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西北变局
占据陈留之后,孙安留守陈留。
董平领军,顺流而下攻打雍丘。
那被宋徽宗派来招安梁山的天使,便是在雍丘城被百姓们所杀。
而从这边出发去向李世民负荆请罪的百姓的代表也已经带着李世民的好意回还。
发动着本地的百姓,准备配合梁山兵马的行动。
虽然明面上还没有将那县城中的官员杀掉,彻底的背反朝廷。
但雍丘城的县官已经失去了对本地的掌控。
董平带着梁山大军杀到,百姓们直接大开城门,欢迎王师入城。
高俅后路彻底被断绝。
童贯被紧急调回了东京,面见了天子,也来不及多做寒暄,便立刻被宋天子委以重任。
原来,陈留失陷的消息还未曾传来,但封丘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关胜带着麾下众将,兵分两路,东西夹击。
连战连捷。逼近到封丘城下连日攻打。
城中守军不是对手,连忙向东京城告急,请求支援。
如今刚好迎来了童贯,宋徽宗也来不及再与童贯商议,到底是不是应该增援高太尉。
到底该拿山东的梁山兵如何是好?
封丘危在旦夕,关胜所向无前,一路披靡,已经快要威胁到了东京城下,这是宋徽宗万万不能容忍的。
连忙拨掉东京管辖八路军州各起兵一万,本处兵马督监统帅,又在京师御林军中选点二万守卫中军,归于童贯统一指挥。
可仓促之间,十万兵马哪里能够调齐?
且不说道路远近,就单单睢州那一路便无能为力。
高俅便在此处领着大军与梁山大战,本处兵马早已经在高俅手下听用。
又有着孙安、董平从后边袭击,截断后路,连连夺城,本地兵马还不够用呢,支援童贯那真是无计可施。
而其他地方的兵马离得也远,陈州、汝州的兵马都不是一时间能调来的。
只有一纸公文发下,可让郑州兵马赶紧向东行军,可以在封丘城下与童贯汇合。
无可奈何,又赶紧在御林军中增兵一万,命童贯带着三万兵马北上抵抗关胜解救封丘。
如今东京城里的兵马也是捉襟见肘了,给个一两万的,还都得考虑考虑,算一算。
东京虽然号称有着八十万禁军,但这么些年来,许多人都疏于训练,都成了高球家的泥瓦匠了。
能用的兵马都不足一半,甚至更少。
还得把这些兵马里吃空饷的剔除一番。
东京城的这些兵马就更少了。
这段时日以来,连番用兵,先有呼延灼、林冲他们带着几万兵马送到了梁山的手中。
又有大刀,关胜带着几万兵马也在梁山手里全军覆没。
高俅领兵攻打梁山,又带了几万兵马。
所以给这童贯派兵两万三万的,还要抠搜一阵。
给了兵马,又给童贯选了两员大将。
御前飞龙大将与御前飞虎大将。
童贯还带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刘延庆父子二人。
这一番在西北与西夏征战,这父子二人仗着童贯的势,可没有少给西北边军气受。
大小种相公倒还能忍着,那小太尉姚平仲以及刘法父子二人可是多方的与刘延庆父子二人产生冲突。
这西北两国之间的大战,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童贯虽然回来了,那些前方的将士就被抛在那里,任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这样的情况下,若不把刘延庆父子带回来,被人坑死了,都没处去哭。
也因为一路急行军,许多西北的精兵也未能带回来。
只带了两千骑兵。
童贯掌握中军,号令大小三军,打开了武库拨降军器,也不去选什么良辰吉日了。
宋徽宗亲至城门外践行。
看着童贯命令众将先驱军马出城,拜赐天子,飞身下马,往北边行军。
……
中原之地,打的热闹。
西北茫茫荒漠之间,也是杀声震天。
“他妈的童贯那个老东西可真是害苦我们了!”
刘法吐着嘴里的风沙,奋勇的指挥的将士与西夏的大军进行厮杀。
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
身上的盔甲已经多处甲片变形。
左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爹,打不了了,快撤吧!”
刘正彦劝着刘法撤退。
刘法瞪大了双眼,他又如何能不想撤退!
这个硬骨头本来不该自己来啃的,童贯偏偏爱惜自己麾下的兵马,把自己从百里外调过来与西夏精兵交战。
把本该正面迎敌的刘延庆兵马当做预备队援军。
非要自己上前厮杀,咬住西夏精兵再等刘延庆父子合围。
这种手段自然让人大为气愤,十分不齿。
但刘法也无可奈何。
他如今虽然也被人称作为大宋第一神将,但毕竟也不过是一个武将而已。
根本无力与童贯对抗。
“不行,不能撤退。”
刘法咬着牙又砍掉了一个西夏兵的头颅,丝毫不顾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向外渗着鲜血。
“此时要撤,此次合围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牺牲了这么多兄弟,我不甘心。”
“杀!!”
刘法大喝一声,带着士兵奋勇杀敌,又将西夏兵杀得一阵后退!
“可刘延庆父子迟迟不至,已经迟到三日了!”
刘正彦阴沉着脸。
他心里怀疑这是童贯故意的。
童贯不仅仅是在战斗中顺便保存自己麾下的实力,而让刘法来啃硬骨头,削弱刘法的兵力。
他甚至是故意的不前来增援。
这个局可不仅仅是给西夏人下的,刘正彦严重怀疑这个局是给刘法下的!
“父亲,你难道忘了杨无敌了吗?”
刘正彦虽然陪着父亲杀敌,但心思却早已经不在战场之上了。
这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援军三天不至。早就被刘法因为扰乱军心而杀了。
而对于这些武将来说,只知道当年杨无敌也是被友军抛弃,导致兵败被俘。
只以为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便认为当年的那些人都已经受到了惩处。
但是因为刘法和刘正彦,东京城里走了一遭,却也了解了不少的内幕。
当年将杨无敌坑害而死的监军以及大将潘美都不过是被轻拿轻放打了几十大板罢了。
根本没有付出什么足以和杨无敌兵败被杀,西北战事糜烂相匹配的后果。
而当年的情况,今日似乎重演了。
“你当我不知吗?可我军若敢撤退,童贯以违抗军令为由,咱们父子难道就有好果子吃了吗?”
刘法也是面色难看。
在权势的面前,他这个大宋第一将也显得那么的无力。
刘正彦没有再说话,只是咬着牙麻木的砍杀着西夏精兵。
但他心中情绪翻腾,却未必就这样甘心了。
妈的,真逼急了……!
“援军,将军,援军来了!”
突然有士兵大声高喊。
宋军士气大振。
刘法父子两个看着象征着宋军的军旗出现,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那大旗上是一个姚字。
但也让这两人更为放心了。
“弟兄们,援军以至,随我杀!”
刘法大喝一声,再一次的向西夏人展示了大宋第一神将的风采。
连续六天的车轮战,本该在第三天到达的刘延庆父子未曾到达,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又与西夏精兵摩擦了三天。
如今手中兵马不满万,西夏精兵还有三万之众,却也在士气大振的刘法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
而那一杆姚字旗,从斜后方直插而入。
也是势如破竹一般将早已疲惫不堪的西夏精兵的军阵冲塞。
大战又持续了一个时辰,三万西夏兵被斩俘过万,剩下的也已经溃不成军,向着西北败逃。
“追击,追击,速速追击!”
刘法兴奋地指挥着士兵追击,只有在战场之上,才能展示自己所有的风采。
那种在朝堂上在宦海中的无力,全都被抛之脑后了。
“刘将军,不要再追!刘将军,不要再追!”
援军中一彪兵马扯着大旗前来喊话。
将杀的兴起的刘法赶紧拦下。
姚平仲亲自带着一彪兵马来到军前与刘法父子俩见面。
虽经历大战,表情上满是兴奋,但也看得出来,他眼神中笑不怀好意。
刚与那刘正彦一见面,便兴奋地说道。
“童贯那个老太监跑了。”
……
渭州
“我父亲怎么说?”
小种相公问询着从延安府过来的两个府干。
两个人恭谨的站在下边。
“老种相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让新将刘将军父子二人救下来,稳住前线的局势,看朝廷后续的安排。”
小种相公点了点头。
心里也明朗了一些。
领军大将突然跑掉,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西北这场大仗就不好打下去了。
后勤调用、兵员补充,各方配合都是问题。
只能先将如今占据的一些优势稳下来。
别被西夏趁机反扑就已经很好了。
再说了,就算他们这些西北边将奋勇杀敌,哪怕是直接把西夏杀穿了也没什么用。
东边的情况不分个高低,他们是难有作为的。
总不能说我前面把西夏灭了,回头一看,东京城被偷了,皇帝直接没了,改朝换代了……
他们这些朝廷官兵、边疆精锐,顷刻间变成一些非法武装了。
“谁能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小种相公虽然早看李世民他们不凡,但也没想到这变化来的这样快。
童贯狼狈东归,说明东京城是真的没人可用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
两个府干也连连感叹。
他们两个都是老种相公的绝对心腹。
当年老种相公在延安府接见李世民的时候,他们就藏在一旁。
老种相公没有将李世民留下,他们还在一旁表示过疑惑。
后来派人暗杀过李世民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在这儿一阵的感慨。
童贯刚一走,大小种相公便得到了信息。
连忙收缩了防线。
这几天也没出现什么差错,手下的将士们倒也闲了下来。
只有刘法陷入与西夏大军的纠缠之中,本来是童贯安排好的一次歼灭战,为了这一场战斗,准备了一个多月。
没想到打到一半后院失火,老家出问题了。
大小种相公还能慢慢的收缩防线,童贯却没这个时间,飞马离开了西北。
刘法他们自然也是没能得到消息,仍旧在等待着那不曾存在的援兵。
大小种相公看不是办法,又连忙与那姚家商议,赶紧让小太尉姚平仲带着兵马前去增援,先将刘法他们救下来,收缩防线,再做技巧。
如今京畿震动,他们这些掌控西北的几大将门也是人心惶惶,也没有战心了。
只想赶紧等着东京城那里局势明朗。
纵然他们不知道李世民的兵马已经威逼东京城,只知道是威胁了京畿路,但对于西北将门的几大领头羊来说,都猜得到情势如何。
若非是东京危机,童贯也不会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便急匆匆地赶回了。
甚至连兵马都来不及带走,只带走了刘延庆父子与两千骑兵。
现在摆在这些将门面前也有一个大难题。
如果东京城真的到了生死存亡时刻,朝廷求救,要求他们带兵勤王,那个时候该如何是好?
他们这些人并不是都像姚平仲恨透了那些贪官污吏,又年轻气盛,也不像刘正彦头上长反骨。
但偏偏的与西夏挑起了这场大战。
西夏举国之力都在这边疆,也正是因为童贯和蔡京早早的布局,一边派人来西北戍边,一边又大肆的敛财。
导致了人也想跑,地也难种,粮食不够。
西夏人察觉了虚实,也早就想派兵试探试探了。
刚好他们的王爷前来试探之时,被李世民他们宰了。
这场两边都早有准备的战斗,如今打了起来,却不是那么好停下来的。
如果他们带兵勤王,西夏大举入寇,如何抵挡?
这由不得大小种相公他们不忧愁啊。
这样的选择也实在很难做。
小种相公沉默了许久。
“鲁达从前面退下来了吧?”
一个渭州的府干也在一旁回话。
“他也是累极了,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睡了一天了。”
小种相公道:“他在前线立了不小的功勋,还没来得及给他表功升官呢。”
“睡了一天,也该歇过来了,你把他叫醒,就说是我请他到酒楼里喝酒犒劳他,让杨可世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