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等他们救火
“不要追了,免得前面有埋伏。先领兵回去,请府主定夺。”
王进也打马上前劝阻杨志。
“杨志明白。”
两人领着兵马,处处志下,从这盘陀路中走出,重新归入了梁山营寨。
重新见了李世民。
“府主,敌人心狠,把尾巴杀了,前路不明,未敢妄动。”
李世民看了看祝龙的尸首,“确实不必要冒这个险,听说是被他亲弟弟亲手射死的?”
“不错。”
李世民未做评价。
杨志又问道:“不知那擒来的祝彪何在?可否以他的性命为要挟,命祝家庄的人出来投降?”
李世民笑着命人将祝彪的尸首也抬了出来。
“刚绑回来没多久,便吐血而亡了。”
杨志一脸的尴尬,明明觉得自己最近时来运转了,难道还是残留了一些霉运?
虽说立了功,但总感觉不是那么的完美。
“都怪末将下手太重。”
“哎,他自己不济事,哪里能怪得了你。不必担忧,小小一个祝家庄,不靠他的人命要挟也有办法。”
“把公孙胜、乔道清叫来。”
另一边,败退的兵马已经回了祝家庄庄内。
吊桥抬起,大门紧闭。
几人才回到庄内,便已经听见祝太公哭嚎起来。
“我的儿啊!怎么就不肯听话呢?不让你们贸然出战,就是不肯听啊,如今被敌人拿了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祝太公时刻注意着战场上的局势,祝彪被抓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又看着浑身血雾、垂头丧气败退的众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说好了吗?只是观察!为何要打?”
“这下好了,打败了吧,这下不说避战不出会损伤士气了吧?还害得你三弟被敌人抓了去。”
祝太公突然愣了一下。
哆哆嗦嗦的开口:“你大哥呢?你大哥呢!”
他抓住祝虎紧张的问着。
祝虎面色难看,不知如何应对?
被祝太公抓了半天,才勉强开口。
“逃回来的路上,被敌人乱箭射死了。”
祝太公喉头一抽,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直挺挺的变向后头。
祝虎赶紧向前抱住,紧张的大喊。
“爹,你没事吧?爹!”
一群人乱糟糟的顺了半天气,才让祝太公重新坐起身,回过神来。
祝太公在做起来的时候,已经两眼通红昏黄的眼珠布满了血丝。
咬着牙,艰难的向外蹦着字。
“我的儿啊,如今让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了呀!梁山狗贼,梁山狗贼,我与梁山不共戴天!”
祝太公悲伤的捶足顿胸,破口大骂起来。
他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被梁山的人抓在了手中。
本来他是不想进行这场战斗的,可如今兵败之后,祝虎他们都已经没了继续战斗的心思,祝太公却不得不催促着他们战斗了。
“你们,你们得想办法把老三救回来呀。”
祝太公勉强的爬了起来,旁人他不吵,一把抓住了栾廷玉。
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教师栾廷玉了。
“教师,你怎么说?”
祝太公三个儿子丢了俩,这样的情况,哪里还容许栾廷玉做一个不粘锅。
但是栾廷玉多少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一点遮掩也没有。
“实话实说,打不过!”
“差距真的有这样的大?所以说咱们三座山庄才能凑出来一两万兵马,让咱们祝家庄发发狠,也不是不能挤出来一万兵!”
祝太公咬着牙,颇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栾廷玉听了却有些想笑,实在是非常的无奈。
“如今若是斗将有我这般武艺的,来个十个八个,说不定还能挡一挡。若真想与他们正面决战,大军出击,那是来二十个我这样的也是没用。”
“教师,这是个什么说法?怎么?单打独斗比这大军出击还强吗?”
栾廷玉叹了口气。
“太公,你是有所不知,未曾到那阵前亲眼见过。那梁山兵马训练有素,个个精锐,杀气森森,瞧他们士兵那样子,一看就是百炼精兵,天下少有。比我当年游历东京见到的禁军还要强,能与他们媲美的也就只有西北边军了吧。”
“如今,他们未曾大举进攻,还是因为咱们有这盘陀路挡住了,让他们大军杀不进来。”
“甚至也不是杀不进来,我估计也就是那梁山首领不想徒增伤亡,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取下咱们祝家庄。”
“也就是仗着这,我才敢说来十个八个,我这样武艺的,能勉强挡住他们,让他们觉得收获与损失不成正比,便知难而退了。”
“若他们真的大军杀来,亦或是我们把三个山庄的所有能发动的兵力全都聚集,硬挤出来四万兵马,面对如此精锐的梁山士卒,也必然是一触即溃,根本毫无胜算。”
栾廷玉又语重心长的劝着,“老太公,如今就看你从官府借的兵能不能来到吧。咱们只在此龟缩待援,打是不要再想了。他们不来打咱们,已经是神仙保佑了。”
栾廷玉还是有些担忧,“如今他们也已经摸清了咱们的实力,愿不愿意再等下去,给咱们待援的机会还两说呢。我也说了,最少得十个八个,我这样武艺的才勉强能拖住他们。如今却只能看梁山到底想怎样了。”
“实在不行,或许将那战马还了,将祝家庄的财物取出来一半,负荆请罪,能将三公子换回来。不然……”
这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栾廷玉这个时候说这样丧气的话,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呵斥他了。
但祝太公毕竟死了一个儿子,哪里肯甘心。
他咬着牙问道:“教师也说,有十个八个你这般武艺的能够挡住,教师就没有什么师门好友?若是有,尽管请来,我散尽家财,也要招待他们,顶住梁山贼寇。只等官府大军来到,杀败他们,救出来我三儿子,给我大儿子报仇!”
栾廷玉却又叹口气,“小人这般武艺的,虽算不上顶尖,但也不是到处都能找到。我又哪里有什么厉害的至交?只有一个师门兄弟而已。”
栾廷玉暗含的意思都没有表尽,他要有这么厉害的至交,早去投奔到一起找更大的前程了,又怎会在这样乡下地方做个教师。
“有也比没的强!教师,你那师门兄弟现在何处?快快请来,我祝家庄绝对不吝啬财物。”
栾廷玉又摇了摇脑袋。
“不是我不去请,一来只有这么一个师兄弟,他的武艺也就与我仿佛,来了也不济事。二来,嗨……如今这祝家庄已经成了龙潭虎穴,就算去请,他也未必肯来。”
祝太公纵然被栾廷玉处处泼冷水,也并不敢多说什么。
只急得团团转,没有旁的办法。
想了一想,附近唯一的强援便是扑天雕李应了。
可李应分明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但这个时候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祝太公又连忙起了一封书信,令人快马加鞭送到李家庄。
只要李应愿意来援,救出自己的儿子,自己愿取出祝家庄一半的财物,在分李家庄几千亩的良田。
若李应还是不满意,条件也仍旧可以谈。
做完这些,已经是祝家庄能做到的极限。
祝家庄内可以算得上是哀嚎一片,处处垂头丧气。
巡逻的人也心不在焉,只是随意的晃一晃。
但也没什么去管教他们了。
若真在这发现了梁山的人,说明梁山的人已经打过来了。
纵然是祝家庄再做抵抗,也是根本挡不住的。
刚刚被祝家三兄弟领出去的那几千人,已经见过梁山的威风了。
三个兄弟折在了外面两个,一同出战的士兵在正面对敌和被追杀的时候也死了好几十呢。
幸好是重点都放在了斗将上,士兵们之间的交战并不多。
只有一部分士兵参与了战斗,面对梁山凶猛的攻击,也是被摧枯拉朽的摧毁,四分五裂了。
他们悲惨的死相,可都映在了这些一同出战的士兵脑中。
恐惧和悲伤的氛围笼罩了祝家庄。
祝太公专注于儿子,扈三娘到乐得清闲。
回到了分给扈三娘的住处,三娘的心中也在翻腾着各种思绪。
祝家庄的败亡已经注定了,两军实力相差实在太大。
正如栾廷玉所说,梁山的那些士兵,放在大宋天下,也是最精锐的一批。
这样说的话,就让扈三娘不得不多思考一些了。
这梁山看起来并不是草台班子,再结合他们在山东的好名声,如此威风,让扈三娘这样的女生豪杰忍不住心生向往。
当亲眼见到了梁山那齐整的军容,那令行禁止的风范,心中对水洼草寇的偏见撇去了,向往便油然而生了。
扈三娘在战场上未尽全力,情况她看得分明。
那一开始出战的青面兽杨志似乎确实进行了一些考虑,想要抓住祝彪一个活口。
梁山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要么就是祝彪没开口,要么就是杨志下手太重,已经死了。
那杨志怎么看都只能算是梁山的一员小将,还进不了决策层。
第二个窜出来的应该才是梁山最核心的首领之一。
按理来说,那样的首领应该也有打算,最好是照着杨志的样子,手下留情,抓几个活口,一番审问,便也知道这盘陀路到底怎么走了。
但他显然没有半分要留活口的意思,下手凶狠,普通的士兵在他手下也是没有半点活命的机会。
是因为他蠢,想不到这一层?
扈三娘哪里敢这样想他,看梁山那样威武的队伍,就绝不是蠢人能带出来的,梁山那么多人才,蠢人也混不到这种地步。
这样说的话,那个凛凛威风,穆穆有天子之仪的梁山首领稳坐大纛之下,必然是心中已有了对付祝家庄的办法。
想要靠盘陀路撑下去,必然是痴心妄想。
扈三娘想了想,便提笔挥毫,要给兄长写信。
真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就是投了梁山也没什么打紧。
扈三娘盘算着,一开始打算派兄长联络李应,一同在祝家庄败亡后抵抗梁山,但今天看,即便集合山庄之力,也不是梁山的对手,更不用说最强的祝家庄也都倒了。
如今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梁山破了祝家庄便收手,财物尽管让他们取走,等他们走了,再和李家庄平分的祝家庄的土地。
若梁山不肯罢休,那扈家庄便是投了,也没什么打紧。
抛却偏见之后,梁山的好名声是在整个山东都出名的。
自己主动投诚,必然也能得到优待。
若是能将那李应一同劝说放弃抵抗,会不会也是大功一件?
扈三娘摇了摇脑袋,还是不打算在纸上添上这一行。
李应老谋深算,不是哥哥能应对的。
更不必说,如今祝家庄花了大价钱要请李应来援,财帛动人心,人心难料,谁知道李应会怎么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在梁山大兵来势汹汹下,以往还算的雄壮的扈家庄,如今只能算是浪涛上的浮萍。
不能想太多,不能想太多。
扈三娘自己劝着自己。
不可冒进,只求最稳妥的办法。
……
“如何?可有把握?”
乔道清和公孙胜胸有成竹。
“府主放心,昨日我们便已经测定了风向,算好了方位。如今命士兵们收集柴薪,只要是在巳时与未时之间,随时可以放火。”
花荣问道:“不怕火势变大?”
乔道清道:“方位测定,风向算定,只放小火不放大火。如今王进与杨志两位将军也已经将盘陀路前半段测定处处志下,这样便更方便。”
“前头咱们有路走,便不需要把前头也一把火烧掉。按照我们测定的方位放火,会往祝家庄的方向慢慢蔓延,火势自然会扩大,但顶多只能将这盘陀林烧去三分之一,火势到了祝家庄一角,刚好有大溪阻挡,不怕火势扩大。”
花荣这才放了些心。
李世民也笑道:“偌大一个祝家庄,我也很动心嘞。岂会不管不顾一把火将它烧尽?”
“依我看,这火势都未必会烧到祝家庄,山火一起,他们必然慌乱,若不出门救火,只会害怕被一把火全部烧死。”
“我等的便是他们出门救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