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浓撇了一眼霍尧手里的盘子,她正在颠勺,便说:“等一下——”
霍尧直接将蟹肉喂到她的嘴边,早些时候,她已经吃了过敏药。
季晚浓楞了一下,拿手喂她吗?
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霍尧:“我洗手了。”
季晚浓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问题不在这儿’,随即便慌慌张张的一口咬住了蟹肉,嘴唇蹭过了他的手指,可她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越过了警戒线的接触。
霍总根本不懂颠勺!
精髓全在颠勺的这两下!
霍尧:“好吃么?”
季晚浓:“好吃啊,蟹肉是甜甜的。”
以前从没吃过,只能看别人吃的好玩意儿,怎么可能不好吃!
磕过敏药吃好吃的,她早就知道,但她情况太严重,即使知道这个方法也不敢尝试,怕死,更怕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
是听说那位和她一样严重过敏体质的苏家千金这么干了,而且没事儿,她才敢尝试一下的。
怎么说呢,她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位素未谋面的沈太太。
霍尧又捏了一块蟹肉,沾了点姜醋汁,又喂到了她的嘴边。
颠勺已经结束,季晚浓这次很小心翼翼的去用牙齿去接,尽可能的避免不碰到他的手指。
霍尧又捏起一块蟹肉,问她:“喜欢吃哪个?”
季晚浓:“不沾姜醋汁。”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即便磕了过敏药,她也不能学苏敏玉贪口腹之欲,稍微尝两口解解馋就行了,吃多了后果不好说的啊。
既然不能多吃,那她当然要尽可能的品尝到食材原本的味道!
季晚浓忙着做饭,霍尧就端着盘子,一口一口的喂到她嘴边。
一只螃蟹能剥出来的蟹肉,本就没有多少,季晚浓再怎么慢慢的品味,很快,一盘蟹肉也见了底。
她舔了舔嘴角:“我还能吃一只吗?”
霍尧摇头,不容置疑。
季晚浓:“再给我吃一只蟹腿肉?就一只。”
霍尧随意的用大拇指的指腹替她擦了擦嘴角,从鼻尖儿‘嗯’了一声儿,端着空盘子去给她剥蟹腿了。
忙着掌握火候的季晚浓,并未察觉到他这个过分亲昵的小动作。
汤对火候的要求很高,需要时不时的进行火候的调整,并不是把材料都放入锅中,用大火长时间地熬、炖。
几分钟的时间,霍尧又优雅的剥了一只螃蟹。
他剥完的螃蟹壳,甚至能再重新拼起来。
楚亦英看了一眼霍尧的盘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犹如野狗刨食的盘子,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这个半路才加入的人,果然是没办法和阿尧阿铎和大哥他们比啊。
大哥将他和小妹接回楚家后,便找了十几人的团队,全方位的教他和小妹各种礼节和礼仪。
他和小妹是全学会了,也学到位了,在人前的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优雅翩翩,让最挑剔的礼仪老师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可一旦在人后,在自己家,自己家人朋友的面前,他和小妹就会放松,恢复狂野派的作风。
主打一个怎么舒服怎么来。
阿尧他们不是,他们是把这些玩意儿刻进了骨子里。
楚亦英嘬了一口白酒,一只手扶着下巴,有些感慨。
可要说论优雅的赏心悦目,还不是阿尧,而是他大哥。
他大哥一举手一投足……他没文化,形容词只有:绝了。
柳麓柳秘书就有文化多了,她形容大哥是:从国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世家公子的优雅蹁跹。
霍尧端着盘子,只给季晚浓喂了一只蟹腿,其余的便都给了楚沁溪。
他朝楚沁溪招手,示意她过来吃螃蟹。
楚沁溪咬着嘴唇,脸色有些难看的站在原地,看到霍尧朝自己招手也无动于衷。
楚亦英:“不吃啊?你不吃,我吃了!”
说着便不客气的从霍尧的手中,抢走了盘子。
边吃边说:“啧啧,要不是你生病吃药,忌生鲜,我可没这好福气,能上霍总剥的螃蟹。”
霍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楚亦英一杯白酒下毒,舒服的滋儿了一声,撇嘴道:“这蟹肉才几量啊,塞牙缝都不够,怎么可能堵住我的嘴。”
说着,他摸了摸肚子:“本来不是很饿,这咋几块蟹肉下肚,我反而还饿了呢。”
季晚浓笑着回头,一脸我就猜到的表情,“蟹黄饭好了,要吃吗?蒋医生肚子该饿了吧,先来一小碗?”
蒋铎立刻走上前:“大碗。”
季晚浓:“……还是小碗吧,再等个十多分钟就好了,等菜齐了上餐桌慢慢吃。在上菜台吃饭,像什么话。”
蒋铎点头:“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捏着拳头的楚沁溪,猛地一跺脚,跑了。
蒋铎波澜不惊的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收回视线。
楚亦英轻飘飘的一甩手:“去,这丫头,又发什么疯。”
季晚浓怔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尖儿:“我?”
霍尧极浅的勾了下嘴角:“嗯。”
蒋铎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多谢,又欠你一次。”
楚亦英乐的开了花儿:“我也是我也是,又欠了嫂子一次。”
季晚浓:“又?敢问蒋医生和楚总,上一次你们俩欠我人情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事儿?”
蒋铎和楚亦英异口同声的说:“你给我做饭吃。”
在只字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蒋铎的语气很平静,甚至透着点冷淡,而楚亦英的语气一听就充满了感激,甚至还夸张的演出来了些许的哭腔。
季晚浓:“…………”
不是,这些天之骄子到底是生活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之下啊!
为什么给他们做两顿饭吃,就能让他们欠一个人情啊???
合着楚家和蒋家,愣是不给这两位吃饭吗?
莫名其妙!
沉默两秒,季晚浓看着楚沁溪跑走的方向:“确定没事儿吗?”
三个男人,同时点头。
霍尧:“嗯。”
蒋铎:“没。”
楚亦英:“不用搭理她,等开饭了,那丫头闻着香味儿,自个儿就来了。”
闻言,季晚浓也就不在担心了。
一个亲哥,两个干哥都说没事,她还瞎操啥心。
十多分钟后,菜齐了,果然如亲哥所说,菜一摆好,季晚浓他们才刚刚坐下,楚沁溪闻着饭菜的香味儿就来了。
知妹莫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