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拉住韩泽言的手,交叠在白沈峤的手上,“结发为夫妻,就是一辈子了,泽言,你是有担当的男人,我把峤峤托付给你了。”
“她脾气倔,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喜欢做菜就跑去当厨师,喜欢玩就满世界跑,你不用纵容她,该管就管。”
韩泽言低头侧耳倾听,静静等老爷子说完,“女孩子这样也很好。”
有自己热爱的东西。
白老爷子满意地看了两人一眼,“嗯,我走了。”
沈峤则跟着韩家人回了韩家老宅。
韩泽洋原本准备了新房,但让韩泽言这对新人住进去多少有点膈应。
沈峤正好不想和韩泽言单独相处,回老宅和一大家子人生活反而没那么不自在。
只是白沈峤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酷酷的花童小男孩跟着她回了韩家,还叫苏幼宜妈咪。
“你结婚了?”白沈峤多少有点诧异。
“没有。”
“那这孩子?”
“是我的。”
苏幼宜没瞒着沈峤,把对家里的说辞和她说了一遍。
白沈峤略微感慨,“说不上来,就觉得你不应该结婚了。”
“为什么?”
白沈峤耸耸肩,“说不上来。”
啾啾拉着岁岁过来打招呼,“舅妈,我叫啾啾,大名叫顾奈笙,是你可爱的侄女。”
“这是岁岁,是你臭脸的小侄子。”
岁岁抿唇,“舅妈,我叫韩嘉木。”
白沈峤蹲下身,一手抱一个,“小天使们喜欢吃什么?舅妈手艺不错,今晚下厨。”
啾啾立马掰着指头数起来,“鱿鱼,仔姜鸭,澳洲小龙虾...”
数着数着,啾啾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是不是点太多了,要给岁岁留两个菜?”
沈峤刮着她小巧的鼻子,“嗯,舅妈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叫大舅舅帮你呀。”
韩泽言正盘算着去酒店解决韩恩吉的事情,突然发现两大两小都看着他。
便温声道,“怎么了?”
啾啾跑过去抱住他的裤腿,“舅妈要给我们做饭。”
“嗯,她做饭很不错。”
“舅舅,你要帮舅妈呀。”
韩泽言哄着,“好。”
啾啾蹦蹦跳跳回到沈峤身边,“你看,我就说舅舅会答应吧。”
沈峤抬起头,和韩泽言四目相对。
她淡淡地移开目光,“走,我们进屋去。”
韩泽言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门时看见沈峤坐在客厅,韩氏夫妇、苏幼宜陪在一边。
他想了想,还是走到沈峤身后,“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搬到我房间了。”
“好。”
沈峤没看他。
“我出去一会儿,晚上回来吃饭。”
“好。”
韩泽言见沈峤没什么要和他说的,才向外走去。
韩氏夫妇看得好笑,有了妻子是不一样了。
还知道报备行踪。
韩泽言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带他坐到车上,才回过味来。
他这就结婚了?
有妻子了?
双手紧了紧,发动车子离开。
路上打了电话给酒店保安,那边说韩泽洋已经把韩恩吉带走了。
韩泽言眸光沉了沉。
拨通了韩泽洋的电话,“在哪?”
“保柏医院。”
医院走廊。
韩泽洋拿着检查结果,靠在墙上没有任何表情。
韩恩吉坐在椅子上。
“二哥,你别不说话。”
冷漠得让人害怕。
韩泽洋眼眶里都是红血丝,没有回应她。
韩泽言来得很快。
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果然是做新郎官的人。
韩泽洋笑不出来,默默把手中的检查报告递了过去,“检查显示,韩恩吉...处女膜完好,我和她没有发生关系。”
“我是清白的。”
韩泽洋的语气透出几分委屈。
说完他转身看向朝夕相处二十余年的妹妹,“韩恩吉,我不需要对你负责。”
“你害了我,害了沈峤,也害了我大哥。”
“从今天起,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铁证如山,韩恩吉没法再厚着脸皮颠倒黑白。
她站起来,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韩泽言嘲讽地轻哼一声,“她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
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错过。
典型的利己主义。
自私。
韩泽洋沉默了一会儿,“哥,我想出国,以后我会把心思放在演艺事业上。”
“想好了?”
“嗯,没事的话,我就不回华国了。”
“什么时候走?”
“今晚。”
韩泽言点点头,“你是成年人,自己做决定就成。”
韩泽洋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哥,帮我和沈峤说一句,对不起。”
韩泽言目送他离开,背影落寞。
助理走过来,“韩总,韩恩吉小姐那边?”
“不用再派人帮她了。”
“好的。”
助理惋惜地摇头,这几年,韩泽言明面上放着韩恩吉不管,背地里始终留了一手。
倘若韩恩吉真的走投无路,走上无法挽回的错误道路时,隐藏的人便会出手帮她。
会所那晚,就算韩泽洋没有意外出现救走韩恩吉。
韩泽言也不会放任秦时玷污她。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昨晚戛然而止。
韩恩吉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韩家老宅。
屋子里已经张罗着晚饭,韩泽言还没回来。
啾啾馋得直流口水,“舅妈做的饭饭好香。”
“谢谢啾啾帮忙洗菜。”
啾啾嘟着嘴,“大舅舅怎么还不回来?”
韩母猜测儿子有事耽搁,招呼着,“我们先吃,不等了。”
韩父自顾自拿出多年珍藏好酒,“人逢喜事必须要喝两杯。”
“少喝点。”
“哎,你就让我喝两杯呗,儿子结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苏幼宜已经习惯了,用公筷夹了几道菜给沈峤。
“借花献佛,虽然都是你做的。”
但是谁夹菜就是谁的心意。
白沈峤颇为惊奇,“都是我爱吃的。”
“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
苏幼宜笑笑不说话。
饭后,白沈峤回了韩泽言的房间。
床上用品都是新的,还有洗衣液的淡淡香味。
衣帽间里,沈峤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左边。
她喜欢穿衬衣,黑白一片,不仔细看甚至分不出谁是谁的。
逛了一圈,白沈峤回到卧室,看着宽大的床铺出神。
她还没做好同房的准备。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干脆不想。
洗完澡往沙发上一躺。
韩泽言聪明如斯,应该就明白她的意图了。
眼睛一闭,很快睡过去。
韩泽言在公司处理完事情已经十二点过。
他拿起手机,发现家里没一个人给他打电话。
放在以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莫名的心里有点奇怪。
秘书敲了敲门,“韩总,还不回家吗?”
手上的事情明天再处理也是可以的。
韩泽言顿了顿,“你们可以下班了。”
关掉电脑,起身回家。
老宅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韩泽言站在房间门口,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发现一点声音也没有。
便小心开门走进去。
借着月光,他看清床上空无一人。
本该睡在上面的人却躺在沙发上。
蜷缩成一团,盖毯滑落在地。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韩泽言皱起眉头,想也不想上前将人抱起。
白沈峤迷迷糊糊睁开眼吓了一跳,“韩泽言,你干什么?”
韩泽言没回答,把她放到床上。
“白小姐,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这点你大可放心。”
沈峤松了口气,“那成,既然我们达成一致意见,在老宅这段时间,我睡沙发。”
韩泽言从柜子里抱出另一床毯子,语气严肃了些,“不必多此一举。”
“你要再睡沙发,我还会抱你回来。”
白沈峤不作声了。
韩泽言去浴室洗漱,白沈峤听着水声认命了。
行吧。
成年人,怕啥。
...
第二天一早,韩氏夫妇看见韩泽言这对新婚夫妇一块下楼,眼神打趣,“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韩泽言脸不红心不跳。
吃了早饭准备去公司,韩母把人叫到一边,“你昨晚答应沈峤回家吃饭,就算不能回来也要主动和她说一声。”
“女孩子心细,不像男人大大咧咧,你要多照顾她的情绪。”
韩泽言余光扫到沈峤,她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在意。
“我知道了。”
沈峤在老宅的日子过得十分欢乐,她喜欢做菜,但除了第一天,韩母说什么也不让她做了。
“再喜欢做的事情天天做也会厌烦。”
“偶尔兴致上来了做一做,不用当成任务。”
苏幼宜悄悄给韩母竖了个大拇指,这婆媳关系杠杠的。
只是她不得不走了。
阿尔文前两天打电话给她,培训班还有三天就要开课了。
所有人送她到机场。
岁岁很舍不得她,“妈咪,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遵命,岁岁大人。”
“记得想我。”
“遵命。”
“好好学习。”
苏幼宜感伤的情绪被冲散,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儿子教育,“知道啦。”
她抱住岁岁,亲得他满脸口水。
韩母眨眨湿润的眼眶,“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幼宜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我多大人了。”
一一道别。
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入登机口。
手机震动了下,是阿尔文的。
“出发没?”
“嗯,马上飞了。”
“好,我在机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