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粉墨登场

许许多多年后的某个冬日黄昏,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些阴冷,杜断躺坐在藤椅上,想去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毛毯,却力不从心。

无奈时光如水,杜断也已经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望向窗外天际边如血的残阳,不禁悲从中来,浑浊的双眼也渐渐湿润了。

“多么希望上天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让可以回到五十年前,回到那段让我永生不能忘怀的时光,或许可以改变、或许可以挽回、亦或许不会错过……”

……(五十年前)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凡人歌》,而杜断却仿佛一个痴呆一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只是觉得就这样傻傻的发着呆似乎可以暂时忘掉那些烦心琐事……

杜断的职业是作家,对,就是那种整天宅在家里,在电脑上胡编乱造写故事的人,作家的名号听起来挺高大上,但却终究逃不开茶米油盐的现实……呵,谁还不是为那几两散碎银子奔波着呢……就像杜断时常自嘲的那样,说到底他就是个“文化盲流”……

至于眼下,杜断的所谓烦恼,直接关乎他的“饭碗”,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似乎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创作灵感,无论如何努力,大脑里就是一片空白,硬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编辑部那边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违约意味着什么,就连小学生都知道。

哎……真是烦透了……

……

“客官醒来,客官醒来……”昏昏沉沉之中,仿佛有一个奇怪的声音飘飘忽忽的钻进了杜断的耳朵里。

“幻听……一定是那两瓶啤酒作的怪……对,没错儿……”

只是,很快的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在杜断耳边响了起来,就好像是只蚊子围着你,嗡嗡的,令人心烦意乱……

“客官……客官……”

“我去,客你个大头鬼……难道老子这么倒霉,喝瓶啤酒就碰到假酒啦……”杜断实在受不这种错乱,于是,猛的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然而,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景物,差一点就把杜断惊的跌倒在地上。

因为,杜断面前再也不是自己那间简陋无比的出租屋了……而……而变成了雕梁画栋,装修古朴,陈设考究的中式豪宅……甚至杜断闻到了浓浓的酒香,以及……以及听到了似有似无、似远似近的滔滔水声……杜断竟然身在一座酒楼之中……

“怎么……我这是怎么啦……难道在做梦?”杜断断定这一切都是幻觉,于是本能的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哎呀……”那钻心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就在这时,忽然又传来了什么人念诗的声音,声音沧桑且带着微微的醉意。

“是……是谁……”杜断慌了,猛然转过身体问道。

见鬼啦,竟然真的有一个人……

就见在紧挨着窗边的方桌旁,一个人背对着杜断坐在那里……

那人身材似乎不高,居然一身古装打扮,此时正在自斟自饮,刚才那些话应该就是出自他口。

“诶……客官……您醒啦……”谁知,这时又有一个声音贴着杜断冷不丁响了起来。

杜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扭头一看,竟然又是个古装打扮的男人,此人五短身材,圆盘大脸上嵌了一颗酒槽鼻子,那样子着实让人看了不爽。

那人见到杜断终于有了反应,便缩了一下脖子,挤出笑脸说道:“客官,您看……这酒菜您可满意……要是满意,可否……”说着他还伸出了一只手,“本店规矩,新客概不赊账……您看……”

“结什么账……老子在自己家喝酒,还要结账……搞什么飞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杜断完全搞不清状况,刚要质问是不是什么人故意搞了什么恶作剧,可低头一看,却看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原本的酒瓶子,变成了一碗浑浊的液体……

“小二……给我拿笔墨来……”就在这时,身后那个人突然又高声喊了一句。

“您稍等……”小二听到那人招呼,先撇下杜断跑了……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而之后,那个人刷刷点点在墙壁上写下的四句诗,彻底让杜断的惊讶值直接爆表……

“你是宋江……”杜断惊呼出了声,而那人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慢慢的转过了身。

眼如丹凤,眉似卧蚕,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关键是他黑里透红的脸颊上那标志性的烙印,完全和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的天……见鬼啦……竟然让我遇到了宋公明……难道……”杜断完全清醒了,可就是说不出话,只能张着嘴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或许是杜断的样子太过猥琐了,自称宋江的中年人竟然皱起了眉头。

“这位仁兄……认识在下?”那人提高了音量,尽管神色有些颓废,但眼角眉梢依旧透出一种不寻常的气质。

“我……噢……这……不……”杜断根本不知道如何应答,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而且还要和一个存在于一千多年前的人对话是怎么可能的,简直就是荒唐啊!

“哎,也罢……宋江潦倒之人,早已不比从前,又何故自作多情呢?”宋江却没有理会杜断,而是自言自语了起来,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至于杜断则已经完全石化了,时空错乱让他的脑子里乱成了浆糊。

“难道真的有穿越,难道自己莫名其妙之间到了大宋朝,还莫名其妙的遇见了及时雨宋江……”

“天呐!”

“客官……你这酒菜钱……”

还是店小二不耐烦的呼唤声,生生的把杜断揪了回来,那张大脸上写着“给钱”。

“他……他去哪里啦?”然而此刻视线中却不见了宋江,杜断急忙问道。

“谁?噢,客官是说那个贼配军……走啦!哼……一个牢城营里的贼配军,没事儿,乱写个什么鸟诗……”

“对呀……诗……好像确实有过……”杜断一心求证,一把推开了小二,跌跌撞撞跑到了那面墙下。

墨迹未干,字迹清楚可见,不错,而且完全与书里的记载一字不差……

“这里是浔阳楼,在江州……”杜断大声问道。

“那是当然……客官莫非醉啦!”

“我去,我真的穿越啦……”杜断喃喃自语,那种滋味说不出是惊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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