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是故意采取这种留白的方式收尾，任凭观众们去解读，至于死没死，就看你们希望他死还是不死吧？”
章珏有些无语，这些搞文艺片的都喜欢这样的调调。
“所以是没有答案？”
上官飞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得到了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章珏却没法高兴起来，这还不如不知道。
“上官导演，明天举行开机仪式吗？”
“随便弄弄就好了，虽然我不信这一套，但是既然一直这样做，那就做个样子安稳一下人心也好。”
开机仪式拜神这一套基本上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的，然后逐渐盛行了起来，到了现在，基本上每一部电影开机，都要举行一个仪式，求个心安。
“那行……”
章珏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跟上官飞其实并不熟悉，两人的年龄也相差挺大的，没什么共同话题，聊正事还行，单纯的聊天一时间还真是找不到话题。
上官飞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中途撤资，找不到其他投资人，跑到章珏这里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过他好歹混了好几年剧组，对于现在的气氛还是看得懂的。
于是他主动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保持好的状态，给那些新人做个榜样。”
“好的，上官导演你就放心吧。”
将上官飞送走，章珏便打算休息了。
翌日一早，章珏早早的就起来了。
洗漱一番，吃完早餐，便来到了剧组今天举行开机仪式的地方。
此时上官飞已经在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着现场。
上官飞远远的就看到了章珏，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来了，先在旁边休息一会儿，还差一点东西。”
“导演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就行了。”
章珏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其他演员也到了。
“学弟，你这么早就来了？还是我来晚了？”
魏芊先是有些欣喜，然后她想起这里是片场而不是学校，脸色又猛然一变。
章珏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笑着说道：“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也就早来了一会儿，学姐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魏芊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芊芊早啊，老板早！”
从冷溪的称呼，不难看出她与魏芊已经熟悉了。
虽然彼此的学校是竞争对手，魏芊早前在迎新的时候，还跟章珏说过不少北电的坏话，却还不至于针对冷溪。
魏芊转过身笑盈盈的回应：“早啊，溪溪。”
“别叫我老板了，有点太那啥了。”
冷溪之前就已经被何媛成功收入麾下，加入了超珏工作室，所以她才会叫章珏老板。
冷溪手指轻点下巴：“那叫什么？BOSS？”
章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拍偶像剧呢？还BOSS？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冷溪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这不太好吧？我怕何姐给我穿小鞋！”
“你叫何姨何姐？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
冷溪看着章珏，一双眼睛弯了起来，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各论各的就好了，哪里来的占便宜，况且何姐年纪也不是很大，叫姐也正合适。”
“何姨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不大……唉哟！”
章珏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何媛，再想想冷溪刚才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何姨才刚十八岁，要不是我俩遇见的早，我就直接叫妹妹了。”
魏芊和冷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顾忌何媛在这里，又只好憋着，脸都涨红了。
何媛瞥了两个女生一眼，然后盯着章珏：“别贫了，她们两个都没有多少拍电影的经验，等会你好好指导一下她们。”
“是，保证完成任务。”
何媛点点头，然后去其他地方看看去了。
“好啊，你竟然敢坑我？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面对章珏“凶神恶煞”的样子，冷溪用她那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章珏，以委屈巴巴的语气说道：“何姐就在你身后，我能怎么办嘛？”
章珏直接伸手捏住了冷溪的小巧的脸，让她的嘴嘟了起来：“恶意卖萌在我这里不管用。”
冷溪双手试图掰开章珏的手，发现纹丝不动之后，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魏芊，含含糊糊的说道：“芊芊救我！”
魏芊难掩笑意：“学弟你就饶过她吧。”
“好吧，看在学姐的面子上就饶过你一次，下次还敢不敢了？”
章珏松开了手，发现手上竟然有口水，“你竟然流口水在我手上，好恶心啊！”
魏芊递过一张纸巾：“学弟你擦一擦吧！”
而冷溪则是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你活该，谁让你掐我的脸的。”
经过一番打闹，三人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不少。
这也是章珏有意为之，在电影之中，三人的关系不错，特别是章珏和冷溪饰演的薛清秋最后还走到了一起，要是太生疏，以两个女生的经验，电影之中也很难演好。
“大家都过来吧。”
听到上官飞的招呼，所有演员，以及工作人员都聚集到了一起。
在将水果和烤乳猪都摆上了之后，拜神开机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由于上官飞也不是特别相信这玩意，所以也搞得并不复杂，随意拜拜，然后揭开摄影机上的红布便好了。
“《楼外的蒹葭》剧组开机了！”
随着众人的欢呼，开机仪式便结束了。
至于烤乳猪还有水果就直接分发给了现场的人员。
第一天的戏份，上官飞特意安排了简单的戏份，一个是为了好兆头，另一个就是先给剧组内的新人们竖立一下信心。
在演员们化好妆，换好衣服之后，第一场戏也就开始了。
“各部门准备，拍摄马上开始。”
随着上官飞一声令下，整个剧组都动了起来。
虽然剧组内有大量新人演员，但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经验丰富，再加上有蒋青在一旁协助，远转起来还算顺利。
在章珏领着魏芊、冷溪走位完之后，各部门也都调试完毕。
“《楼外的蒹葭》第一场第一镜，开拍。”
随着场记的打板声响起，三人第一时间进入了状态。
章珏在前面走着，冷溪与魏芊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跟上了章珏。
“谢谢你帮了我们，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章珏忽然停了下来，他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冷溪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因为她们人多，我们打不赢啊！”
魏芊也跟着说道：“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任人宰割吗？”
章珏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说道：“不想继续受欺负，那就只有自己坚强起来，更凶狠的报复回去，这样才能摆脱这种情况，不然……就只能陷入痛苦之中，她们不会意识到自己有错。”
说完章珏转身离开。
“好，过了，再来一条。”
这场戏是薛清秋和夏天被小太妹们欺负，然后沈冷朔刚好遇到帮了她们一把。
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台词之中却为之后的发展定下了基调。
或许是第一场戏的顺利，助长了其他人的信心，接下来拍她们被欺负的戏份，也很顺利的就过了。
相比于冷溪与魏芊的活泼开朗，扮演小太妹头头的梁晓晴却是有些文静，即便是不拍戏的时候，也是拿着一本书在一旁看着，轻易也不说话，与戏中的模样截然相反。
梁晓晴扮演的小太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名字，之前围读的时候，梁晓晴还问过这个问题，然后得到了上官飞的解释。
‘这些小太妹就是施暴者的缩影，所以她们没有名字，也可以是任何名字。’
“学姐，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
中午吃饭的时候，章珏端着盒饭，来到梁晓晴的旁边。
梁晓晴是胡言推荐的人中的一个，也是中戏的学生，今年已经大三了。
梁晓晴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章珏一眼，然后小声的说道：“我跟她们不是很熟，跟她们一起有些不太好吧？”
章珏有些意外，表演系竟然会出现这种性格内敛的人。
由于表演的特殊性，在很多人的围观下学动物叫，以及各种羞耻的表演，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学表演的性格内敛的比较少见。
章珏没想到自己现在似乎就遇上了一个。
“多聊聊就熟悉了，你既然选择了表演这条路，以后少不了跟各种人打交道，多认识一些人总是没有坏处的，而且你们都是同龄的女生，只要不是八字不合，应该有共同话题的，要不要跟我过去？”
梁晓晴看了一眼不远处说说笑笑的冷溪和魏芊，微微点头。
章珏见她同意，便向着两个女生走去，梁晓晴跟在他身后。
冷溪与魏芊都是心思细腻的人，见梁晓晴跟着章珏过来，便大概明白了章珏的想法，于是主动的与梁晓晴打了一下招呼。
望着三人客气的模样，章珏有些好奇：“魏芊学姐，你跟梁晓晴学姐是同一级的吧？你们难道不认识？”
“见到是见过几面，只是真的不认识，好像很少听到关于晓晴的事情。”
魏芊仔细的想了想，发现根本没有多少梁晓晴的印象。
梁晓晴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学校里面就是一个小透明，长得普通，成绩也普通，再加上我有一些宅，芊芊你对我不熟很正常，跟你说实话，我连我们班的人都还没有认全。”
“不会吧？”
魏芊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就像章珏之前想的一样，学表演的就算没有社交牛逼症，但至少不会太内敛，像梁晓晴这样的实在是少见。
“你刚才演戏的时候，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这样一个人。”
“梁晓晴学姐只是性格比较文静，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而已，刚才说小透明也只是自谦，不然怎么会被胡言老师推荐来试戏，还顺利的通过了。”
章珏的话让梁晓晴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芊打断了：“晓晴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不然我都要无地自容了，要不是我跟章珏学弟之前恰巧认识，拜托了他，恐怕都进不了组。”
冷溪和梁晓晴有些诧异于魏芊的坦诚，毕竟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过她们也因此对魏芊感到更亲近了一些。
“芊芊你才是太谦虚了，你的名字我可是没少听到，你的成绩在你们班一直很好才对。”
“你们俩就不要再夸来夸去了，有这个时间我们不如来聊聊化妆品、衣服之类的。”
由于电影的需要，除了寥寥几人，他们这些人都是素颜出镜，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现在谈论这些东西，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
“都打起精神来，准备开始拍摄了，天台布置好了吗？道具都准备齐全了吗？”
随着上官飞的咆哮声响起，剧组再次开始运转了起来。
下午的第一场戏，便是夏天被小太妹们欺负，然后从天台坠落的戏。
“各部门都准备好了吗？开始拍摄！”
“《楼外的蒹葭》第七场，第一镜，开拍！”
“你不是喜欢告老师吗？现在告啊！大声的叫啊，让大家都知道你被我们堵在这天台上。”
梁晓晴丝毫没有之前的文静，一头五颜六色的短发，戴着耳钉、鼻环，身上穿的是皮衣、超短裤，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会怕你们……”
“咔！魏芊，你的语气要更加激烈一点，她们可是欺负了你很久，而你这次是打算反击的，自然要将之前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去。”
上官飞的话让魏芊有些紧张起来了。
“明白了，导演。”
上官飞微微颔首：“那就再来一次！”
“第七场第二镜，开拍！”
魏芊咬了咬嘴唇：“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会怕你们……”
“咔，好像还是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