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不愿抛下

无数恭贺声朝着望仙宗而来。

虽说现在失了大乘期巅峰老祖坐镇,但好在长老突破成功,如今已是大乘初期。

虽说差了一头,但到底也能为池锦龄争取些时间。

望仙宗众弟子都松了口气。

虽说外界对老祖飞升之事存着一些疑惑,但好在依然飞升了,什么疑惑,咱们小弟子又解不了惑。

关咱们什么事?

池锦龄却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仙界之门开启的时候,那泄露的金光,那接引之光。

好似母亲的双手抚摸她一般,让她很是安心和熟悉。

甚至那仙界隐隐露出来的梵音,更是让她差点哼出了声。

那调调也太熟悉了。

像极了她曾经没有意识那些年,还是团迷雾的那些年,耳边时常听到的曲调。

“小师叔你又要闭关啦?小师叔,马上就是你六十诞辰,不如过了寿再去?”小童儿给她端了吃食进来。

池锦龄怔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如今都六十了。

“我竟然已经是做奶奶的年纪了。”池锦龄还吓了一跳,颇有几分惊吓。

小童儿面色一黯:“师叔,除了刚入门的弟子,您这已经是最年轻,不,最年幼的高修为老祖了。您看童儿,都已经快七十了。”小童儿上个月刚晋阶筑基期。

放在宗门里也属于修行极快的了,但在小师叔这里,就是个看门端茶的小童儿。

瞧瞧这就是差距啊。

池锦龄嘿嘿一笑。她总是喜欢用凡间的年纪来想自己。

明明她在凡间只呆了十一二年,可在修真界呆了四十多年了。

大概,那时的记忆太过深刻吧。

“不过小师叔人缘可真好,你这都六十岁了,年年都能收到生辰贺礼。咱们这等人最不缺的便是寿命,百年过一个寿辰都是稀奇的。像老祖,千年才过一回。”

池锦龄抿了抿唇:“今年是什么呀?”

“是只小灵猫,小灵猫可机灵了。昨儿偷了池子里的灵鲤,竟然嫁祸给了隔壁灵兽,要不是童儿瞧见它嘴边的鱼刺,差点将灵兽给怪罪了。”小童儿恶狠狠地瞪了眼灵猫,将那灵猫递给池锦龄。

陆封安这会却是身形微动,好嘛,这家伙竟然跟元宝一毛一样。

瞧瞧那机灵样,也跟元宝没差。

池锦龄只一眼便爱上了。

“可有名字?”

“尚无。”小童儿道。

“便叫元宝吧。这长得圆润的,可不像个元宝么?”池锦龄抱着元宝好一通玩耍,直到快要闭关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寿辰便不过了,横竖,已经收到贺礼了。”池锦龄垂眸。

“也不知到底是谁送的,竟然这般有心。总是送到老祖心坎上。瞧瞧那四大世家想要求娶老祖,总是送什么花花绿绿华而不实的东西,一次也没送准过。”

池锦龄轻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仿佛知道是谁送的,仿佛也不知道。

此刻的陆景瑜却是因为偷了人家刚出生的灵猫,被人满世界追杀。

池锦龄那些贺礼,好些都是他四处搜罗来的。

为此树敌无数。

池锦龄闭关了。

这一闭关便是三年。

她花了整整三年才冲击大乘。

这三年里,她每次的生辰贺礼都放在了洞府门外。

穿着一身青衣的男子手持长剑,站在洞府外,静静的看着那道门,那道禁制发呆。

三年时间,陆景瑜变得越发寡言少语。

甚至人也变得淡漠了许多,唯有在池锦龄身旁时才多了几丝暖意。

他如今已是大乘中期。

禁制微动,陆景瑜面色一变,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洞府前。

禁制解开的瞬间,小童儿便感觉到了。

“小师叔,您如今修为浩瀚如海,童儿都已经感应不到了。可是晋阶成功了?为何没有雷劫啊?”小童儿颇有些惊讶。

池锦龄却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而且您往日里都是几个月便闭关成功,这次竟是用了三年。”

“我这次,乃是心魔劫。”池锦龄垂眸,仿佛低头时那刹那的眼神与往日多了些不同。

小童儿震惊不已,甚至带了几分后怕。

“童儿听老祖说,寻常渡劫只是雷劫,若是心魔过重,便会产生心魔劫。若是无法度过,便会心魔缠身,陷在心魔中再无法出来。您怎会有心魔?老祖你又没经历过什么世间坎坷,哪里来的心魔!”

小童儿语气都变了,满是紧张。

“可否要医仙来看看?老祖如今心魔可除?”小童儿满是急切。

带起了一阵风,仿佛风也很急切的想要知道。

“我已经是大乘初期。你说我心魔除了吗?”

池锦龄眯着眸子。

小童儿这才松了口气,瞧见地上的生辰贺礼,连忙又递给她。

这次,池锦龄却是并未拆开,只将其放进了戒子总再未多看一眼。

小童儿眼中一喜,老祖真的除了心魔了!

远处,陆景瑜只觉心口刺痛,微抚着心口默默看向远处的她。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望仙宗。

那块曾经池锦龄亲自系在小榆儿腰间的令牌,陆景瑜深深的看了一眼。

便轻轻捏碎。

令牌化作一阵飞灰消失的毫无踪迹。

这块令牌,是进入望仙宗禁制的凭证。

如今,小锦心魔已除。

修行只会越发如虎添翼,自己更不能再给她增添负担。

陆景瑜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是微微泛着哭意。

遥遥看着望仙宗最高峰,uu看书ww.ukashu 那是她如今的山峰,眼中带着几分泪光。

池锦龄回了洞府,瞧着童儿去通知各大峰长老和掌门,便转身回了洞府。

将贺礼细细的在手上摩挲,贴到脸上。

“心魔如何能破,怎么舍得破呢?”

“那是我梦中无数次的盼望,也是我心底最深的眷恋,我如何能破呢?他向往修行,我向往人间繁华,本就不是一条路。这心魔,倒是全了我的梦。”池锦龄低低的笑出了声,竟是有几分满足。

“若是能破,又何至于在心魔中过了三年寻常夫妻生活。”池锦龄轻轻呢喃,她的心魔,只怕是过不去了。

飞升,只怕是此生无望了。

她根本,不愿撇下那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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