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十年(下)

很多的时候,想去做一些事情。

真心实意,不计回报。

或许只是为了那个未曾说出口的名字,

或许只是为了那些无人知晓的往事。

你的样子在我的心中早已泛黄,模糊着失去了质感。

但是我依旧记得你的名,还有那些有关于你的每一件细微的事。

轻轻地在梦中念叨着,所以我能够安眠。

早已看破了那些虚妄。

那些说着抱歉亦无法挽回的流年,只有在失眠的深夜里面才会显得如此的难捱。

我知道你的位置,却不能与你相见。

或许即使相见,我也不会让你认出我。红尘何止三千,游过这条名为红尘的河流的我,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曾经的美好,早已流逝在岁月的深处,成了这错‘乱’的时空的碎屑。

那些过往,只能在我的幻梦之中完整。

你,是否在做着与我一般的梦境?

华山脚下,海棠苑。

午夜的安宁总是让人安心,除开了世间的纷扰,一席的安眠就是上天难得的仁慈。

这样的时候,就连长夜之中最称职的守卫者都开始了偷懒,他们也小憩着,面对着无声无息的夜幕。

东方白现在住在海棠苑之中,这里虽然是妓院但是却是干净异常,似是专‘门’为着某个存在而准备的。

海棠苑是日月神教的产业,是专‘门’为了情报而开设的。

当然,只有老鸨是日月神教的人,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东方白的房间靠着街,白日里可以看到街上的风光与过往的人流。

此刻夜已深沉,房间的窗户紧闭着,阻挡着外面微寒的秋风。

东方白躺在专‘门’为她准备的‘床’上,‘精’细的被子将她的全身裹住。

她安详地熟睡,好像依旧是当年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或许,也只有在这样深沉的夜‘色’之中,她才能放心地卸掉白天的伪装,换上自己最舒服的样子。

安详的睡容,让人忍不住猜测她的梦境。

会是什么样的梦呢?

一定是如同这黑夜一般的安宁的吧……

秋风,似是个好奇的孩子,它用它那无形的手掌轻轻地推开了东方白的窗,似也想探知东方白的梦。

窗户被风儿推开,似是懂得不要惊醒这个安静的夜,还有那个安睡着的‘女’子。

它的动作轻缓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只是窗外的月光却是不理解这人世的风情,被世人永世赞颂着的它,早已忘记了那该有的时宜。

月儿的光柔和地撒进了房间之中,宛如清澈的潭水。

它和带它前来的人儿成了这个夜晚唯一的涟漪。

那是一个怎样的身影啊……

白发如雪,被月光映衬着,不带一丝的杂质,就如同一场纯白的梦,游走在他千丝发间。

夜雪穿着如同他发‘色’一般的白衣,似是被月光托着的人儿,不着一丝的烟尘。

他静静的站着窗前,微寒的秋风从他的身后绕开,没有闯入这温暖的屋子。

月光似是从夜雪的身上蔓延到了房间之中,东方白的睡颜就这样凸显在了夜雪的眼中。

年轻的脸庞在月光的拂照之下显得有些模糊,有如一场朦胧的幻梦。

夜雪伸出了手,隔着数丈的距离替东方白盖好了被她翻身动作‘弄’得有些‘乱’的被子。

月光照在夜雪的手背上,沟壑。

岁月本身并不会催人老去,催人老去的是岁月夹带着的风霜。

那些过往的时光,就是在这样的风霜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夜雪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无法抱怨任何人,错的是这世间,错的是这错‘乱’的时空。

可是,面对着东方白,他依旧痛着,心如刀割。

回忆,渐渐地犹如这秋夜之中的落叶,无声无息地凋零,它们注定要腐烂在泥土之中,再难寻觅。

暂别了,白。

夜雪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他的脸处于月光留下的‘阴’影之中。

月光无声,渐渐地在房间之中隐没,房间的窗户就像是它被打开的时候一样,再次无声无息地合上。

夜雪的身影也似是随着月光的绝迹而消失,飘散在这片秋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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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仓促,转眼即是十年。十度轮回的季节只是将着繁‘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看似并未从自然之中带走什么。

自然的年龄永远是这样,不增不减着,唯有世间的人儿,新貌换了旧颜。

江湖上这些年来的主流声音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日月神教在东方不败的带领之下势力日大,已然不复当年的那个被五岳剑派打到家‘门’口的魔教了。

现在的日月神教,没有人敢轻易地冒犯,就连那些自称正道的家伙也只能是绕着走。

他们早就害怕了,当年五岳剑派出行黑木崖的人都看见了东方不败可怕的出手。

一招!

仅仅是一招,东方不败就秒杀了对着她出手的五岳剑派的各大掌‘门’。

虽然是伤而不杀,但是这样做却比杀了他们更加的让他们难受。

五岳剑派开始了低调,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走动渐渐地少了。

他们都开始了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的龟缩。

就好像是现在的华山派。

华山脚下,海棠苑。

已经是夜雪离开的第十个年头了,东方白每个月都会在海棠苑之中住下大半的时间,为的就是希望能够从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的口中,得到哪怕是关于夜雪的一点点的消息。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的那个人儿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外面的人们格外的热闹。

但是这些热闹都是他们的,与东方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从夜雪的离开,东方白就开始糊涂度日,虽然办事依旧思路清晰着,但是却是对着日期慢慢地‘迷’糊了。

只是因为某人的不在,于是时间就失去了意义。

我等待着你的消息,无论要等多久。

东方白穿上了华衣,夜晚的烟火肆意地开放着,宣告着凡尘的喧嚣。

今晚,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东方白望着窗外的月,还有临街的那些忽明忽暗的灯火,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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