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者,隐秘行动的专家,擅于隐藏自己的气息,从阴影处发动突然袭击,直取敌人的要害。”
手机的屏幕光照亮了令远的脸。
“这是卡牌百科上,对【潜行者】这一卡牌类型的描述。”
他将手机收起,侧头看向安莱娜道:“刚刚,我仔细观察了你的进攻方式。
恕我直言,那种每一次进攻都使出全力的方式,很难称得上是‘潜行者’的风格。”
少女看着他,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但猫耳是低垂着的。
这证明对方在听,而且情绪是低落、困惑的。
“在正面的交锋中,如果初次进攻就全力以赴,对方的警戒心会立即拉满,将防御进行得密不透风,令你无机可乘。”
“同时,你也将自己力量的上限暴露给了对手。
一旦察觉到你的力道在变弱,对方便会伺机反攻。
届时,局面恐怕对你会相当不利。”
见安莱娜陷入沉思,令远继续道:“回来之后,我翻看了许多成名卡师的采访视频。他们一致认为,潜行者的优势,在于擅长洞察敌人的破绽,并抓住时机,一击制胜。”
“所谓的‘洞察’,不是指单纯地用眼睛去看。敌人比你更清楚自己的破绽所在,并会极力去隐藏、保护它。”
“试探,佯攻,让对手误以为你力量不足,并放松警惕;
耐心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然后——”
“嘭!”
令远猛地一拍巴掌,将专心致志听他说话的安莱娜,尾巴给惊得直立了一下。
“使出120%的力气,狠狠地攻击他的破绽!”
他说完后,问安莱娜道,“你觉得我说得怎么样?”
后者昂首思索了一下后,目光炯炯地对令远重重点了点头,猫耳也重新立了起来,显然对他的理论十分赞同。
可爱,令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留给少女一个世外高人般的背影。
“你认同我的观点,可喜可贺,但还不够。”他嗓音低沉地说,“想要彻底地践行这套理论,你必须经过严格的特训。
你必须像真正的潜行者那样,只在关键的一击用上全部的实力,平时则需要隐藏实力,借以迷惑对手。
换句话说,就是藏拙,扮猪吃老虎,就跟我一样。”
“比如,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继续帮你提升等级。
等到我们第一次进入次元域,你应该已经到达了13级,甚至更高。
但我要求你,平日里只显露出5级的实力,除非需要你使出全部的力量。你觉得你能做到么?”
“……明白了。”
“明白就好,那我们……”令远话未说完,猛地回头看向安莱娜。
不是,姐们,原来你会说话啊!
说来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确是学习过人类的语言的,他抚着下巴想,是我自己给忘了。
安莱娜的声音意外得软糯,与她惯常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符。
同时,发音有些不自然,像是说华国语的异国人。这也不奇怪,毕竟她只学了数月,并且应该不常开口练习。
“咳,吓我一跳。”他打了个哈哈掩饰自己的惊讶,“继续聊我们的特训吧,我称之为:忍耐力训练。”
令远重新坐回少女的身边,语气尽可能真诚:“接下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不断挑战你的耐性。
要是你表现出不耐,甚至反抗,证明你的忍耐力修炼得还不到家。
如此,面对故意露出破绽的对手,你就可能按捺不住地出手,正中对手下怀。
反之,如果你坚持得足够久,就能练就过人的忍耐力,成为更出色的潜行者。
你,明白了么?”
安莱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一番长篇大论,她听着觉得有些道理,又很没道理。
尤其是他的那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
他自己的方式,是什么方式?
“行,那我们就直接开始——”
话音未落,令远忽然将安莱娜轻轻一推,把她整个人推倒在床上。
他自己则伸出一只手撑在少女一侧,端详着对方。
安莱娜的长发凌乱地在床单上铺开,双手十字架般护在身前。
她似乎很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所以逞强般极力回瞪着令远,只是气势终归是弱了些。
真是绝景……
令远心里感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想要将粘在少女唇边的雪色发丝拨开。
只是没有得逞,因为充满戒备的安莱娜,已经牢牢攥住了伸来的手臂。
“咦,难道你忘了,我们正在进行忍耐力训练吗?”令远疑惑道,“我不太会打架,所以只能换一个方式帮你进行训练。”
“安莱娜,你可不能辜负我的苦心啊。”
比如,关上房门,拉上窗帘的那种苦心。
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安莱娜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手。
她不再与令远对视,将头撇向一边,只留给对方一个姣好的侧脸,以及粉嫩的脖颈。
那份孤冷与桀骜,果然是一层保护色么。
到底是只不谙世事的猫咪,轻易就被自己骗……被自己用道理说服了。
这么想着,令远的心头莫名生出一丝负罪感。
这时,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道:你有什么可负疚的?
你又不是在干什么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
你只是想要尽情地撸猫罢了!
所言极是!
被心灵的声音说服的令远,俯下身去。
嘴巴在几乎要触碰到发烫的猫耳的距离,安抚道:
“做得好!你现在忍耐的时间越久,对养成潜行者的战斗方式,就越有帮助!”
他嘴中哈出来的温热气息,让安莱娜觉得耳朵发痒。
她本能地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怪异,却因思绪太过混乱复杂,一时竟找不到推开身上人的理由。
于是只能逃避似地紧闭双眼,微张的樱唇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嘤咛,算是回应。
看着她这副模样,令远的心中陡然升起,好好帮对方训练忍耐力的强烈责任感。
将头肆意地埋进由雪色发丝掩映的脖颈间,他的一只手化作了调皮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