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转瞬即逝。
这两年池锦龄当真是拼命的修行,几乎连最爱吃的肉都放弃了。
陆景瑜早在半年前便冲突化神,上了大乘初期。
如今,观澜宗已有三位老祖宗。
最年轻的那位,还不到百岁。
旁人只怕还未金丹,他便已经成了大乘修士。
修到大乘巅峰,便是飞升了。
池锦龄如今化神巅峰,到大乘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你啊,早早冲击大乘,为师也好安心。你这般守着为师做什么,为师又不会跑了去。”望仙宗老祖穿着一身白衣,脸上肌肤吹弹可破。
修士皆可选择自己的年纪,有的垂老不已,但望仙宗老祖却是一直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池锦龄时不时的拉着师父衣角,深怕师父寿元将近就这么没了。
“还有三日,这三日师父都会坐在山顶等着接引之光。若是接引之光注定不来,那也是为师的命。你这孩子啊……”老祖有些担忧。
如今望仙宗三个化神巅峰修士,一个已经在冲击大乘巅峰闭关了。
还有一个长老如今正坐镇望仙宗。
还有一个便是他的爱徒,本该闭关冲击了,可整日守在他的跟前,就是不肯离去。
“冲击中途不能突然断开,若是因为弟子冲击大乘误了师父的事可怎么办?徒儿想为师父坐镇。”池锦龄眼眶通红,死死的攥着他衣角。
此刻几个长老和掌门都已经到了大殿,大殿中气氛极其凝重。
“还剩三日,老祖今日还去等吗?”
老祖嗯了一声,面上已经无悲无喜。
“等吧,上千年都等了,就剩这么几日,为何不等。我此生修行,不曾愧对天,不曾愧对地,也无愧于本心。一直保持着初心修行,不曾有片刻懈怠。我总要等到最后,才甘心的。”老祖身形萧索,众人见了都只心酸。
望仙宗在老祖的庇护下,越发蒸蒸日上。
若是离了老祖,望仙宗又该如何?
如今外界光是大乘初期就有十人左右。
修到巅峰飞升却是只有老祖和对面观澜老祖和他师兄。
若是望仙宗顶不住,只怕老祖兵解消散之日,便是望仙宗的大难之时。
这几日望仙宗周围人山人海,因着望仙宗头顶不许修士站上头,众人便站在离望仙宗不远的地方踩着飞剑。
甚至有些好口腹之欲的还带了干粮,还有人带了洞府,等着看望仙老祖的结果。
有的人蠢蠢欲动,也有的人面露悲戚。
顶级飞升大能等到寿元尽头都不能飞升,若是他们呢?他们该如何?
第一日,天空下着小雨。
老祖也没用法宝,生生盘腿坐在雨中,淋着雨。那孤寂的背影惹得不少门下弟子落泪。
第二日,天空放晴,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从早晨坐到日落西山,坐到星辰漫天。
此刻望仙宗四周已经围满了散修,甚至还有四大修真家族的人。
观澜老祖站在山头,师兄立于他的身侧。
“我记得当初是望仙葬了陆予卿和他夫人的尸首吧?”观澜老祖看着远处问道,天上密密麻麻都是人。
已经只剩一天了。
“嗯。那老头……算是修士中品性难得之人了。”师兄点了头。
“咱们还剩两百年不到,你说能不能等到接引之光?接引之光消失千年了,千年了啊。咱们这群老东西,都快消磨不起了。”观澜叹了口气。
师兄没说话,只目光有些哀色。
“望仙宗……可如何是好?”
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幸好收了个修行极快的陆景瑜,而自己也还有时间,足够陆景瑜成长。
不然,陆景瑜未长成之际便消散,只怕宗门也是灭顶之灾。
第三日。
太阳逐渐升起。
望仙宗老祖微微眯着眸子,阳光有些刺眼。
颓然的坐在山顶上,沐浴着阳光。
修行几千载,似乎从未如此轻松的欣赏过这世间一草一木。
池锦龄低声啜泣,肩膀抖得厉害。
“师父,师父……”池锦龄眼眶通红,她甚至能听见天上那些修士的叹息或是嘲讽。
“让你掌门师兄开启防御大阵,任何人不得进出吧。”望仙宗早在一个月前便召回了所有弟子,务必要将人留在宗门。
将来宗门大阵开启,便不得进出了。
但若是有大乘巅峰老祖攻击,这防御大阵却也撑不住多久。
外边,除了观澜宗,便只有那君子剑的师父,乃是飞升修士了。
“师父,这是小锦从出生便带来的东西。师父,便让它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小锦取下脖子间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玉石。
老祖并未多看,只任由她将宝石系在自己脖子上。
池锦龄眼泪滴落,落在宝石上。
宝石闪过一阵微光,便消散于阳光中。
“师父,这些年若不是你护着弟子,弟子不知该受多少磋磨。弟子欠了你的情,也承了你的恩。只求师父能飞升仙界,不负这千年等待。”池锦龄跪下磕头。
山脚下,无数弟子跪在地上,朝望仙宗老祖磕头。
“午时,便是我寿元尽头。”老祖声音淡薄,微闭着眸子。
静静的等待死亡。
望仙宗周围站满了修士,那君子剑看着底下池锦龄的身形,势在必得。
他如今已是元婴后期,若不是陆景瑜和池锦龄,他现在便是这修真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可那又如何,池锦龄没了师尊。
“师父,您瞧,时辰要到了。u看书..om那望仙宗老儿要兵解了。”君子剑笑着对旁边老者道。
老者闭着眸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师父,您可真吃亏。您明明不弱于那望仙宗老儿半点,您却是个散修,虽说有各大世家奉为座上宾。但到底比那修真界第一宗门老祖少了些威风。如今倒好,这老头死了,飞升无望了,这望仙宗……”君子剑笑着道。
那师尊睁开眸子,当初他和望仙宗老祖同为大乘修士。
但最终却是那老头成了望仙宗护宗老祖,说什么他的品性高于修为,真是笑话。
如今消散,还不是一场空。
“午时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只见望仙宗老祖身上升起淡淡星光,仿佛要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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