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嘉如今和十王关系有些紧张。
玉纺小步跟在乔姑娘身后,见她来时哭哭啼啼,走时满面笑容,心里琢磨不透。
“姑娘,您什么时候跟池姑娘关系这般好了啊?您是十王的闺女,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做妾,也伤了老爷的心。”玉纺小声道。
她因着池锦龄挨了几次打,也知道如今不能说池姑娘坏话,姑娘会不喜。
她以为,姑娘巴结池姑娘,是为了嫁进陆家。
她虽说对姑娘有些不满,但自家姑娘做妾,到底是委屈了的。
乔尔嘉面上的笑意收了几分。
“你看我像委屈的样子吗?只要能进陆家,我已经很满足了。”做妾,才能不伤害她。
自己若是做了平妻,外人对池二该怎么想?该怎么踩她?
她就是死,也绝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的。
只有女人才懂女人。有时候外人的三言两语,能将一个人伤的体无完肤。
“您何必受这委屈,凭白跟老爷闹翻了。王爷就你一个女儿,什么都宠着你。如今你去做妾,让老爷怎么想?今儿您还挨了一巴掌,奴婢都替您不值。您就是做平妻都是半点不差什么的,偏生您这自请为妾,老爷都不好说什么了。”玉纺心中颇有些不平。
她心里还想着,若是姑娘进陆家做妾,自己是不是要留在乔家好一些。
至少还能留在乔公子身前。
玉纺脸色微红,若不是碍着姑娘,恐怕乔公子已经纳了自己了。
乔尔嘉听了这话,心中沉甸甸的。
“玉纺,你是我在外带回来的丫鬟,我待你不薄吧?我竟是不知,你什么时候跟我父亲如此热络了?是父亲让你来做说客的?”乔尔嘉转头看着她。
玉纺面上闪过一抹慌乱,哪里是十王叫她的,是乔公子言语间透露出对姐姐的心疼和不满,她才自告奋勇来的。
况且,她也不愿姑娘做个妾。自己作为她的侍女,又能落到多少好。
“姑娘,奴婢冤枉啊。奴婢从跟了你开始,便是一心只向着姑娘。不过是见姑娘因着做妾家庭不和睦,这才劝了两句。姑娘如何能以这般心想奴婢。”玉纺脸色微白,说着便要跪下去。
这会还在长街上,天已经暗下来了,路上倒也还有些小贩叫卖。
乔尔嘉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罢了,我也没说不相信你。爹如此疼我,又怎会与我有隔夜仇。这条路我自己选的,是好是歹我都会自己走。你也莫要劝了。”乔尔嘉看了眼玉纺,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挑她做丫鬟,是因为精明。
但现在,却有些羡慕池姑娘身旁那傻乎乎一心为主的那种了。
不得不说,她现在对玉纺有些防备了。
“姑娘,您什么时候派人去瞧夫人啊?您年前就说要接,现在都六月了。该准备起来了。”玉纺状似不经意问道。
乔尔嘉心头一动:“明儿便派人去关外看看吧。你可不许告诉爹和子怀,我打算将娘请上京来,给他们一个惊喜。”丝毫不提自己过年时便已经请了人去关外。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从哪里给她凭空变个娘出来。
娘的眼也瞎了,人也疯了。
乔尔嘉强忍着惧意,才带了几分笑脸。
玉纺点点头,她倒是早早变记住了乔公子的嘱托。姑娘有什么想法都要告诉他,自从姑娘说了那句要去接夫人,公子便上了心。
公子可真是个大度的人。
小姐如此受宠,依然事事关心着她。唉。
玉纺看向前边的姑娘,心底蔓延出一股股嫉妒,几乎让她整个人都沦陷进去。
回了乔家,这会书房还亮着灯。
乔尔嘉在书房外站了好一会,能隐隐听到父亲的翻书声,但并未进去。
书房这里,乔尔嘉小时候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即便是父亲议事,自己都可以坐在他的腿上听着关外大事。
但弟弟,却是从小便被禁止进入的。
玉纺想要去通报,但见姑娘摇了摇头,这才罢了。
回去伺候着姑娘洗漱了,听着屋内没了动静,这才退了出去。
“若是姑娘半夜渴了便进去倒水,我去给姑娘收集些花露。”玉纺对着门外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满是钦佩。
“玉纺姐姐,难怪姑娘器重你。哪里像那一位呢,就仗着以前伺候过夫人,如今也成了大丫鬟。既没有玉纺姐姐四面玲珑,也没有多精明能干。”小丫鬟朝着屋内努了努嘴。
有个丫鬟跟个木偶一样站在姑娘床尾,平日里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倒是让人不大喜欢。
玉纺撇了撇嘴,眉宇间有几分笑意。
“她是以前夫人身旁的,姑娘还亲自为她赐了名,那情分是不一样的。”玉纺说了一句,转身,脸上的笑这才淡了几分。
那丫头,便是上次她去乔公子那里走了一圈。这丫头便被提成了大丫鬟。
本来还依着原来的名字,u看书 ww. 某一日老爷多问了一句。后来姑娘又给她改名青柠,木讷本分。
乔公子也问了一回,不过她随口回了,只说以前伺候过夫人几日,但后来因病去了庄子上。跟夫人没什么情分,只是姑娘想娘了,这才留在了身旁。
她才不想公子的眼神过分停留在别人身上。
玉纺见姑娘熟睡,便离开了屋子。
转头便去了书房,进门时还闻见淡淡的异香,这个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
似乎方才有人离开过。
“老爷,姑娘明儿要请人去关外接夫人。”玉纺只心中轻叹,老爷总是如此关注姑娘,是不是还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十王眉头轻皱:“嗯,下去吧。嘉嘉自小便跟她娘亲近。”
玉纺顿了顿:“老爷,姑娘做妾,这可置十王连忙于何地。只求老爷多劝劝姑娘。”
十王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看的玉纺都极其不忍了。
临出门时,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王爷,不止姑娘是您的女儿。这府上角落里,还有个人等着老爷的关爱。”说完,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待她出了门,吸了吸鼻子,这股香味好像在公子身上闻到过。
罢了,估计是自己闻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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