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学院(女尊) 公爵 海蓝之贝 UC 网 穿越 和 晋江穿越文
停机库的粘腻气息让克莱顿很烦躁,他跳进自己的飞艇,又厌恶地把鞋子脱下来丢出去。
“肮脏!”他轻声说道,但是这两个字似乎被空旷的地下洞穴放大了,摇摇晃晃地飘荡着:肮脏,肮脏,肮脏……
他深深吸了口气,但空气依然是令人不快的,飞艇里也是这种味道,就连自己似乎也已被这种东西充满了。他试图关上门,却发现亚瑟竟然站在不远处。
“克莱顿先生,您还在啊。”对方说道,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和罗杰是什么关系?”
亚瑟歪了歪头:“您说呢?”
“我没工夫跟你玩猜谜游戏。”
“我和他没有关系,”亚瑟说道,“如果您相信的话——这不是问题的所在。”
克莱顿从座位旁摸出手套,仔仔细细戴上,然后才抬头道:“你在等我?”
“是。”亚瑟走到他的飞艇旁边,“我很感兴趣,为什么你坚持不让苏瑞成为女王呢?你们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糟。”
“并不是苏瑞,”他答道,“这个国家的不平等已经太深入了,我们不能允许这种状况变得更糟。”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亚瑟盯着他,“作为帝国男性的典范所在,费罗大学兄弟会居然是男权主义者的集中地。”
“我们沉默并不代表我们愚蠢。”他毫不畏缩地看着对方,“太多人在沉默中浪费了一生,但这一次我们要说话。”
“以暴力的形式?”
“我们别无选择。”
短暂的沉默之后,尖锐的笑声仿佛利物划过金属的声响,亚瑟五官挤作一团,肩膀神经质地抽搐着:“很好的理由,会长大人,非常完美的理由。”
“这并不好玩。”克莱顿有些愤怒,却是因为自己居然和个小鬼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男孩止住笑:“比起现在那个,她会是个好国王,甚至比大西的皇帝也要强得多。”
“那不是问题的关键。”他尽量保持着礼貌,“我得走了。”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亚瑟若有所思地说,“你真的知道手上沾满鲜血的感觉吗?”
他停了一下,并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你最好坚定你的立场,小家伙。”
“您多虑了,先生。”亚瑟微微低了下头,“同您一样,我也没有选择。”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前进。”克莱顿发动了飞艇,“你听明白了吗?”
“再明白不过,”他退后一步,“祝您顺利,会长大人。”
苏瑞无法摆脱自己的不安。
尤其是当她在地下层的停机库里捡到了克莱顿的鞋子之后,那是一双精致的当季新款鞋,手绣花边,她对它有印象,她总能够记住克莱顿身上的每一件东西。——关键是,之前她明明已经目送他离开。
他想要做什么?
飞艇上升的过程中,她随手拨弄着电话。此时已是凌晨三点,总要再等等才能找人调查——而到底该让什么人帮忙,反倒成了值得考虑的问题。这个时候的每一步走出去,未来的结果都会大不相同。
而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铃声竟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您好?”
“殿下,”那个陌生的声音是温暖而柔和的,“我是安吉拉的母亲,阿拉贡公爵塔兰,请原谅我在这个时候打搅您,不过我想您还没有睡。”
苏瑞心下有些吃惊,尽管两人在政治上的关系已经相当亲密,但对方一直在避免和她见面,这样一通电话就显得有些奇怪。她定了定神,说道:“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么,公爵大人?”
“殿下叫我伊莉莎就好,”她的语气和安吉拉非常相似,带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我有一些事需要和您说,请到阿拉贡来。”
夏宫、莫尔温城堡与塔兰家在阿拉贡的海崖别墅,被成为赫尔最美的三栋建筑。阿拉贡和莫尔温很近,是一个不大的滨海古城,嶙峋的怪石大大小小地铺散在海与陆地之间,而白色的建筑犹如飘雪般落在暗红色的悬崖顶端,俯瞰着宽阔碧蓝的亚得里亚海。苏瑞到达时正是日出时分,当第一缕阳光撕破海与天无穷无尽的冰冷与暗沉,新的一天开始了。
火红色的黄蜂停在伸出悬崖的停机坪上,海鸥被惊起,展开双翼发出清脆的叫声。苏瑞跳下飞艇的时候拢了下外套,却发现温度出乎意料地舒适。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混杂着秋日清晨的阳光,让她觉得灵魂都宽广起来。
别墅门口早已站了一排人迎接,苏瑞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只远远见过公爵,几乎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我想殿下一定累了,”一位身着修士长袍的女士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亲切而温暖,“我是伊莉莎。”
“塔兰公爵大人……”苏瑞稍稍有些局促不安,如果是去年这个时候,她甚至连接近对方都是非常困难的。
“请您叫我伊莉莎,”她在她面前站定,公爵比安吉拉还要高一点,母女两人的五官并不很像,但那标志性的红发却是一样的,“我想我还没有年长到让殿下产生这么强烈的生疏感。”
“您总是长辈。”苏瑞稍稍放松下来,“不知大人叫我来有什么事?”
“起初是有事的,但是突然发现今天的清晨格外美呢。”
苏瑞看向海面,初升的骄阳洒落片片金光,心里不由得有一种孩子气的欢乐:“是啊。”
公爵微微一笑,挽住她的手:“事情很多,我们先去吃早餐,慢慢谈。”
早餐很简单,热腾腾的煎蛋,红茶和面包,以及各种时令水果和蔬菜色拉,苏瑞有种回到学校餐厅的错觉。
“安吉拉打算在毕业之后去做见习检察官,”长者用餐巾擦擦嘴,然后开口道,“我想她会在未来给予您很大的帮助。”
“我不知道,”苏瑞笑了笑,抬起头,“我是说,我已经太习惯给她帮忙了,这种状况反过来真的很奇怪。”
“这很正常,”对方点点头,“尤其是对赫尔人来说,我们应该都已经很适应身份的突然变化了,每个人在十岁的前后生活都是截然不同的。”
苏瑞看向窗外:“我那会没有变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海浪拍击着岩壁,却只能隐约听到声响,就仿佛这一切的开始一样。可以看到远方的美好,却不知脚下的深渊里藏着怎样的危险。
侍者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来添了茶和咖啡。苏瑞回头看着公爵,目光清澈而安宁:“早餐结束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伊莉莎。”
“如您所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