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外婆,沫沫难受……”
“沫沫想外婆……外婆……”
她的手四处乱抓着,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李情深唇角紧绷了下,轻轻的抬起手。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指尖,她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指,攥的十分用力。
她一直没撒开他的手,她的掌心出了很多的汗,黏腻腻的。
他没说话,也没抽开的意思,就那么视线定定的望着被她握着的手。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烧总算慢慢的退了下去,睡的也越来越踏实。
一直到早上四点钟,她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他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蹑手蹑脚的站起身离开了她的家。
他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一家营业的早点铺,买了一碗粥,送回到她的家中,放在了餐桌上。
他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她睡得正沉,他静静的盯这她看了一阵儿,然后附身替她盖了盖被子,又默默地看了她两眼,随即拿起来她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了通话记录,李情深静静的注视了一阵子,把自己拨过来的那些电话选择了删除,随即手机屏幕上弹出来一个确定的窗口,李情深微垂了垂眼帘,快速的点了确定,把手机重新放回在床头柜上,拿着自己的车钥匙,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凌沫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可能因为烧了一夜的缘故,她全身感觉特别的无力,但她望着自己熟悉的房间,神智却是一点一点的清醒了过来。
她慢慢的撑着床板坐起身,伸着手去摸手机的时候,却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她愣了下下,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水杯旁边放着几个药盒,其中两个药盒被拆开了,还取出来了几粒药。
凌沫沫蹙了蹙眉心。
她记得昨晚上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很难受,明显是染了风寒,她喝了杯水,就倒头睡死了过去,之后她做了很久的噩梦,梦里的她被一只野兽在追赶,她摔的遍体鳞伤,好几次险些被野兽吞入腹中。
再之后,她梦见了外婆,外婆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安慰她,再再之后,她就彻底睡熟了。
她家里没备这些药,这药是谁买给她的?
该不会是易喜欢回来了吧?
凌沫沫掀开被子,踩着拖鞋走出了卧室,她敲了敲另一间卧室的门,没有回应。
自从联系不上易喜欢之后,她怕她房间里的东西落了灰尘,找了一些白布帮她搭上了。
推开门,易喜欢房间里的白布,还是原来的样子。
所以昨晚上给她买药的人不是易喜欢?
那会是谁呢?
凌沫沫一头雾水的关上易喜欢房间的门,看到正前方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个纸袋,她走上前,拆开发现里面装的是粥。
而且还是她最喜欢喝的皮蛋瘦肉粥。
她朋友不多,因为简晨曦的缘故,更是和从前还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断了联系。
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喜欢喝皮蛋瘦肉粥的人也不多,陆念歌,简晨曦,已去世的外婆,还有……之前闲聊的时候她不小心说漏嘴的Enson。
Enson……
凌沫沫想到这里,脑子里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昨晚上她醒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Enson给她发的消息,她回复了两句来着。
飞速的退回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凌沫沫果然看到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Enson:严重吗?】
【Enson:要不要我安排个医生过去?】
【Enson:怎么不说话?】
所以,是Enson安排了医生过来?这粥也是Esnon安排人给她准备的?
凌沫沫正猜测着,门铃突然响了。
她放下手机,急匆匆的奔到门口,拉开门,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张太太。
张太太手里捧着一个保温盒,“沫沫,这是我给你的早餐,我早上特意多准备了一些,你生病可得好好吃早餐的咧。”
凌沫沫眨眨眼,“谢谢张阿姨,不过,张阿姨,您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老帅老帅的男朋友咧,他大半夜跑过来按门铃,把我给吵醒了,我揪出来看了看,结果你烧的不省人事,我喊我女婿过来给你打了一针开了一些药,你那个男朋友长得是真的帅,就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看着好像老有钱的样子,一点药不值几个钱,他一出手就是一叠红票子,沫沫啊,你眼光不错的咧,你那个男朋友谈了几年啦?不是阿姨说你,那么好的男朋友,要好好的把握住,外面多的是小妖精盯着抢,赶紧结婚,趁着年轻,生个孩子,就稳定了的咧。”
凌沫沫被张阿姨这一长串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她唯一的男朋友,现在是前男友。
反应了几秒,凌沫沫连忙出声:“张阿姨,我没有男朋友。”
张阿姨一副你什么都瞒不住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凌沫沫说:“还瞒阿姨咧,不是你男朋友,会嘴对嘴的喂你药?”
嘴,嘴对嘴?
听到这三个字,凌沫沫险些一口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人谈恋爱都是光明正大的谈,那犯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阿姨又不跟你抢,阿姨就一个女儿,那不结婚的咧,要是没结婚,兴许还会跟你抢一抢。”张阿姨边说便哈哈的笑了:“阿姨给你开玩笑的,这早餐,你记得趁热吃啊,阿姨就不打扰你了。”
张阿姨这些话,信息量太大,还没消化过来的凌沫沫捧着早餐,急忙说:“孙阿姨,谢谢您了,饭盒我回头给您洗干净了送过去。”
“好咧。”张阿姨说着,关上了自家的门。
凌沫沫慢吞吞的关上门,慢吞吞的走到餐桌前,慢吞吞的拉开椅子坐下。
她抱着张阿姨给的早餐,盯着桌上的皮蛋瘦肉粥,晕晕乎乎了好半天,才总算弄明白嘴对嘴喂药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所以,昨晚上来的人,不是Enson安排的人,而是Enson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