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昨天提到的周朝郭石,史书中是这样记载: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众万馀人,攻围城邑。朝、郭石亦帅徒众起於零、桂,与星相应。长沙太守孙坚遂越境寻讨,三郡肃然。
柴桑(今九江星子县),因柴桑山而得名,于前汉时置。
当大江之水流至庐山山麓时,相汇于鄱阳湖,就已经进入柴桑的领地中。这里,尽集烟波江南之美,山色空蒙,皓波渺渺。正当初夏时节,柴桑在皓月当空之下,极尽了妩媚风情。
拥千障,江环九派。
此时,庐江战事正酣,刘备亲自督战,以文丑为先锋,攻入丹阳郡治内,就在孙策整军准备和他来一场大战的时候,却突然转向,自丹阳直奔庐江。与此同时,正在和豫章纠缠的刘表军,也猛地北下,与刘备联手夹击,诺大的庐江在旬月之间,就已不复江东的治下。
这也使得孙策,一下子懵了。
二刘联军,猛攻丹阳。孙策紧急从吴郡召来了陈登,在丹阳县拉开了防线,与二刘僵持。
也就在这时候,周瑜领兵回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孙策的压力。
可这还远远不够,在四月中,丹阳县失守,孙策军再次退百里,芜湖至长荡湖一线,总算是稳住了阵脚。但孙策和周瑜都很清楚,这阵脚不过是暂时稳住,天晓得能够支撑到何时?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刘备可说是一洗在雒阳的委屈,整个徐州军都振奋无比。
不过,这振奋。这荣耀……却和严白虎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此刻正驻守在柴桑大营之中。
也不是刘备不信任他,不重用他。
虽然说刘备在雒阳折了二关、刘全和司马懿,却又得到了许攸文丑和沮授。实力非但不减。甚至更强了。这并不是说,沮授就一定比司马懿强。二者之间。全没有半分可比性。一个初出茅庐,一个却是历经风雨;一个智慧方开,另一个却正处于作为谋士而言的巅峰状态。
沮授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可就是那一招一式,堂堂正正的阳谋,连司马朗也自愧不如。
联合刘表,正是出自沮授的谋划。
而攻取庐江这一手妙招,也是有他的心血。
相比之在袁绍手下缩手缩脚。相互倾轧的日子,沮授在刘备的手下。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与此同时,许攸出任小沛太守,与关羽二人坐镇后方,使得吕布曹操都不得前进。
从这一点而言,刘备地用人手段。比之袁绍高明百倍。虽然手下人才不多。可是他却能把所有人拧成一股绳,比之相互倾轧的袁绍谋士团队。所发挥出的能量,更巨大了十倍,乃至百倍。
所有人都很开心,唯有严白虎不甚得意。
侄子死了,自己也渐渐的从刘备集团地核心退出,甚至连那个毛头小子高宠,都比他得重用。
若说心里没有疙瘩,那是胡说八道。
好在严白虎经历了太多事情,从当年地水贼,一跃成为今日的九江太守,柴桑水军大都督,已经足够了。如今,柴桑屯集着徐州军地粮草,要说讲起来,刘备对严白虎还是很信任。
月色正好,严白虎于柴桑渡口喝酒赏月,风向东北。
江面上,出现了数十艘船只,打着荆州军的旗号,由西南方,渐渐的靠拢过来。
自有巡江艨艟自水寨中杀将出去,距离对方船队尚有距离,就大声的呼喊:“尔等何人,速速禀明身份。”
“我等自鄱阳湖来,奉刘荆州之命,押送粮草,并有美酒奉与严都督,刘荆州说严都督镇守柴桑,的确是辛苦了!”
“等着,待我回报都督。”
严白虎倒是知道一些,去年因联军雒阳大战,徐州军向雒阳输送了大批粮草。虽说无大碍,可是刘备还是向刘表敲了一笔。刘表也不是很同意,但念在两家联手,时常也会送些粮草过来。当然了,刘表送过来的粮草不会多,质量同样不会太好,也就是应那个联军的幌子。
“这么点粮草,又有何用?”
严白虎心里面不禁冷笑一声,当然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出高兴的模样。
粮草不重要,重要地是那美酒。整日呆在在柴桑,若无美酒助兴,岂不是难过?从这方面来说,这刘景升倒也算是知情趣。浑不在意的挥手,严白虎也没有派人过去登船检查一下。
船只距离水寨,越来越近……
有小校突然间发现了一丝古怪,忙对严白虎说:“都督,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严白虎今晚喝了不少地酒,这会儿头也晕晕,闻听嗤笑道:“庸人自扰,又有何处不对劲
“都督,您看那船只,都吃水不深。若是粮船,怎会如此状况?”
严白虎一怔,凝目光朝远处看去。只见那粮船的吃水线非常清楚,怎可能是运送粮草过来?
“不好……快拦住他们!”
就在严白虎出声的时候,那几十艘船突然加速,隐隐约约,似有铃铛叮铃的那么响了一声。
船只冲进了水寨,直扑堆积在渡口处的仓廪。
帆布掀开,那船上全都是装地枯草等引火之物,一八尺高,身材雄伟地汉子点燃了船只,在靠岸的一刹那,蹭地就窜上了渡口。紧跟着,百余名大汉陆续上岸,船只轰得一声,正撞在渡口上。
已经被烈焰覆盖的船只,在受到剧烈碰撞之后。无数草团洒了出来。
粮仓顿时火起,眨眼间就蔓延了开来。徐州军尚没有做出反应,怎么突然间粮仓就起火了呢?
那率先跳上渡口的汉子,手中持一口银鳞分水刀。上前一步。一刀将一员将砍翻在地,翻身上马。捻起一杆大刀,厉声喝道:“严白虎,甘宁在此,还不给我过来受死!”
喊声响起了一刹那,大营外突然是人喊马嘶。
有小校赶来道:“启禀都督,大事不好……有人,有人偷营!”
这里是九江,这里是徐州治下。这大营中。少说也有万余人马,居然有人敢来这里送死?
严白虎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犹自在想:甘宁,是谁?
听小校禀报,顿时惊慌起来,忙问道:“有多少人,是何方旗号?”
“不知道。对方尽带白羽。少说也有几千人!”
“敌袭,敌袭……速速鸣号!”
这会儿。严白虎的酒劲儿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他连忙命人牵马过来,刚翻身上马,就见甘宁从乱军中杀将出来,那大砍刀地刃口上,仍滴着鲜血,身上皂罗袍,更是血迹斑斑。
两名徐州将,从严白虎身后杀出。
甘宁面无惧色,大吼一声,大刀展开,只四五个回合,手起刀落,将那两员将斩于马下。
“严白虎,那里走!”
严白虎勃然大怒,提枪迎上前去。
这时候,只见一支人马自大营外杀进来,为首大将身穿素色战袍,掌中一杆银枪,杀法效用。发髻上,差着一支白翎,身后士卒,一个个全都是如此打扮,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
此人,正是苏飞。
当日在雒阳,苏飞得了将令后,只带了数百人走。
要说,苏飞这个人的心思很细腻,他没有先去寻找甘宁,而是直接到了酉阳县,找到了酉阳县令周治。通过周治,他和沙摩柯取得了联系,并且从周昕那里要来了千余匹驽马。呵呵,在苏飞的眼中,周昕的马地确是驽马,毕竟见惯了西域大宛良驹,寻常马匹又怎能入眼?
以武陵太守地名号,直奔浔阳江,数日之后,与甘宁汇合。
甘宁对苏飞,的确是非常地尊重。当年只因为苏飞的一句话,他在这浔阳江上,整整飘了数余年。手中有八百健卒,全都是来自丹阳的苦哈哈,能下水捉龙,上马征战,勇武非凡。
苏飞把分别后的情况告诉了甘宁。
并且非常直接的说:“离开雒阳之前,大都督曾对我说,若甘宁愿意效力,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这兄弟二人间,没什么好拐弯抹角。
说完之后,苏飞还取出了一把镶嵌铃铛的银鳞分水刀,这是他从陈到的兵器库内翻到的兵器。
刀长六尺,柄长约二尺,上面有铃铛,刀柄上有一丈长短地银链缠绕。
甘宁也是久闻董之名,沉吟片刻后说:“宁亦仰慕大都督久矣,只恨投靠无门。今日兄长前来,宁无话可说。什么条件不条件,只需大都督一声令下,甘宁愿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
原以为还要劝说一阵子,却没想到甘宁答应的如此爽快。
苏飞自然大喜,和甘宁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柴桑干上一票。对于柴桑那些楼船艨艟,甘宁可说是眼红了许久。若非为了等苏飞前来汇合,不好闹出太大地风波,说不定早就动手了。
有道是,趣味相投。
甘宁对董仰慕至极,本身也是个胆子很大的人。
在计划了一番之后,就决定和苏飞两下夹击,袭击柴桑。这几年,甘宁把柴桑快摸透了。
说实话,严白虎的武艺相当不错。
否则以关羽那么高傲的人,若没有真本事,岂能容他做上九江太守,而且一当就是许多年。只是,自刘备和孙策二人休战之后,严白虎就少上战场。这些年安逸的久了,身上已经生了赘肉。
武艺是不错,可怎比得久在水上飘零,整日搏杀地甘宁。
只十余个回合下来,严白虎就顶不住了。汗也出来了,气也跟不上了,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又打了两三个回合,严白虎拨马就走。
他地马可是比甘宁抢来的马好许多,眼看着人要逃走。甘宁抽出分水刀,银链缠在手上,大吼一声,分水刀脱手飞出。挂着一股风声,在空中滑出一道炫目地银光,噗的一声,正中严白虎后心。
严白虎在马上惨叫一声,就摔落下来。
甘宁也不客气,上前一把搂住了严白虎坐骑的缰绳,腾身换乘。一手大刀,一手银链刀,双刀并用,营寨中纵横驰骋。徐州军被突然袭击,本就慌乱不堪。严白虎被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营内外。整个大营好像炸了锅一样,无人在有心恋战下去。四下逃窜,溃不成军。苏飞带人和甘宁汇合,二人相视大笑。
甘宁牵着马,命人登上了停泊在渡口的两艘楼船。麾下健卒,又抢走了二十余艘艨艟,在冲天的火光中,由大江上扬长而去,只留下了身后一片沸腾的火海。
苏飞和甘宁各领一艘楼船,行出二十余里后,苏飞登上了甘宁的船只。
“这一把火,恐怕那刘玄德难以坐稳了!”
甘宁笑道:“如此甚好,只不过收拾了刘备,若不照顾一下刘表,岂不是有厚此薄彼之嫌?”
“贤弟的意思是……”
“由此顺流而下,可至江陵。那里是刘表的屯粮之地,守将是黄祖的侄儿,不过昏庸之辈。”
苏飞一蹙眉,轻声道:“如此会不会太过冒险?”
“兄长,今日是我锦帆营组建之日……想当年大都督出山,数战成名。甘宁岂能落于人后。”
虽说投靠了董,可甘宁的骨子里,却是极为傲气。
他总觉得,董之所以看重他,是苏飞为他说了好话。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不太放心。怎么着也要让董看看他的手段。再说了,在浔阳江憋了许多年,甘宁也真的是有点憋坏了。
苏飞犹豫了一下,虽觉得不稳妥,但还是答应下来。
数日后,二人突袭江陵,一把大火烧掉了刘表大半的屯粮,更斩杀黄祖的侄子黄茂,令大江为之震动。
屯军丹阳县的刘备刘表闻听这消息,顿时惊慌失措。
粮草一失,军心必乱。
而且,若是容这水贼继续肆虐下去,后方会被搅得乱成一锅粥。刘表当下回军庐江,命黄祖领水军于大江上阻击甘宁。那黄祖,也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侄子死了,他自然是一心想要报仇。
可就在这时候,自荆州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却让刘表刘备,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江东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