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在第二天迎来了秋天第一场雨,余笙换了个位置蠕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季南息的方向钻了钻。
季南息轻笑地看着余笙,更用力地把余笙往怀里带。
“乖,再睡会儿。“季南息轻喃道。下巴抵在余笙头上,声音暖暖地说道。
“唔……“余笙迷迷糊糊地吱了声。
季南息抱住余笙,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好让她继续睡。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俩会睡在一起了啊!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明明可以干脆利落地在一起,那为什么还要绕一大个圈地不在一起?
余笙这一睡,睡到了八点多。才刚清醒过来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是潘嘉婷的电话。
“今晚回来吃饭。“潘嘉婷客套的话也没有一句,语气也是这样毫无温度。
“哦。“余笙淡淡地应了声,电话就被挂掉了。
余笙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暗暗地自嘲了下。
反正,从小到大他们就决定抛弃自己。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她永远都有借口说自己是逼不得已的。
直到现在,余笙除了会定时给他们赡养费,偶尔回去一趟。基本上就没有其他过多的交集了。
因为“家“这个字,对余笙来说已经不相信再有。
季南息看着余笙有些湿润的眼眶,一点点渗透到他心底。guxu.org 时光小说网
“乖,还有我。“季南息将余笙揽进怀里。
余笙还有点抽泣,一点一点渗进季南息的心里。
“我不想回去,我讨厌他们,我不想见到他们。“余笙往季南息怀里躲了躲,小声地哭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她声音闷闷地问,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季南的眼睛。
余笙心里难受着,她怕这样会给季南息带来困扰,会让他觉得她如此矫情。
可她也不想这样的……
“我让萧腾去推掉?“季南息声音重重地问道。
说着,就欲去拿手机给萧腾打电话。
“不要了。“余笙抬起眼眸,红着眼拒绝道。
“我自己解决吧。“她不哭了,却是紧紧抱住季南息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胸膛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笙儿,万事有我,嗯?“季南息声音浓厚地说着,在余笙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抗,我就在你身后,累了就往后靠,我在!“季南息坚定地说着,一手抚摸着余笙的头。
季南息的话让余笙心头一暖,可是,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想到当年爸妈做的事,不仅毁了她的快乐。同时,也毁了她自己。
余笙累了,趴在季南息身上睡着了,眉头却是紧皱着的。
季南息用指腹轻轻抚摸着余笙的眉心,试图想将余笙的烦恼抚平。
“笙儿,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放下心结?“季南息自喃道。
想要余笙无忧无虑地快乐起来,难!
适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嗯?“季南息走到阳台处,轻咦一声。
“你怎么不在公司?“耳边传来的是许多天未曾谋面的江以卓。
“这话该我问你吧?“季南息透着不容置疑地质问。“那么请问一下江总,请问你消失多久了?!“
季南息一向不会约束江以卓的去向,所以他偶尔不见人影也是正常。
江以卓“嘿嘿“地刚笑两声,也没多解释。
“在哪儿呢?出来喝一杯呗!“江以卓邪气凛然地说道。
“不了,在笙儿这。“季南息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余笙。
江以卓一听,眉头一皱,“怎么了?余笙又不舒服?“
季南息眉心一皱,沉沉地叹息一声,“不是很好……“
江以卓一愣,视线深幽地看着变得阴天的夜城。
“南息,我猜,余笙有抑郁症!“江以卓一顿,声音沉重地说。
顷刻间,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
季南息拧紧了眉头,“确定吗?“他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余笙一直是个坚强的人,此时江以卓说的抑郁症,季南息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确定。“江以卓毫不犹豫地下了判定。
“造成抑郁症的因素有很多的,可能是自身心理可能是外界因素。“江以卓平静地给季南息说。“其中,有部分原因会是你,也有部分原因会是余家。“
“笙儿一直都不喜欢那群人,家只不过是个名称罢了。“季南息悠悠地说,“如果那群狗东西真对笙儿做过什么,“他顿了顿,慢慢地溢出后面的话:“我不会放过他们!“
江以卓轻叹一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余笙的情况吧。要知道抑郁症轻则情绪焦虑,紧张,严重一点的还会产生头晕和呕吐。南息,你真的要好好想一下这个问题。“
季南息心头一紧,嘴巴抿成一条线。“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不想余笙一直在悲伤中走不出来,那样太痛苦!
“一是靠吃药来控制,二是看心理医生。“江以卓建议道。
“可是,余笙并不希望我们知道她有抑郁症。“余笙的性格,他们怎么会不了解?
“而且,她自己或许也不知道自己有抑郁症。“
这样一说,季南息犹豫了……
“南息我又想了一下,既然我们都会发现这个问题,你觉得风亦华他们会不知道吗?“江以卓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后,季南息才想起还有风亦华他们那群人。
这下子,整件事都更复杂和难搞了。
季南息眸光深了深,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径自垂手,挂了电话。
江以卓缓缓停了脚步,看着前方透出光亮的办公室,目光渐渐幽深……
刚被季南息挂了电话后,手机又再次响起。
是江坤霖的电话。
“今晚回来吃饭!“江坤霖苍老的声音带着强硬的语气,就这样如同命令般地跟江以卓说。
江以卓渐渐发现,每次老爷子找他回去吃饭就没好事!
“爸,今晚不回了。“江以卓略带疲惫地说道。
他凌晨才上了一台手术,这刚休息没多久,这些让人心累的家事又来了。
“不行!今晚必须回来!“江父不容置疑地说,态度也越来越强硬。
江以卓烦躁地揉了揉眉头,见江父态度这么强硬,也不想跟他计较,最终还是妥协了。
只是,这样的妥协让他悔恨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