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地看着村雨白秋，不知道她为什么有突然认同起“降魔”这个身份来。
“你之前不是说你应该不是降魔……是什么……非……什么的吗？”我比划了个手势，不解地朝她问道。
“嗯。”她似乎稍微思考了那么几秒钟，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但是随后却有补充道：“我，菲利斯。”
和她对话简直就是和机器人对话，说话一顿一顿还慢的要死……
“所以？”我挑了挑眉。
“菲利斯，不是降魔。”
“但是，降魔，属于菲利斯。”
……降魔一定属于菲利斯，而菲利斯不一定是降魔。好的我明白了。
但是……啥是菲利斯？
将我的疑问问出来之后，春雨顿时露出了迷惑的神色，似乎我问了她一个让她难以理解或者无法回答的问题。
见她露出这幅表情，我也不便催促，便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给我个答案。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刷拉’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白粉眼瞅着‘唰唰唰’地往下掉。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也连忙站身急急出声问道：“怎么了？！”
就当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却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不咸不淡说道：“时间到了。”
“我该回去了。”
“哈？”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我等着你说答案呢，这好几分钟的大眼瞪小眼结果就是白瞪啦？
“等下！”
眼看着她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拦在了她前面大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
我以为我的耳朵除了问题，不由得重新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什么是菲利斯。”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你不是知道自己是菲利斯么？为什么却又不知道什么是菲利斯？”我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停我这么一说，她抬起手指了指我，然后道：“你，人类。但是，什么是人类？”
呃……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个哲学问题？
趁着我愣神地这么一个瞬间，她身形微动立刻绕过我扬手拉开了前往剧院走廊的门。然而门一拉开，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却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真宫寺樱，她这会儿正穿着那件薄纱似的轻便缀花和服，手里还报着一摞纸，看起来似乎是什么表格文件这类的。
似乎被突然打开的中庭门吓了一跳，她这会儿正微张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村雨白秋，人几乎都僵在了那里。
见对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村雨白秋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或者奇怪的情绪，只是看了一眼泥塑一般的真宫寺樱之后扭头走过她身边，沿着走廊朝着餐厅那边走去。
“南宫先生……她不是……”
等她走了几米远之后，樱小姐这才有些结结巴巴地抱着手中的文件朝着村雨白秋的背影递了递。
“抱歉，樱，我待会儿再解释。”
眼看着村雨白秋马上就走过拐角，我不得不朝着樱小姐露出个歉意地笑容，随后快步追了上去。
和之前来的时候不同，这会儿餐厅已经有了些人了。但是无论是正在摆放餐具桌布的服务员小姐，还是那个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的中年客人，亦或者是那个差点装在桌子上而不自知的小哥，他们视线的终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村雨白秋。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地表情，脸上神色之精彩，让我一时都不得不感叹高手在民间。
好不容易在背后的低声议论声中将村雨白秋送到剧院门口，我看着她脸上那堪称猎奇的妆容，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村雨小姐……”
她停下了脚步，踩着台阶微微转过身看向了我。
“你今天……的妆容……和之前见到的……那个”我一边比划着，一边想着这么用最不伤人的意思问出我的问题，“那个……完全不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妆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看了看手上的白色粉末，轻轻点了点头后才朝我道：“这是，铁干告诉我的。”
“他说，人类女性，出门，都会化妆。”
……？
铁干？
天宫铁干？
那个手臂上肌肉贲起，不苟言笑一看就是非常严肃的那个天宫铁干？
真的假的？！
就算现在是太正十二年，那个天宫铁干现在至少也是快三十了！
回忆起脑海里为数不多见到的‘天宫铁干’，我实在是难以将他那不苟言笑地脸和会指导村雨白秋化妆这件事情结合起来。
这种事情和他就不应该沾边！这根本就和让一个气质高雅，仙气飘飘，身材曼妙的女性穿着艳丽地长裙却拿着杀猪刀在猪肉摊前砍排骨一样不可能！
“你，为什么张着嘴？……惊讶？”
“那个……咳……是有点儿。”我闭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的嘴，用拳头抵着干咳了一声后才有些不自在地问道：“这个妆，也是天宫先生画的？”
“不，我自己画的。”
简单的甩出几个字后，村雨白秋便顺着剧院门口的人流消失在了熙熙攘攘地人群之中。
然而即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也挡不住她那的背影。
……因为凡是她靠近的人群几乎都立刻躲了开来。就她身边空出了一大片的地方，异常显眼。
“南宫先生！”
就在我打算将这一幕深深地刻进脑海里，等回到二十九年后拿出来给天宫樱描述一番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真宫寺樱的喊声。
“怎么了？”
转过身去，她手上的文件已经不见了。虽然她走的挺快的，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给人粗野的感觉，反倒有丝丝赏心悦目。
看来花组的舞蹈老师月影小姐的教育颇为有效。
“刚才那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位剑术高超的女性吧？”
快步走到我身边后，她一边小声地说着，一边朝着街上张望着，但是显然她最终肯定会一无所获。
村雨白秋对于我们来说并非是敌人，所以我自然没有必要隐瞒，所以直接点了点头大方地承认了下来。
“嗯。”
“她今天过来是特意找南宫先生你的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尝试张望了一番之后，她最终收回了目光，看向我问道：“她那样强的身手居然也被涂上了那种侮辱性地妆容，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了而来找我们寻求帮助的吗？”
等等……少女，你到底想到了啥情况？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个没见过几次的人，却记得这么清楚啊？
“等下，你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抬手阻止了樱小姐的妄想，有些无语地问道。
“嗯？”她歪着头迷惑地看着我，想了想才出声道：“难道不是那些无奈而下作的落魄武士结伙欺辱人？或者迫于生计，被迫画上这种妆容供人取乐？”
天，干结欺辱村雨白秋？别说未来，就现在她的实力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怕普通人过去就是给她送菜！而所谓的落魄武士那种存在恐怕只是稍微有点儿硌手的菜！
供人取乐？
某种意义上她的冷笑话确实听上去确实挺有趣的。
但是这一切眼前的这位女剑士并不知道，所以我只能颇为无奈地“啪”一声拍在了额头上，然后又伸手拍了拍剑士小姐的肩膀，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那是她个人的尝试罢了。别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能够逼迫她做什么事情……”
丢下尝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樱小姐，我独自从大厅的主楼梯走回二楼，回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