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叔,唐氏的手里,还有多少势力你知道吗?”沈百万压低声音问道,内心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咱们有没有能力一举拔除?”
沈管家摇了摇头,面露苦涩,“老爷,这很难。唐家虽然经商,但是跟江湖上的那些游侠儿非常密切。他们的手段各样,令人防不胜防。现在不是跟夫人摊牌的时候,老爷还是要忍耐。”
沈百万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忍了快三十年还要忍,什么时候才能忍到头?即使我现在已经成为侯爷,也压制不住唐家吗?”
沈管家不像沈百万这么焦急,也不像沈百万这么愤怒,可能是因为他旁观者清。
看到沈百万有些急不可耐,沈管家连忙劝阻,“老爷,你也说了,忍了快三十年,你都忍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功亏一篑!现在四少爷七少爷都已经成长起来,尤其是七少爷,更加深藏不露,而且手段高明。咱们对付唐家有难度,但咱们可以引导七少爷跟唐家那边争斗起来。”
沈百万皱眉,“老七也不是傻子,不会直接跟唐家那边硬刚,不至于你死我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沈管家笑了笑,“那是因为七少爷跟夫人和唐家并没有解不开的死仇,所以他们斗不起来。”
“死仇?”沈百万听到这话,看向沈管家的目光。
沈管家点头,“对,他们不斗起来,咱们怎么坐收渔翁之利?再说了,现在的七少爷非比寻常,以前那样低调的一个人,现在突然不隐藏实力了,可见他有足够的实力,才不怕。另外,对面的青峰侯府也有了动静,带来不少人,那可是七少爷的支持者。”
沈百万犹豫不决,“别轻举妄动,三姨娘必须活着。我正是因为娶了三姨娘之后,才结交权贵,发达起来的。那可是大师批命的,可不能胡来。”
沈管家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是,老爷。”
沈冰竹早晨穿戴一新,准备进宫。
在门口,遇到了柳依依。
他们都是骑马的,虽然冷,但合礼数。
“天这么冷,怎么不多休息?”沈冰竹问道,看向柳依依冻得发红的鼻头,十分心疼。
柳依依轻笑,“我是青峰侯之女,现在来京城,要请求见皇后谢恩,还不一定今天就能见到皇后,故而,我可以稍后去逛逛。你忙完之后,可以去找我。”
“好”沈冰竹点头,“找个暖和的地方,别一直在外面冻着。”
“我知道了。”柳依依回答,转头看向沈冰竹,轻笑问,“你们沈家昨天很忙活啊?”
沈冰竹摇头失笑,“是挺乱的,烦人。”
“的确是。”柳依依点了点头,“怪不得你不愿意留在沈家,那样的氛围,的确很恶心人。可是三姨娘的安全,要保障吗?”
沈冰竹轻笑,“放心,我自有安排。”
“需要我帮忙吗?”柳依依问道,愿意给沈冰竹提供帮助。
沈冰竹摇了摇头,“不需要,你开开心心就好,这些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好。”柳依依应下,虽然沈冰竹这么说,但柳依依仍旧做好随时帮忙的准备。
等到沈冰竹走后,唐氏叫来李嬷嬷,“昨天动手了吗?”
李嬷嬷点了点头,“饭菜和浴桶里全部下毒,想必现在七少爷已经中毒了。”
唐氏冷笑,“那是慢性毒药,等过了年,沈冰竹可能还会外放出去,死在路上或者死在任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嬷嬷点头,“李神医的药,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夫人,您跟老爷之间真得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唐氏眼露恨意,曾经有多么爱慕沈百万,现在就有多恨。当初她嫁给沈百万这样的破落户,就是希望能够跟长相英俊的沈百万双宿双飞,恩爱到老。
可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不记得你的好,更加不记得你的恩情,反倒是在发达之后,就对她多加挑剔。这些年更是弄了那么多女人和孩子恶心她。
现在又为了其他儿子,想要磋磨她的儿子,甚至还想剥夺她儿子的继承侯府的权利。她不能让,也绝对不让。
想想一早就离开家,被沈百万送走的沈老九,再想想那些年纪还小,全部被沈百万严加看管读书的庶子们,唐氏就不能平静。
这是觉得她儿子不成器,想好好教养其他儿子,继承整个侯府。
这怎么行?
当年她对沈冰松放松警惕,让他逃之夭夭;以前她对沈老七不在意,觉得他翻不出手掌心,再一次让沈老七羽翼丰满,跟她斗起来。
现在绝对不给沈百万机会!
对付那些庶子和侍妾,都是扬汤止沸,并不上釜底抽薪。
既然如此,那就釜底抽薪吧。
一不做,二不休。
唐氏在沈百万的饭菜里下毒,得知沈百万已经吃了有毒的饭菜之后,笑得狰狞,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不能自已。
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她活成了这样。好在还有儿子女儿,还有沈家巨额家产,以及爵位。
沈冰竹觐见周平帝,柳依依请求作为勋贵家眷,可以请求见皇后。本来柳依依以为不可能这么快见到皇后,正准备走个过场,就去逛街。
可没想到很快得到回复,去凤栖宫拜见皇后。
柳依依颇为惊讶,不过既然皇后见她,她就过去。
沈冰竹还在等待周平帝的召见,对柳依依点头,“之前的规矩礼数,你都学过了,谨言慎行。”
“好。”柳依依回答,然后不卑不亢地走在内侍和宫女的身后。
皇后身边的宫女春红,以为柳依依是个穷乡僻壤的姑娘,没啥见识,但此时见到之后,颇为吃惊。一言一行,颇有气度。
即使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观澜公主,得到皇后的教养,养成的气场,也比不上这位西南来的侯府之女柳依依。
观澜公主翘首以盼,“母后,这柳依依就是上次拒绝父皇赏赐的女子吗?”
皇后娘娘轻笑,点了点头,“正是,上次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十岁了,不知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