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帝的圣旨到了没几天,官府发过来的喜报,到了西南府。
沈冰竹亲自来青峰侯府,借着恭喜齐恒之考上进士的机会,来见见柳依依,“侯爷,齐先生已经高中榜眼,按照惯例会留在翰林院。以齐先生的谨慎和努力,未来必然能够宏图大展。”
柳黑熊最近春风得意,不仅得到皇帝的嘉奖,而且还巩固了他在西南府军队领导控制能力。此时又听到这个好消息,非常惊喜,“好,二弟好样的,之前我就知道他是个会读书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沈冰竹轻笑,“我之前也跟宋相说了,会关照齐先生。路途遥远,朝廷给的假期,不够来回,我估计齐先生可能不会回来。”
柳黑熊点了点头,“说的是,京城大,居不易。以二弟的性子,在当官之后,也不会继续住在我的府上,我得给夫人说一声,让她二弟多准备一些金钱。在京城居住,也能宽裕一些。”
这是柳黑熊和齐恒之的事情,沈冰竹不插嘴。
于氏在得知丈夫考中榜眼之后,顿时喜极而泣,同时也多了几分得意。
“诗语,收拾东西,咱们去京城。”于氏已经等不及丈夫来信了,迫不及待,现在就过去。
齐诗语也很高兴,“娘,您别急,我的婚事就在九月,到时候再回来操办婚事吗?”
于氏听到女儿的话,十分后悔,当初丈夫不愿意给女儿定亲事,但她却看上了青峰县王员外的儿子,也是读书人,小小年纪已经是秀才,家业颇多。
可现在丈夫考上进士、而且还是榜眼,天生就是做大官的。给女儿定了这样的一门亲事,有些低嫁了。
于氏看向齐诗语,然后压低声音说:“诗语,你想嫁到王家吗?如果你不想,那我就去给你退亲,咱们去京城,那里有更多青年才俊,一定能够给你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说不定还是进士呢!一成亲,就能是官家夫人了。”
于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万一那王家的小子考不中进士,她女儿岂不是一辈子做不了官夫人了?
齐诗语听到这话,顿时恼羞成怒,这几年她经常跟柳依依和孙氏来往,学会做人做事,而且王公子一表人才,而且还经常给她送一些东西。父亲进京赶考的时候,王老爷还送了上千两银子的程仪。
可娘亲倒好,父亲一考中进士,立即就看不上王家了。
娘亲也不想想,当初这么亲事,还是娘亲请侯夫人做媒,帮忙说的,否则青峰县王家还看不上她呢!
“娘,您千万别这样做,要不然又要把我爹气个半死。”齐诗语现在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家,长相甜美,也比于氏精明几分。
于氏不以为然,“怕什么?那王家就算青峰县的首富又如何?咱们家也不弱,你爹是青峰侯的兄弟,现在又考中了榜眼,必然要在翰林院做事,成为天子近臣。就算我们现在退婚,王家那边就算不乐意,但也不敢反抗。”
齐诗语气的呼吸急促,尽量放平语气跟于氏说:“娘,爹一考中,你就退亲,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过河拆桥,那就是跟红顶白,对爹影响也不好。
另外,这是侯夫人做的媒,你就算不顾及王家,难道你不想想夫人的看法?那王公子对我有心,我觉得王公子挺好,知根知底的,总比你在京城给我找的那些素未蒙面,不知底细的人好。”
于氏自以为给齐诗语考虑,想让女儿也能做官夫人,但没想到女儿根本就不领情,“你啊,还是年纪小,不知道轻重。有的人一辈子就是个秀才,考不中的。这事情就算我做得不地道,得罪了侯夫人,但不是还有你爹吗?
看在你爹的份上,你大伯和大伯娘也不会多计较的。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我这就派人把王家的庚帖送还回去,退亲,然后咱们一起去京城。”
齐诗语气得眼睛红了,都不知道怎么劝?
爹爹不在,娘亲根本就不停她的话。
齐诗语思来想去,觉得不能由着母亲,然后气得跺脚,“反正我不退亲,爹爹要是在,也不会同意。我劝不住你,我去求夫人。”
说完,齐诗语就跑走了。
齐诗语担心,跑得慢了,母亲真得派人去退婚。
于氏见到女儿不仅不听话,而且还去找孙氏出头,顿时气得喘不过气来。这个死丫头,根本不知道她的一片苦心。
她的父亲是个秀才,一辈子考了那么多次,别说进士了,就连举人都没考上。
她娘到死都没有看到她爹当官,挣个诰命,那些话都是她父亲糊弄她的母亲。她不想女儿也这样,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
齐诗语一边跑,一边哭,跑到了正院。
孙氏身边的大丫鬟看到齐诗语哭得伤心,连忙问:“诗语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遇到难事,别憋着,还有夫人呢!”
“我想见大伯母。”齐诗语希望能够得到长辈孙氏的帮忙,不希望退婚得罪人,也不希望影响爹爹。
大丫鬟点头,“那你稍等片刻,我问问。”
大丫鬟进去说了齐诗语哭得难过,想要求见夫人,孙氏和柳依依,柳黑熊都很疑惑,刚刚传来齐恒之成为榜眼的好事情,怎么会伤心地哭了呢?
不应该喜极而泣吗?
孙氏点头,“让诗语进来。”
等到大丫鬟出去之后,柳依依大眼睛了然,“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孙氏问,面露好奇。
柳黑熊也看向柳依依,“快说,诗语怎么了?”
“我猜测是诗语姐姐的婚事有变,二婶那个人一有好事就得意忘形。当初二叔刚考中举人的时候,二婶就巴巴地请娘亲出面做媒,给诗语姐姐说了青峰县的首富王家公子。
现在二叔考上进士,而且还是榜眼,以后前程似锦,估计看不上王家了。”柳依依一语中的,跟于氏相处这么些年,对于氏了解。
听到这话,孙氏闷笑,“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