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跳级

俩人跑出了村,看后面没人追来,就慢慢溜达着走,“穆杨,你又弄什么恶作剧了?”张丰东用蒲扇拍了文穆杨一下问道。

“二师父,刚才打水那个二柱子,您没看出什么?”

张丰东一沉思说道:“他好像脚有点毛病?不过不细看,还真瞧不出来!”

“那您怎么瞧出来的?”

张丰东点点头:“他倒水时我瞧着他不对劲,往井那走时,就明显点了。”

“是啊!二师父,其实那水挺凉的,我就气他说不凉,他一听肯定生气。”

张丰东一时感慨:“是啊!人一生气,就暴露了缺点。”

张丰东看着文穆杨问:“他掉进井里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文穆杨笑笑:“呵呵二师父,您想啊!井水那么凉,他一掉进去,肯定全身紧张,汗毛眼儿全都闭上了。”

“那与他痶脚有什么关系?”张丰东迷惑了。

“大有关系二师父,他怕淹死,得拼命凫水吧,他只想着活命了,腿就使劲儿伸开了,慢慢汗毛眼儿一热乎就打开了,再让凉水一激,堵得地方就通了。”

张丰东一敲文穆杨:“哈哈,他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你小子为了治他,好!他那么大了,要不连媳妇都说不上喽。”

回头再说掉井里的二柱子,二柱子掉井里的瞬间,他不会凫水啊,手脚就拼了命的扑腾,越着急,就越拼命扑腾,扑腾着划拉着,还是呛了水慢慢沉底了。

到底了,二柱子就使出吃奶得劲双脚一蹬井底儿,窜出了水面,他不知道,就是他这蹬腿使劲一窜,腿就好了。

“救命!”一口水夹着多年的浊气喷出,身体顺通了,只不过他自己没感觉而已。

上面顺着辘轳绳下来的人,抓住还在扑腾的二柱子,二柱子知道被人救了,抓挠了几下子,就放松迷糊了,那人用辘轳绳缠在二柱子腰上向上喊:“摇。”二柱子被提溜了上来。

众人拽着二柱子解开绳子,老人家不愧岁数大,“把他抬到老爷儿地儿那晒着。”

众人你拍脸他按肚子,一会儿二柱子睁开眼,有人看见二柱子嘴角、耳头眼儿流出了水,“快起来蹦蹦把水甩出来,要不就聋了。”

二柱子起来先单脚蹦着,歪着头用手扒拉耳朵,又换脚蹦扒拉另一只耳朵,最后双脚站直甩了甩头,双手划拉着头发。

老人家眼尖发现问题了,“嗯?二柱子,再蹦两下儿?”

二柱子又蹦了两下,老人家拍拍说道手:“二柱子,你脚好了?”

二柱子这才发现自己没痶脚,“嘿,真的不痶了!”

老人家打眼四周看了看,“刚才喝水那俩人呢?你们谁瞧见刚才那俩人哪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没瞧见!”大家摇头。

“二柱子!你刚才怎么掉下去的?哪个小学生跟你说什么了?”

二柱子一摸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说他想打水,我没让,我就掉下去了。”

人老是个宝,老人家有些明白了,难道是哪个学生特意儿的?怪不得大热天俩人走了这么远道,没看出累的哄呢?原来是世外高人呐。

眼看着就到网安寨了,村头有个大坑,里面开满了莲花,白的、粉的、红的,出了水面倒如雨伞的,平铺水面上的,夹在中间没展开的,有的上面还蹲着一只小青蛙,一片绿油油的荷叶,煞是好看。

真是在泥不染,比法界真如,在世不被世污,好一片清净画面。

村头大坑边有个八角凉亭,横匾上书“莲花亭”三个草书大字。

亭下石墩上坐着老人和玩耍的孩子,文穆杨和张丰东二人先后走到亭边阴凉处,文穆杨首先打招呼:“老人家,凉快呢!”

其中一个有八十多岁,留着银色胡须的老人,上下打量了文穆杨两眼说道:“小学生!过路还是走亲戚?”

“过路,累了歇会儿!”张丰东搭话了,说着摘了草帽子走到亭下,一个小孩站了起来,用手划拉了一下石墩子说:“您坐!”

张丰东也没客气就坐下了,眼望着柱子上熟悉的字体。

文穆杨就围着亭子,看着五根紫红色柱子,上面用金色草书写的赞美荷花的诗。

因为是草书,村里好多人看不懂。“你们一会儿去哪儿呀?”白胡子老人问张丰东。

张丰东也不知道去哪啊!就扭头看文穆杨,“老爷爷,一会儿去公木店。”公木店就在网安寨南边,还有几里地。

老人瞧文穆杨一直盯着柱子看,“小小子,那些字你都认得?”

文穆杨一想,正好没法找话题呢,就摇摇头说:“老爷爷,我不全认得!”

老人一想也是,看你最多也就是个初中生,哪能认得草书。

“老爷爷,哪些草书念什么呀?谁写的?”

老人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唉!说起来话长啦,这个凉亭子已有七十多年历史喽。”

“爷爷,您不是说凉亭被拆过了吗?”旁边一个十多岁小女孩,打断老爷子话头。

“是啊,要不是我们老哥几个拦着,还真让他们给拆了。”

“那怎么没拆呢?”张丰东搭了一句。

老人家“嘿嘿”一笑:“我们老哥几个看他们要拆,就念那柱子上的诗,说是老人写的诗,他们就把石墩子推到了,要我们站着念。”

“哈哈!”张丰东文穆杨都笑了,“您老哥几个真有办法。”同时也为这帮人叹息,没文化多可怕,脑袋发热,放着好好的学不上,非要…但这也不赖他们呐!

“这是我二叔写的。”

“您二叔叫张宝剑?”张丰东着急的问了一句。

“嗯!你怎么知道?”

“您不是刚才说的吗?”张丰东脸一热,自己从来没说过谎话,赶忙用蒲扇遮掩脸颊。

老人年岁大了,也记不清说没说过。

张丰东有些激动了,老家还有亲人,还记着自己爷爷,“那您老叫?”我叫张丰瑞,我爸叫张振江,是老大,我二叔有一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张丰瑞老人打开了话匣子。

张丰东一想,自己父亲叫张振祥,和张丰瑞是一爷之孙。

“老爷爷,您二叔家人呢?”文穆杨看问的差不多了,就问主要的。

“我二叔可厉害着呢!那是晚晴进士,因为那些年,唉!带着振祥哥和闺女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张丰瑞不愧有学问之后,说起来滔滔不绝。

文穆杨看问的够了,“张爷爷,我们还得赶路呢!等哪天在听您老说!”

张老爷爷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有工夫来呀!”

俩人出了网安寨,从另一条道往家走,张丰东心情好多了。

“二师父,不愧名门之后,到哪儿都有人记着,这下心情好点没?”

“穆杨,你还小,还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特别是中年丧妻,老来丧子,那是何等痛苦,如果有孝顺子孙还行,如果一群见利忘义伦理纲常丧失之辈,谁会记得你?他们只记得你的财富,罢了罢了,跟你个小孩子说这干嘛!”

“嘿嘿!提前受受教育吗!”文穆杨心想,我一定不会让这些在自己身上发生。

“你看我现在,有家不能回!”

“二师父,您别悲伤了,这不见到亲人了吗?”

“穆杨,这不一样,亲人!什么是亲人?一爷之孙,几十口子亲如一家,这就是一家人。”张丰东发着感慨。

张丰东又说:“不吝什么状况,什么环境,什么条件,都是亲人,不应该是亲戚,可出了五服呢?就不是亲人了,亲戚都算不上喽,基本上就断了,也就是一个姓罢了。”

文穆杨一想也是呀,不管多么近的亲人,经常不联系,慢慢感情就淡了,更甭说亲戚了,只有父母对子女是真心的无私的,所以不孝敬父母之徒,做人都不合格。

张丰东又说:“你看现在,一爷之孙三代之内还能走动走动,有个大事小情的,还能帮帮忙,可是一有利益冲突,那就立马是路人喽!”

“二师父,‘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人真的都这么现实吗?”

“唉!穆杨,不是我沮丧,假如你落魄要饭了,披着麻袋片走在大街上,你的亲戚会管你几顿饭,可你要住人家那里十天半个月的,人家还会把当亲戚吗?不能,肯定把你轰跑喽。”

“二师父,您就是我的亲人,我长大了好好孝敬您!”

张丰东拍拍文穆杨说道:“好孩子,难得你一片孝心!”

俩人说着笑着往回走,晌午就在地头拿出文兰妈妈烙的发面饼,到浇地的小河沟里舀缸儿凉水就把午饭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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