之她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
这种受尽噬心之苦,锥心之痛,让热依罕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可简如烟却没有因此而放弃生的希望,反而化悲愤为力量,一路成长。
最让热依罕心疼简如烟的就是,她父母被害,连个尸首都没有,墓碑上连个名字都不能刻。
内心备受折磨与打击,她想简如烟的心应该死透凉透了吧?
还好她遇到满眼都是她的欧阳樾,虽然他一副风流,为人义气且潇洒,他把她的冰冷的心慢慢捂热,关闭的心门慢慢打开。
挺好,至少在那一边的简如烟有人疼了,再也不用孤身一人了。
原著作者也太狠心了,这么虐自己的人物,她不心疼的吗?其实看小说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读者寄刀片给作者了包括热依罕她还写了一段长评,为简如烟愤愤不平,得到很多书友的大赞呢。
导演组正在搞设备机器,今天剧组人员见到她就说一句“生日快乐”,她已经听了上百句,其实内心蛮开心,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可真好。
今天的太阳很烈,正好快到中午,工作人员为热依罕撑着一把伞,炎焱和她都穿着白衣,虽然不是孝服,但这一身素服也算是对亡者最大的尊重了。
前面的山丘有两座土堆,是剧方一大早堆起来的坟头,没错,简如烟父母的衣冠冢。
“OK,可以开始了啊?”导演亲切地大喊。
热依罕嘟着嘴踢着地上的石子,树林间有很多小鸟欢快的叫声,还有山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
炎焱朝导演比了一个OK的姿势,说:“可以了,可以了。”
然后他们两人站在衣冠冢前,炎焱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生日快乐。”
“你今天都跟我说了三次了。”热依罕俏皮地抬眸,双眸清澈而有神,悠然一笑。
凌晨零点发了信息给她,早上见面的时候也说了一次,现在又说,热依罕心头暖了几分,微笑看着他。
“生日还要拍戏,挺辛苦的。”炎焱捋着秀发,侧头看着她说道。
“没什么,你腰好些了吗?”热依罕看了看他纤细的腰,有些担忧地问道。
前几日拍打戏时因为用力过猛闪到了腰,虽然当时他一声不吭,但那个痛苦的神情印在热依罕心里,不觉有些心疼。
这两天拍戏一直带着护腰带,而且炎焱太拼,除了比较高难度动作因腰伤而需要替身上场外,大量打戏都亲自上场,过两天也有大量的动作戏,也是难为他了。
“还好,还好。”炎焱抿嘴轻笑点了点头,拍了拍坚实的腰:“好多了。”
热依罕余光轻轻扫过他的腰部,随即润了润嗓子,二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没有碑文的两座孤坟。
“OK,好,321,开始。”
导演话音刚落地,他们两人瞬间入戏。
热依罕提起衣摆,随地一跪,双眼凝视着前面的孤冢,炎焱一脸沉重的偏过头,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跟着跪了下来,直视着前方两座孤冢。
热依罕眼中渐渐起了雾气,不过片刻眼里已包含泪水,随后如珍珠般一颗一颗滑落,她嘴角微微颤抖,连带着脸都颤栗起来;她沉重的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道:“爹,娘,如烟来看你们了。”
两位摄影师在滑道上,一个抬着机器一个看着角度,后边还有一个推着走的工作人员,随后镜头慢慢由远及近拉近,这几个镜头炎焱没有台词,全程偏着头,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热依罕顿了顿声音,垂头:“如烟不孝,没能厚葬爹娘……”
泪水如雨般滴滴直落,让人看着揪心,她可以感受到简如烟心如刀绞的心情,由于热依罕过于认真,盯着机器看她神情的导演抹了一把老泪。
“是如烟没用,至今未能报血仇,还让仇人逍遥的活着,不过爹娘放心……”她吸了吸鼻,抬眼看向墓碑,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双拳收紧,冷声道:“如烟定会手刃仇人,提着王升的人头,来祭奠你们在天之灵。”
炎焱凝了她片刻,抬手作揖,沉声道:“简殿主,简夫人,在下欧阳樾。”他深情地看向热依罕,眼神要将她融化似的,热依罕对上他深情又温柔的眼神,在空中交织。
炎焱移开目光,看向墓碑:“樾,定会护如烟周全,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中,请殿主,夫人放心!”
导演在后头喊道:“好,然后,磕头。”
接着两位演员同步对着孤冢拜了三拜。
“OK,咔。”
过了这条后,热依罕却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她盯着墓碑,静静地盯了十几秒,随后双手捂住脸陷入悲痛之中,她身子微微颤抖。
一想到简如烟所受的苦,所受的罪她就心疼不已,再想到她的父母尸骨无存,她难以想象没有父母的简如烟那么小一个,是怎么在风波诡谲的江湖中活下来的,热依罕再也绷不住,放声痛哭。
炎焱眉头一皱,不是已经完了吗?她怎么……还哭了呢?
他和热依罕挨着跪在简如烟父母的坟前,中间只有一拳之隔,他微微蹙眉,偏过头歪了歪头注视着她:“怎么了?”
随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热依罕泣不成声,一时没忍住靠上他的肩头放声哭泣,她的整个身子都是抖的,炎焱紧锁眉头,心疼不已。
她是想到自己什么伤心事了吗?还是太过入戏无法自拔,亦或是二者皆有?
也是,简如烟的经历实在是令人同情,任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连他都唏嘘不已。
工作人员见她突然如此,上前来询问她的情况,大家都急坏了以为她怎么了,热依罕头抵在炎焱宽厚的肩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炎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仿佛一个奶爸在哄小朋友,动作很轻,让人很安心。
“依罕,怎么了?是太入戏了吗?”导演上前询问道。
他拍了这么多年的戏,自然是很了解这一点,演员一时太入戏是是正常现象,这种事情对李导来说多见少怪,但热依罕哭得连导演都心疼不已。
刚刚那个珍珠般掉落的泪珠简直又唯美又心疼的,直接揪住了李导的心,李导觉得他应该多给她安排机场哭戏,简直绝了好吗?
热依罕哭了大概几分钟,这才抬起头不停地眨眼睛,随后用手扇着红肿的眼睛,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是……就真的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