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温凉的舌上生着倒刺,在颈侧舔了一口,白皙的皮肤上立刻被刮出一抹淡淡红痕。
被猫咪舔死的几率很小,但可能性不为零。
余弃痒得失笑,使了点劲把小橘猫提溜下来,拎着后颈让它跟自己面对面,教训道:“干什么呢你,这像话吗?”
小橘猫汪汪绿眼圆成球状,金色的瞳仁隐而不见,眼神无辜地卷着舌头。
“下次不许再用牙齿和舌头。”余弃在它粉色鼻尖上一摁作为惩罚,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毕竟是只漂亮的小猫咪,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余弃撒了手放它下来。
它站在余弃膝上,毛茸茸的橘黄大尾巴翘起来,蓬松得不像一只猫,倒有点像小松鼠。
小松鼠猫伸出一只前爪,锋利的爪子乖巧收在皮毛下,用肉垫对着余弃。见余弃只是看着自己,似乎没有不允的意思,便尝试着慢慢移动爪爪,再次向余弃的肩膀凑近。
就在爪爪要搭上余弃的肩头时,余弃出手了,橘色小山竹一头撞上五指山,被残忍地挡住了去路。
“喵呜——”小橘猫脑袋往下一低,眼神变了,不满的神色呼之欲出,郁闷地想要收回爪爪。
“想得挺美,这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余弃被它眼神逗笑,捏住橘色小山竹不放。
于是一个推一个拉,柔韧的小山竹像玩具一样被捏来捏去。肉垫的颜色跟鼻头一样,也是粉色的,且成色非常好,十成新,余弃玩得爱不释手。
可爱啊。
真可爱。
难怪说世界破破烂烂小猫缝缝补补,余弃跟它玩了一会儿,只觉得刚才被挑起的负面情绪渐渐消退,被小毛米治愈的异常柔软。
只是小毛米近他脖颈之心不死,被捉了爪子一通揉捏后,破罐子破摔,干脆不装了,踩着余弃想方设法要去贴他的脖子。
几次靠近无果后,半躬起身,翘着尾巴摇动,露出一种近乎渴望的眼神盯着余弃,和他的脖颈。
余弃:“......?”
余弃学着它的样子,也把头一歪,跟它大眼瞪小眼,不解小家伙对自己的脖子到底有什么执念?
余弃身形瘦削,皮肤净白,修长的脖颈一半没在衣领下面,一半展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能看到上面留有一点猫咪舔舐后留下的红痕,和隐秘的青色血管。
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余弃自己还能看见几缕外溢的黑色线状物体。
线状物体不是实质,只是像线,实则成分不明,从余弃脖颈中泄露出来,向外挥发,慢慢消散不见了。
随着黑线的彻底流失,躁动的小橘猫安静了下来,它不再闹了,即便余弃把它四仰八叉地翻倒在膝上,它也不做任何抵抗,失去梦想般闭上眼睛,随他玩弄自己的肚皮。
余弃啧了一声:“认输了?”
小橘猫动也不动。
余弃又啧了一声:“这就认输了?不再挣扎一下了?”
小橘猫耳朵动了动,但依然倔强地闭着眼睛,仿佛在跟谁赌气。
余弃笑弯了眼:“你真搞笑。”
小橘猫:“.........”
余弃揉揉它的脑袋,抱起来用脸蹭了蹭,也就不再难为它了。
毕竟睡了这么久,醒来没吃没喝先一通胡闹,估计体力吃不消。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余弃暗想可惜糟蹋了梅怀星之前特意为它准备的鱼,沙门庙一直救济百姓,早就没什么余粮了,还能有口稀粥喝已算不错。
余弃把小橘猫藏入怀中,推开房门刚要出去,却在接触到迎面吹来的风时整个人一顿。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玄而又玄的感觉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余弃眸色一深,顺应这股感觉回到房中,关上门,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就地打坐。
房中门窗皆闭,余弃发梢衣角无风微动。
小橘猫从余弃胸口跑出,一跃而上跳到一把椅子中间蹲坐,安静地看着他。
在小橘猫的猫瞳里,此刻盘坐在地打坐的余弃,正被两股气流上下夹击着,一股自天而来,一股从地而生,一股白,一股黑,以余弃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既违和又融洽的漩涡,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小橘猫看了会儿余弃,突然有点痛苦,幽绿猫眸中竖起金色的瞳仁。
眼皮一睁一闭之后,小橘猫身上的气场变了,它不再看余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跳下来后它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于是站定不再动,抬起一只猫爪递到眼前。
在看见毛乎乎的小爪爪后,猫瞳瞬间缩成了一条尖锐的线。
耳尖轻颤,小橘猫放下爪子,仰头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一圈,然后无声地起跳,踱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床边的洗漱架旁。
洗漱架上有一盆盛着水的铜盆。
小橘猫抖了抖毛,慢慢靠近铜盆,慢慢把头伸过去,水面之上浮出一只瓜子脸小猫咪的脸孔。
看到水中的倒影,小橘猫明显整个猫石化了,短暂的僵硬后,它开始不可置信地转来转去,做出不同的动作,依次跟水中的倒影对比。
受两股灵气的影响,水面波纹动荡不停,浮在其上的猫影抖抖晃晃,扭曲破碎,但再怎么变形,都能确定这是一只猫。
“......”小橘猫猫瞳震动,受到了极大打击般向后踉跄几步,闭上眼,不再看铜盆里的影子。
与此同时,房间里涌向余弃的两股灵气漩涡最后转了两转,啪地停顿,白色的灵气穿过屋顶飞回天上,黑色的灵气没入地面钻回土里,阖着双眼的余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余弃一双眼睛本就漆黑,这会儿睁开,黑得愈发深邃,如同被洗练过似的,透出莹润的光泽。
而在灵气消散余弃睁眼的同一时刻,小橘猫灵台猛然清明,一股强烈的意识占据了它的识海:“......我,我是谁?为何在此?又为何成了一只猫?”
不能想,一想脑袋里就像多出来许多针在同时戳他,疼得他眼前发黑腿脚发软。
它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