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婊里婊气求全订

白贵在朝会上被封爵林邑侯,任职靖南都护府都护的消息在长安不胫而走,不少权贵开始给金仙观送礼。

早点的人在当日朝会结束后的下午就开始送,晚点的人也是次日登门送礼。

送礼亦讲究身份地位!

最早来送礼的人,基本上都是皇室宗亲。

等皇室宗亲送完之后,是长安城的勋贵,勋贵送完后,一些朝臣暗地开始送礼。

都是个顶个的人精,知道直接送礼犯忌讳,所以送礼的理由是给金仙观送供养钱。

金仙观是道观!

不过一向是金仙公主给长安各处道观送供养钱,鲜少见到有人给金仙观中送供养钱。

但此举符合常例!

白贵和金仙公主两人正在为练外丹所缺的钱财发愁,没想到这么多权贵给金仙观送供养钱,稍稍犹豫了一会,就选择了接受。

一是这些人送礼没有太过明目张胆,找了道观供养的这个理由,不是太犯忌讳。二则是送礼的人和武惠妃一样聪明,说是给金仙观供养钱,没直接说给白贵这个朝廷新贵,所以拒绝与否,也应该由金仙公主出面,但金仙公主是皇帝胞妹,收取一些“供养钱”而已,皇帝即使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一点,送礼是给金仙观的,没送到林邑侯府,再深一点,钱是送给金仙公主的……,巴结的人是公主,并不是直接给他白贵。只是恰好这一天送礼的人有些多罢了。

当然,长安城的权贵之所以愿意给金仙观送礼,与白贵的关系分不开。

公主只是公主,即使和皇帝的关系再亲密,也只是公主。

但一个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与一个朝廷新贵……,两者加起来的影响力绝对不可小觑、非比寻常,对未来朝廷的影响力,明眼人都能感受到。

薛讷也备了厚礼,上门感谢。

白贵虽然只是在奏折中隐晦为薛讷这个老将求了一次情,但他刚刚立了大功,又简在帝心,即使求情求的隐晦,但对于薛讷来说,则是一次大恩。

有恩情,则收礼。

这点白贵不会刻意推辞。

不然他上奏给薛讷求情,而后薛讷备礼,他选择不收,目的何在?

“薛将军久历沙场,又曾经略过北庭事,现在即使年老,却也神足气满,动作不衰,圣人罢你官职,是欲要堵住悠悠之口……”

“现今朝廷无人可用,虽有兵马,但无统筹全局的将领,所以只要边疆一有战事起,圣人肯定会再次起复薛将军。”

等薛讷道谢离开之际,白贵开口说道。

这不是他多嘴,透露皇帝心事。

他现在也远离中枢多日,不是原先的中书舍人,皇帝近臣,所以这般说辞,也只是一种合理推测。

另外,现在又无外人,他即使真说了李隆基的心事,李隆基也不会知道。而薛讷显然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这般秘事不会宣之于众。

“多谢白都护提点!”

薛讷深深一拜,感激道。

“薛将军客气了,你我都是为大唐戍边的将领。”

“此番贵只是出于公心。”

白贵连忙躲开,避开了薛讷这一拜。

和他记忆中的历史出现了一些偏差,或许是因为他攻下了南诏,引起吐薄人忌惮,所以开元二年吐薄并未侵略大唐,故此薛讷没有在战败后一月重新被李隆基起复。

“白都护战功彪悍,却生活简朴、为人谦恭,实乃我大唐社稷之臣。”

见此,薛讷连连感慨。

说到打仗,他虽然是沙场宿将,但立下的功劳可未必有白贵立下的功劳大,能灭一国,绝对是当世名将。

这样的人,不心高气傲,反倒对他这个庶人折节下士,不骄不纵。

薛讷自忖,换作是他,绝对做不到白贵如今这个模样。

又谈了几句,薛讷告退。

两个人除了白贵的上奏求情外,就没什么别的交情,此番拜会,白贵说的话,都有些交浅言深了。

不过若非如此,又怎么和薛讷深交……。

“公主、宦官、妃嫔、宰辅、边将……”

“不知不觉就树大根深至此了。”

等薛讷离开后,白贵打坐了一会,想到自己如今在大唐的交际圈,默默的感慨道。

他明明大多时候,都是顺其自然。

但没想到,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境地。

……

很快,就到了金仙公主在曲江池南畔芙蓉苑设宴的日子。

宴席分为内外两宴。

赴宴的人,除了皇室亲眷、后宫妃嫔外,也有一些和白贵相交的官员。

不过大部分官员都是收下请帖,送了些礼品外,并不前往。

这倒不是白贵的人缘差,而是官员和勋贵不同,参宴难免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去的话御史容易弹劾。

所以外宴也多是皇族承袭的郡王、郡公,与李隆基这一脉相隔比较远一些,,看在金仙公主的面子上,过来赴宴。

还有一些勋贵子弟,一同前来。

故此白贵在外宴时客套了几句,认识了一些平日里都不会认识的皇族子弟后,就径直前往内宴。

甭看这些郡王、郡公都是一品、二品爵位,但不掌权,且距离皇室较远的话,地位实则并不高。

皇室爵位又不值钱!

内宴。

刚走进。

白贵就感觉有些迷了眼。

美人如云,珠围翠绕。

不过他见识多了,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

芙蓉苑是皇家园林,所以后宫妃嫔前往没什么大碍。

唐代,对后宫妃嫔的限制并不太严格。韦后和武三思可以在唐中宗的龙床上玩双陆棋,唐玄宗的宠臣姜皎可以和后妃一起斗鸡蹴鞠。

一些妃嫔甚至可以在宫外居住。

“曲待宴私,与后妃连榻,间以击球斗鸡,常呼之为姜七而不名也。”——《旧唐书》。

“这位是皇嫂。”

金仙公主对白贵引荐席间和她同坐一塌的贵夫人。

“臣见过皇后娘娘。”

白贵微微躬身,施礼道。

他不是没见过王皇后,身为李隆基的近臣,见到王皇后的次数多了,只不过王皇后没和他正式见过面。

在内朝做官的时候,状元虽说稀奇,可两年一常科,再稀奇也就那样,在一般人看来,状元及第之后,青紫可期,但对于皇后而言,就有些稀松平常了。

“本宫也常听三郎提起林邑侯,林邑侯一表人才……,日后定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王皇后这个美妇人含笑客套了几句后,微微沉吟了一会,又说道:“听说武婕妤前些日子赠给林邑侯一卷丹经,本宫也没什么好赠与的,就赠林邑侯一对紫玉狮子,算是此次的贺礼。”

“皇嫂说错了。”

“那是武婕妤赠送给我的丹经,只是让白道兄转交罢了。”

金仙公主听出后宫撕斗的火药味,连忙接在自己身上,把白贵摘了出去。

还是那句话,李隆基妃嫔可以有无数个,妹妹就有数了。

怎么宫斗,她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但将白贵这个外臣牵扯进去,性质就变了。

“原来如此……”

“本宫就说,武婕妤和林邑侯素不相识,怎么会赠丹经于他。”

王皇后眯了眯眼,神色从容道。

“皇后娘娘,你怪罪妾身就是,牵扯到林邑侯身上,不怕误了军国大事吗?”

坐在下首的武惠妃捂嘴轻笑一声,婊里婊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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