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过后,崔王妃显得疲惫不堪。
崔王妃突然看着薛仁杲说:“如果我怀了身孕,那该如何是好?”
薛仁杲也陷入了深思,回答道:“谁让你最后几下双腿如此用力呢?”
他当时竭力想要拿开,但却无法做到。
崔王妃听到这话却不依不饶,捶着薛仁杲的胸口,当时的情况她完全无法自控。
薛仁杲也在为此烦恼,突然,他提议:“如果怀孕了,就跟了我吧。”
崔王妃听到这话,虽然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仍然感到甜蜜。
她希望听到这样的答案,于是说:“如果我未嫁,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女子,我愿意跟着你,做小妾也无所谓。”
“但以我现在的身份,这根本不可能。如果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现在瞒得住,以后终究会被人发现的。”
“到那时,你我的性命都难保。”
薛仁杲冷笑一声,有些事情他不好说,也未必真的到得了那个时候。
他叹了口气说:“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我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崔王妃冷哼一声:“你舍不得什么?是舍不得你妻子和你那些小妾?”
薛仁杲调侃道:“你要是问我舍不得谁,那我肯定是全部人都舍不得了。”
崔王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
不过,她也知道薛仁杲这样说,反倒还有几分真心。如果说只是舍不得她,那单纯就是骗她的。
她看着薛仁杲叮嘱道:“你去幽州之后要小心一些。现在的局势跟以前不一样了,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这个幽州总管,如果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先撤回来。只要你有命回来就能东山再起。”
薛仁杲心中也有些感动,说:“我会小心的。但是打仗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把我给忘了吧。”
崔王妃又说:“你去幽州后,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别到时候忘了我啊!”
傍晚时分,薛仁杲回到了府上。
看见妻子,薛仁杲心里有几分愧疚。
妻子也是习惯了,只要丈夫不在外面给他生个儿子也就罢了。
“先吃饭吧!”
薛仁杲往嘴里塞着饭,妻子关心地说道:“今天进宫的事情怎么样?”
薛仁杲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要去幽州任职了。”
薛仁杲也有些舍不得妻子,说道:“真有点舍不得你啊!”
“你记住一切小心,随时准备好去幽州跟我汇合。”
裴子宁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那你要去幽州,会不会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其他女子?”
薛仁杲一阵苦笑,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拉着裴子宁的手说道:“最舍不得的当然是你,我恨不得可以跟你长相厮守,永远待在一起。只是这世道不允许。”
薛仁杲又把妻子搂入怀中,亲吻了她额头说道:“不过你要相信,不用两三年,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半个月后,薛仁杲带着他的两万军队离开了长安。
临别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长安城,心想,下一次再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这长安城是否还是如现在一般的模样;或许到时候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吧。
近期,李景心情颇为沉重,不知是哪个狗东西在背后搞鬼,竟然让他意外陷入了困境。
他可以想象,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必然极大。
陛下虽然没有明言,他也已经多次上书表达忠诚,陛下也回信安抚,但他知道这背后肯定有影响。
如果没有影响,陛下不会将他撤了幽州总管职,而又派了一位新的幽州总管来接替。
之前,他不停向陛下进谏,希望陛下能派出一位幽州总管来接手,可当时他只是托词,只想表示自己并无野心。
然而,这一次陛下竟然真的同意了。
李景提到薛仁杲时,显然有些愤愤不平,冷哼了一声:“派他来又怎么样?无非就是来当幽州总管。”
“我跟他是个同僚,他也是个懂事的人,他不会跟我们怎么样的。但是你女儿的事情要藏好一点,不要让他知道哦了。”
李世谟点了点头,说道,“这首桃李子的威力还真是大,许多姓李的大臣都惶恐不安。甚至有高官因此受到牵连。”
“咱们必须采取行动,应该更加谨慎行事,尤其是要管好下人,而不能由着他们的胡言乱语,让家族陷入困境。”
李景叹了口气说:“让家族里的人打探一下,看桃李子到底是谁泄露出来的,之前你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李世谟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说:“不行,什么都打探不出来。估计是世家大族搞出来的。”
“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实力,制造出这种事端来,还让人家一点底细都查不出来。”
属于李景他们这种位置的人,心里都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他们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相信这是上天的警示,而是更倾向认为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在耍阴谋诡计。
可是他们也很头疼,因为这显然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李景叹了口气说:“既然查不出来就算了。要是真那么查出来的话,他们早就应该查出来了。”
“最近说话要更谨慎一点,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更要注意言辞。”
“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陛下开始多疑,我们稍微有点什么事情,就有可能被曲解关系,危及全家的性命。”
李世谟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这个馊主意是谁弄出来的,这简直就是害人不浅呢。”
李景叹了口气,“现在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姓李的大臣给搞出来的。”
“只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想要用这个办法来培养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
“这不玩翻了,很有可能也把自己给玩死了,最好不要是死了的那几家弄出来的事,要不然他们临死前也不知道该后悔成什么样子。”
“第二种可能,就是某个外姓的大臣,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打击姓李的大臣。”
“现在咱们大隋的这个情况,让我有些看不懂了,哪一种都有可能。”
“咱们最重要的是小心谨慎一点。”
“我看出来了,咱们陛下还是信任我的。”
“他应该知道我们跟薛仁杲关系不错,要不然他也不能够派薛仁杲来这里当这一个幽州总管。”
“薛仁杲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
“虽然看起来很鲁莽,但实际上他心思很灵通的,肯定知道来到咱们这里之后,应该怎么跟咱们相处的。”
李世谟听到这话也是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后他才忍不住问道:“父亲,你说咱们陛下会不会发动第三次对高句丽的战争?”
李景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肯定的。”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咱们大隋是什么情况,你应该也看得出来。”
“现在全天下都已开始越来越乱了,可是咱们那位陛下,还是没有看清楚这个天下啊。”
“他或许也看出了,如果他发动第三次对高句丽的战争,天下一定会乱。”
“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他肯定能够平定这样的战乱。”
“过去太过顺利了,让他也有些高看了自己,这天下真乱起来的话,咱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席卷天下的大势来临之时,咱们虽然实力强大,只是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了。”
李世谟忍不住问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能不能劝一下陛下这个事情。”
“我越想心里越是不踏实。”
“前两次的进攻高句丽都失败了,虽然看起来,都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导致他这前两次进攻高句丽不顺利。”
“可这也就意味着,咱们朝廷下面所掩盖的不稳定,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会像陛下所想的那样,第三次就必定能够成功。”
李景叹了口气,“就他那个性格,谁劝他都没有用,咱们是万万不能够劝他的。”
“咱们要是不劝他,咱们起码还能够保住性命。”
“咱们要是劝他,只怕咱们跟其他那些姓李的大臣,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想着如何跟薛仁杲相处吧。”
薛仁杲不断地向幽州进发。
与此同时,他也写了一封信,让心腹薛大武拿着这封信回去给薛举。
就在薛仁杲快要赶到幽州的时候,薛举终于收到了那封信。
他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又点起了一根蜡烛,把那封信烧了。
薛仁杲已经去幽州上任了,可以说是脱离了牢笼,只怕儿子以后都不会再返回长安了,他也应该早些准备了。
之前薛仁杲通过对岷山羌进攻的机会,借机给他留下了很多铠甲,足够他训练出一支可以用的军队了。
只是现在,军队还不能通过开始训练,要等到以后天下真的乱起来之后,才能够用。
薛仁杲来到了幽州,涿郡城门口处,早已经有一大帮人在那里准备迎接他了。
只是来迎接他的人,只看到崔弘升,却不看到有李景。
薛仁杲心里非常清楚,这才是正常,毕竟如果李景来迎接他,反倒显得他们的关系好像有多好一样。
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传到杨广那里,终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崔弘升迎了上来对着薛仁杲一个拱手。
“使君辛苦了”
薛仁杲连忙还礼说道:“还得劳烦府君在这里等候,我这心中实在是不安了。”
“我是晚辈,应该让我去拜会您才是,怎么让您来这里迎接我呢。”
崔弘升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说道,“总管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如今你以贵为总管,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上官,我来这里迎接你,那也是应该的。”
其他几个太守,一说听到这话,也都是纷纷称是。
只是在这人群当中,薛仁杲一眼就看出了,有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欢喜。
这人正是那罗艺。
薛仁杲心中暗笑,这罗艺一直希望成为幽州总管,只是显然他的打算,又再次落空了。
薛仁杲笑了笑,“这有些冷了,我们不如进城里面再聊吧。”
崔弘升连忙让开了一个通道,说道:“使君里面请。”
当天夜里,崔弘升给薛仁杲准备了一个欢迎的宴会。
只是今夜里欢迎的宴会,照样没有看到李景的身影。
在场的太守都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只是薛仁杲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欢喜,他们倒也是安心了很多。
如果薛仁杲跟李景之间相处不好,甚至相互攻击的话,他们这些太守夹在中间,日子只怕会很难过。
崔弘升也来到了薛仁杲的身边,向他敬酒,说道:“总管别介怀,最近李大将军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才没能够来这里参加这个宴会。”
“他也让您千万不要介怀。”
薛仁杲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介怀,我是晚辈,并且官职比李大将军还要低,按理说,应该是我去拜访他老人家才是。”
“李大将军身体不适,不能来参加宴会,也是情理之中,而我们应该理解。”
在场的这些太守,听到薛仁杲这样说,心里也是彻底的安稳了下来。
只要李景与薛仁杲这两个人不会掐起来那就好了。
在场的太守,还有地方的郡尉,也都纷纷来向薛仁杲敬酒,大多对薛仁杲还是比较佩服的。
薛仁杲的战场他们不但听说过,他们甚至还见过。
这两三年,薛仁杲可是真的从西打到东,又从北打到南。
虽然年纪轻轻的,但薛仁杲手里的战功很是拿得出手,他们对薛仁杲也没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坐在那里的,没有动的官员,也只有罗艺了,周围的人劝过他,但是他仍然是动都不动。
薛仁杲也没有介意,他来到这幽州当这个总管,也是打算把这个幽州,当成以后争夺天下的基地。
罗艺照样是很有野心的一个人,所以在他心目中,这罗艺跟一个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最近李明月心情,有些欢喜,有时候又有些不太欢喜。
欢喜的是,她听说他薛仁杲来到幽州当幽州总管了。
不太欢喜的是,她想起了薛仁杲已经娶妻了。
以她的身份,还有现在朝廷的局势,她自然不可能嫁给薛仁杲为妾。
而事实上,她现在的身份,也是极其尴尬的。
她也不愿意改嫁给他人,同时她的这个女儿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所以家族直接对外宣称,她已经出了家当了道姑。
平时她身上穿的也都是一身道袍。
她心里是有薛仁杲的,对薛仁杲也很是思念。
只是再思念那又怎么样?
薛仁杲写给了她很多信,大多都叙说着思念之情,说是很想见她。
李明月从来都没有回过信,尤其是知道薛仁杲成了亲之后,她更是没有回信了。
只是薛仁杲写给她的信,她都一封一封地全部攒着。
外面跑进来一个粉粉嫩嫩的女娃,直接扑了过来,抱着李明月的腰用力的摇晃。
“娘亲,娘亲,冬天又快到了,你说过的,说父亲在外面打仗,说是很快就回来了。”
“现在孩儿都已经学会了十个数了,怎么还不见父亲回来?”
李明月听到这个话,更是心疼了。
女儿已经是快3岁,多少也已经有些懂事了,见到别人都有父亲母亲,而她只有母亲。
因为她心里也是困惑的,她更加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在外人面前,然后她的娘亲就变成了他的姑姑。
明明他的娘亲就是她的娘亲了,看见女儿的这副可爱的模样,李明月的心更疼。
“现在外面不安宁,这天下还需要你父亲在外面打仗,过两年吧,过两年你父亲肯定会回来了,肯定会带着你出去玩的。”
巧儿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她在这院子里面的身份很特别。
虽然她年龄小,可是她很早熟,有些人私下都说她是没有爹的孩子,更有些难听的,甚至说她是野种。
她之前问他娘亲什么是野种,结果她娘亲脸色大变,之前说她是野种的那个下人,从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有些人说那个下人被打死了,她虽然年龄小,不太明白被打死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
从此之后,她便是听到一些怪话,也不敢再告诉娘亲了。
有一次她问自己的娘亲,自己是不是姓李,她的娘亲犹豫了一下,很坚定地告诉她,她不姓李。
可是她不姓李,姓什么呢?
她的娘亲却没有话回答他,眼看着父亲走了进来,李明月只能够对巧儿说道:“巧儿乖,你到外面去玩一会儿,娘亲跟你祖父有话要说。
巧儿听到这话,只能“哦”了一下,婢女带着她慢慢往外走。
路过李世谟身边的时候,巧儿还甜甜地喊了一句:“外祖父,我出去玩了。”
李世谟揉了揉巧儿的头说,“去吧!”
巧儿走了之后,李世谟的脸色也黑了下来,看到女儿说:“当时你就不应该让巧儿认你做娘亲,这个是秘密,就一直埋藏下去就好了。”
“现在家族迎来了危机,如果让外人知道她是薛仁杲的孩子,那么就会怀疑我们两家的关系。”
“现在朝廷风云变幻的,薛仁杲又调来当了幽州总管,只怕会有人借此攻击你的祖父。”
听到这话,李明月也没有耍性子,她也有些难受。
“可是她终究是薛仁杲的女儿,这个是无法改变的。”
“之前女儿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世谟叹出一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够继续隐瞒下去。”
“你不要让巧儿离开这个院子。”
“你这个院子里面的人,都是对咱们家生子,都是极其忠心的,想把巧儿的身份给隐藏住,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明月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我知道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去办。”
听到了这个话,李世谟也才放心的下来。
他看着乖巧的女儿,也是感觉到心疼得很,说道,“当年的事情是个误会,但是没想到却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
“你既然不愿意嫁人,为父也不会为难了你,只是苦了你了。”
李明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没留意,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旁边一个小小的脑袋缩了回去。
刚才李世谟嘱咐跟她娘亲的很多事情,她都没听懂。
但是她听懂了一句话,那就是她的父亲叫做薛仁杲,也就是现在的幽州总管。
薛仁杲来到幽州的第二天,就带着的礼物,上门来拜访李景。
现在李景还兼任着幽州总管的位置,薛仁杲来接任了幽州总管的位置,那就应该要跟李景有所交接,正常的交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薛仁杲也只是稍等了一会儿,便来到了正堂,李景迎了出来。
薛仁杲对李景行了个军礼,说道:“听闻大将军身体有所不适,下官今天特来拜访,不知李大将军的身体可否好一些了?”
李景看了看薛仁杲一眼,不知道是薛仁杲错觉还是怎么样,他总感觉李景看着他的眼神里面,还带有几分责怪。
他心里愈发的困惑,来到这里拜访李景,本来也应该是正常的走动,为什么李景看着他的眼神里面会有些责怪?
难道是责怪他接过了幽州总管的位置?
薛仁杲想了想,或许事情不是这样的。
李景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应该明白身兼两职,对于他现在来说,应该是很危险的。
有一个跟他关系不算太差的人,接过了他这个位置,他应该感觉到开心才是。
他完全想不明白的是,李景为什么对他抱有责怪的眼神。
只因为薛仁杲可把他孙女给害惨了。
薛仁杲这个时候也想起了李明月。
他听说李明月一直没有嫁人,并且已经出家了。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有心想要问一下李景,那李明月最近好不好?
只是想到自己,也确实没有任何的理由,而也没有任何的身份,去问那李明月过得好不好。
甚至就他现在的身份而言,他若是问出这样的问题,反倒是显得有些失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