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亭!”
是千界的声音,杨汉亭走在梵音阁后山的林荫道上,分明听见有人叫他,而且就是千界。
“是谁?”
杨汉亭试着问道,然后盯着身后不远处的小道看着,竟是没有一个人。
来的竟是千界,他从蛮荒逃出来,而且还救了左平之。
杨汉亭一听见,激动之下没有忍住,上去把他按倒在地,“混蛋,你说什么?”
千界放声大笑,摊开双手,人他按着,说:“是啊,我没骗你,你把他踢下悬崖,我在半途把他接住了,才不至于把他摔死,而且我给他敷了药,他的剑伤也很快好了。我救了他,就很快出来,为的就是找你。”
“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
杨汉亭发起狠来,不断向他挥拳。
千界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手,这时反而是千界按住了杨汉亭。
千界完全没有考虑他现在的道行,依然把他当成以前的杨汉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哪知道,杨汉亭用尽力气就把他推翻在地,还跳起来,十分生气的说:“你算什么东西,先是输给仙界的人,现在说不定不是我的对手,还在我面前嚣张什么?”
千界有些想笑,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说:“小乖乖,你气糊涂了吧,你不知道我连神界的人都不怕吗,怎么会打不过你?短短二十年,你能有什么进展。”
杨汉亭自以为现在可以和他打个平手,十分不惧怕他,提醒道:“我掉进过一个山谷,吸噬了很多的神力,你说我现在什么进展?”
“吼吼,那你厉害了,不如我们比比,看看我还能赢你吗?”
千界有些开心的说,带着一点开玩笑的说。
“你竟然敢救活左平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杀他,费尽心机?”
说着,他伸手掐住了千界的脖子,然而千界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拍,使得他立刻又放开了手,千界说:“小乖乖,我哪一天没有想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救左平之吗?因为,我知道他害死了你的师傅,我是为了报复你,报复你的绝情,它令我感到心寒。”
杨汉亭不想多说什么,这就要走。
千界没有拦他,任他走了。
杨汉亭回到梵音阁,看见了壁溪,壁溪对他说:“知道我为什么在你来了这里,就赶到了吗?因为,蛮荒有一个人逃了出来,他跟踪你来到了这里,这些你知道吗?”
杨汉亭自然说不知道,但是壁溪继续告诉他,左平之没有死,这些,竟然和千界说的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告诉壁溪,方才在后山看见了千界,壁溪二话没有说,赶了过去,那时,千界以为杨汉亭又回来了,迟疑了片刻,没想到会是壁溪,二人对峙了一刻,千界立即动起手来,早在以前,二人就交过手,千界十分畏惧壁溪。
这一次,千界没有多做挣扎,很快摆脱了壁溪,逃离了梵音阁。杨汉亭猜想,他现在一定和左平之在一起,因为,他既然救了他,就一定会带着他一起逃出来。望着他逃离的放向,他紧紧地跟了上去,壁溪看见他跟了过去,也就没有再追,希望借助杨汉亭的手除了千界。
千界知道壁溪没有再跟来,然而却有另一个人远远地不放过他,他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是杨汉亭,于是,他放下心来,直接来到了安身之地。杨汉亭就知道他不让他看见左平之,因为,此刻,他巴不得炫耀一番,岂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杨汉亭跟着他来到一处茅草屋,他的前面是一片空地,足以容纳上百个人,千界落了地就不见了人影,只有一个瘦消的人站在屋前,像是有些发怔,应该是受过重创的人。他就是化成了灰,杨汉亭也认识。
“左平之,你还活着?可真是考验我的耐心啊。”
那人头也不回,没有打算反抗,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他闭上了眼,等着受死的样子。
杨汉亭看见,忍不住冷笑,四处寻找:“千界呢,他在哪里,不是他救了你吗,现在难道要看着你死?”
左平之咳嗽了两声,千界走了出来,他笑看着杨汉亭,一步步走了过来,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他,还问我?”
杨汉亭发觉千界像是变了,变得没有以前的娇气,而是充满了仇恨的感觉,像是有些要杀了自己,而且没有余地的。千界上前掐住了杨汉亭的脖子,“都是你,害的我好惨。”
一旁的左平之像个死人一样,看也不看,动也不动,跟木头没有区别。“放了他。”左平之开口说道,有气无力。千界意外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不敢放手。寂静的林子里,此刻安静了一些,只有喘息声一般,一些风声轻轻的在呼啸,让人难以发觉。
杨汉亭最后走了,千界和左平之也走了。他们很久都没有露过面,甚至音讯。
后来,才知道,他们回到了蛮荒,将不少人都放了出来,这对于仙界来说,无疑是个惊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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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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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海上的,这个岛叫“飘然岛”。
现在壁溪有了麻烦,而且很是棘手,杨汉亭不禁为他担心,也为仙界担心,这些,都与自己有关,要是他们怪罪下来,可怎么办?还是静静的待在这里,等候壁溪的消息,听候吩咐。
现在,他也不知道千界和左平之的消息,不知道他们在哪,一切都僵持在这里的时候,青山门传来消息,说洛清河要把洛羽香嫁给羊愁怀。
杨汉亭一时走不开,也就把那事暂且搁置着。
过了几天,壁溪沮丧的回到梵音阁,他告诉杨汉亭,一点千界的消息也没有。
就在这天,蜀山来了一帮女弟子,为头的是墨蝉,她们来梵音阁的目的,竟是传达凌境云的指令,蛮荒的事他们会一帮到底的。
墨蝉没有想到杨汉亭也会在梵音阁,她一身雪纺的白衣,瘦瘦高高,像是九天仙女一般美丽,壁溪不近女色,不以为意,而且很是冷淡,自己在岛上住着,让杨汉亭和墨蝉周璇,免得打扰了他。
墨蝉在众人面前被壁溪冷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幸好有杨汉亭在这里,她也就愿意待下来,这一呆就是半月,好像是故意气壁溪。
杨汉亭一个人走回后院,她们走了,这里一下子又变得安静起来,他高高的身材,一身青色衣衫,也还是那么好看,而且有了一些干练的气质,以往临西在的时候,总喜欢给他穿白衣,其实他最不喜欢穿白衣了,觉得就像神经病,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神经病。
现在临西不在了,他也就改变了打扮。
他来到墨蝉的禅房,很想和她说说话,敲了一会门,墨蝉竟然和几个女弟子从楼下走来,杨汉亭抑制自己的意外,站在门口不做声,墨蝉和几个女弟子走到门口,她看见杨汉亭,笑了一笑,几名女弟子去后,她就说道:“亭哥哥,过几日我就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啊。”
“好好的,走什么呀,不然不要回蜀山了,跟我走吧?”
杨汉亭说出了许久以来都想说的话。
“我在蜀山习惯了,哪儿也不去,你还是管好自己要紧,不要让我担心。”
墨蝉淡淡的说道。
杨汉亭看着她打开门,向里面迈步,那一刻,发觉她的腿很长,不禁有些心动,他差点过去抱她,这时候,楼下突然有人叫他,“杨兄弟,掌门唤你去,有要事相商。”
他这才回过神来,和墨蝉暧昧的道了声别,就笑着下来,那时,墨蝉还望楼上看了他一眼,他也抬头看了墨蝉一眼,这才放心的走了。
说起他们的相识,就是杨汉亭一次去蜀山听道,后来,墨蝉又和一些弟子去琴阁参观,繁复往来,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墨蝉心中每每只有凌雨之,爱的不能自拔。
关于杨汉亭和柳绿兰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她始终没有伤过一下心,静静的守候在落霞峰,每日做着重复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那些纷纷扰扰打扰到自己心中的感情。
现在,杨汉亭却说要自己离开蜀山,这似乎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如果那样,那墨蝉还是墨蝉吗?
男人的话她从来不信,她知道,一旦离开蜀山,就将是无尽的漂泊。
所以,她看杨汉亭那一眼,带着十分的蛮恨。
杨汉亭在壁溪面前坐了下来,壁溪看见他心不在焉,准备说的话又掖了回去,他喝了一杯茶,等待时机开口,杨汉亭不知一心在想什么,始终没有发觉壁溪没有开口。
旁边的人都很奇怪,气氛有些奇怪,坐了许久,他们还是没有把话说明白。
“你的父亲,最近有些烦心事,听说你在破星宗搞的身败名裂,都是因为素衣门的人把你的身世说了出来,这是他很担心的,现在却发生了。”
“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他去了一趟素衣门……”
杨汉亭不禁看向壁溪,他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些向往的神色,手中举着茶杯。
清逸去了素衣门,他把素衣门大打出手,弄得人仰马翻,最后把羊素衣踩在脚下,问她是不是眼里只有袭宁,素衣一脸桀骜,硬是不说话,清逸将她的法力废了。
杨汉亭听到这里,豁然站起,万分不敢相信。
“他怎么能这样,除了做这些绝情的事,他还会什么?”
杨汉亭很是自责的说道。
可是,当时袭宁也去了素衣门,要不是袭宁,说不定清逸真的会大开杀戒。
袭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替素衣门料理了后事,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离开。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现在找不到千界和左平之,令人十分头疼。”壁溪苦恼的说道。
“我得去一趟素衣门。”
壁溪却说,有袭宁在,你还是别去,免得惹火烧身。
杨汉亭想想也是,重新坐了下来。
杨汉亭突然有一个感觉,他觉得千界还是会回到十万大山,因为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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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壁溪按他说的,去了一趟十万大山,果然发现千界在那里,只是左平之不知道为何不在。他心想,千界只是一个幌子,蛮荒那些人一定和左平之在一起,要是千界出事,他们一定会永远的躲起来。
按这种说法,杨汉亭决定去一趟十万大山,探探口风。
千界在十万大山过得很是悠闲,也没有想到神界的人会来,更想不到杨汉亭会来,他有些喜出望外,静静的躺着椅子上,问道:“许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杨汉亭来到他的身前,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质问他为什么要放出蛮荒的罪人。
千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说:“他们和我一样,都受够了,我只是打抱不平,有什么不可以吗?”
杨汉亭顿了一下,一时无话可说。
千界很是享受的样子,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想起以前有过的日子,千界不禁心寒,他说:“帮我倒杯酒,跟我喝一杯。”
杨汉亭依言倒了酒,千界先喝了,递了一杯给杨汉亭,叫他也喝,杨汉亭犹豫了一下,没有拂逆,仰头喝下。
千界很是满意,说自己那天并不是想杀他,只是太气愤,问杨汉亭什么意思,杨汉亭说自己对不起他,千界一脸质疑,他揽杨汉亭到怀里,说自己其实是恨了二十年,而自己也是无奈的,没有办法。
杨汉亭离开十万大山的时候,千界还是醉了,他的样子,让他想到歉疚二字。
他带着一身的光辉离开,回到了梵音阁,那时,墨蝉已经离开了,他给杨汉亭留下一件信物,是一个香囊,杨汉亭很是珍惜的小心收藏起来。
千界醒了以后,发觉杨汉亭已经走了,他的眼神变得可怕,深隧,像是恨极了一样,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地方,左平之和那些罪人是万万不敢来的,千界也不与他们来往,他们相互配合的很好,神界的人一直没有新的发现。
蜀山的人带领着很多弟子,来到十万大山,想要围剿千界,千界知道蜀山弟子不一般,小心应战,最后感觉自己居然功力退步了,勉强将他们击退,要不是底子厚,蜀山弟子是不会轻易退去的。
千界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回到原来的地方,静心修习,不用两三年,又可以恢复以前的功力。
很多从未得到的东西,令人充满了探索和追求,但是得到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再得到。因为它的失去参杂了人的惰性。
千界离开十万大山,来到凌仙山,这里有一个山洞,他从前就是在这里修炼的,山洞里堆满了陈旧的书籍,都是各种不一样的修炼功法。
千界其实是个很上进的人,基本没有什么惰性。
杨汉亭在梵音阁知道蜀山要对付千界,心中很是担忧,神界的人纵然厉害,但却是一盘散沙,可蜀山不是,他们万众一心,而且修行也不低。
千界这次恐怕又要跌一跤了。
杨汉亭还是去了一趟素衣门,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他们永远咽不下这口恶气。素衣门的人早知道他会来,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还在修缮当中,这一切让他看到,令他们很是难堪,羊素衣已经是个废人,她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杨汉亭的到来,眼中充满恨意。
杨汉亭缓缓的走过去,向她恭敬的拱了拱手,抱歉道:“掌门,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羊素衣哪里放过他,软趴趴的抓起他的衣襟,狠狠的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汉亭一脸无奈,像极了清逸的样子,素衣转过脸去,很是伤心。羊愁怀此刻不在素衣门,因为他去了青山门提亲,日子到了,他自然要去看看情况。素衣没有告诉他这一点,她也不知道杨汉亭和洛羽香的关系,于是只字不提。
但是随后,杨汉亭失落之下,直接去了青山门,没有回梵音阁,青山门此刻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特别是洛清河的心里,更是一团乱麻。
羊愁怀在他们的调查之下,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浪子,根本就是看上洛羽香的美貌,他放出的狠话也不知可信不可信,要是真的得罪了袭宁,那可就罪过大了,整个青山门都承担不起。
杨汉亭赶到青山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个围住了他,杨汉亭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跟他直接明说,只说小姐这次危险了,那个羊愁怀又来了。
杨汉亭说,来了就来了,不就是一个羊愁怀吗,有什么好怕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想到他拿袭宁当幌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说要去看看,大家把他领到了洛羽香的房间,那时洛羽香已经是一身嫁衣,样子很是美貌。
杨汉亭这才明白,这个羊愁怀是非娶洛羽香不可了,他转身来到楼下,四处找着羊愁怀,终于在思雨轩看见了他。
那时他正在和洛清河说话。
江叟和洛清河一脸恭敬,并没有想象的难过,可是反观羊愁怀,他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在威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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