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见对方有点激动,只能一摊手,无奈地表示,“前辈,修者有红尘炼心,也有孤独求索,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您不这么觉得吗?”
“我不这么觉得,”镜灵这些天不见,显然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你们那叫修炼,我这叫等死,没有灵石我怎么修炼?你给了我演天镜又能如何?”
冯君不想说话,反正那个护符就一直挂在他的胸前,只要能扛住那么一下,他有的是应对手段,说到底,还是因为有太空舰队在,否则他现在没准已经偷跑回地球了。
他就不信以守护者的实力,再加上那些极灵的补充,给不出更多应对这位的手段。
不过想了一想,他觉得不要刺激对方太狠,所以很诚恳地表示,“前辈,就算您一直在火星待着,也不代表就没有机缘了,机缘此物,玄之又玄,没准您就绝处逢生了呢。”
镜灵听了这话,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两天它确实是在思索这个突来的因果,能白得一面演天镜,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这越发增加了它获取灵石的欲望——此前它还有点咸鱼,单纯的魂体不会有太大发展。
所以见到冯君的时候,它甚至有点想夺舍,这真不是假话。
可是有了演天镜,它的想法就多了,恨只恨那坑货居然给小金丹装备了很多好东西,以至于它是真的没有把握留下这个小家伙。
事实上,它也回味过冯君的话,体会出了里面的暗示——有四万多岁的朋友,还会同其他人,打上了元婴的宗门,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次见冯君要离开,它主动来打个招呼,原本是个亲近的行为,还想让他给那位捎两句话,最后再问一问什么时候再来。
哪曾想对方表示,以后都不会来了,给出的解释也非常合理,它的心态终于彻底爆炸——你不来,我怎么办?再面对着黑乎乎的太空,沉寂几千年吗?
它并不怕寂寞,对修者来说这太正常了,它害怕的是看不到希望的寂寞。
原本镜灵还有一点点侥幸心理,觉得对方可能是在使用什么手段,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没谁会舍得白送出一件古器去,哪怕这古器是受损的。
但是当冯君建议,要它静待“绝处逢生”的机缘,它已经是在爆炸边缘了,“绝处逢生……如果逢不了生呢?”
冯君一摊双手,“这总不能让我来担保吧?机缘不够,还能怨外人?我做得很不错了。”
黑雾闪动一下,一面镜子出现在了冯君的手上,正是他前不久送出去的演天镜,“带着这镜子回去,我要跟守护的那厮聊几句,近万年不见了。”
然后那黑雾就化作一团旋风,钻进了演天镜里。
冯君怔了一怔,“这是……分神?”
“当然是分神,”镜灵的意念在冯君脑中响起,“许多年不见,谁知道那厮变成什么样了……万一转了魔修,对它来说,我就是大补之物。”
这么开玩笑,有点过吧?冯君心里嘀咕。
不过转念再一想,这两位可是修为类似的存在,又不像我这种小修,怕这怕那的。
冯君穿着机甲跃入空中,抬手一摆,将偌大的十七艘战舰的结合体,硬生生地收进了灵兽袋,整个过程干脆利索,相信对方就算是多角度高速拍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机甲杂物仓里的演天镜中又传来一股意念,“好大的灵兽袋……都快媲美袖里乾坤了。”
冯君闻言有些好奇,“你见识过袖里乾坤?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吗?”
镜灵却是不肯多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不该赶路吗?”
“没必要赶路,”冯君沉声回答,“我有挪移神通,可以瞬间抵达地球,不过回得太快,容易让那些凡人们生出无关的猜测,我觉得还是适当藏拙的好。”
“区区凡人,你还是真照顾他们,”镜灵不以为意地嘀咕一句,然后出声发问,“要不聊会儿天吧……你真有昆仑的仿品阴阳镜?”
“真的有,”冯君沉声回答,“在我庄园里,不过也是破损的,是出尘期就能使用的。”
“档次还真够低的,”镜灵毫不犹豫地表示,“只冲这一点,昆仑的山门就活该被你打破,居然这么侮辱古器。”
冯君也不着急回,就跟它聊天,“你跟番天印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镜灵却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过去的事了,说它有什么意义?那仿品阴阳镜,能给我看看吗?”
又来了!冯君苦恼地皱一皱眉,这一刻,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心里的感受,就是想让对方也感知到,但是表达出来的意念却是,“呵呵,一件损伤的出尘期法宝,送给前辈也无妨。”
他这么“阴阳怪气”,搞得镜灵也有点不爽,不过它还是表示,“多谢小友了,此物可能于我有用……你所需要的法宝,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
有思路了吗?听到这个,冯君就来了兴趣,“前辈可否陈述一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镜灵还真的没有吹牛,等待的这几天里,它也确实盘算了一番,该如何实现冯君的要求——如果能够从正当渠道获得灵石,谁愿意落下坏名声?
尤其是事实已经证明,眼前的小家伙虽然修为不高,却也不是它能够任意欺凌的。
于是它就一项一项地跟冯君解说了起来。
简而言之,在它看来这个法宝并不是很难炼制,它也有信心完成,现在遭遇的问题是,有些思路捋得不是很清,缺少了一些关键的操作模式。
就是说它具备了足够的技术底蕴,但是缺乏整体的综合解决方案,就像冯君想的那样。
不过冯君在谈论中,发现了另一个意外,修仙界在数据运用上,可能不如人族联邦和地球,但是同时,他们在数据细化的智能性上,远超人族联邦和地球。
打个比方说,玉孢天虫这种奇兽,想要描述出它的全部特点,并且推演出它在战斗中遇到各种情况时,可能做出的各种反应——只这么一个要求,就可能会让地球界的超算宕机。
但是对于天琴修者来说,输入一段意念就解决了——我所知道的奇兽,它应该是这样的。
没错,颐玦一个意念直接传输进法宝中,玉孢天虫的资料就完善了。
而且在模拟人族和玉孢天虫对战的时候,甚至不需要法宝有多么强的运算能力,颐玦输入的那段意念,就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小的运算单元,她提供的消息可以自行运算。
对于地球界来说,资料库和运算是两回事——一个是硬盘一个是cpu,甚至资料库结构不合理,提取难度大的话,会影响运算能力,但是在天琴,资料库自己就能运算。
反正对冯君这种文科僧来说,天琴修者对数据的处理方式,根本不能用地球科学的逻辑来解释,两个文明的构建平台就不一样。
不过他也隐约想到了,为什么修真文明不把科技文明放在眼里,修真文明真要往科技方面发展的话,绝对能吊打科技文明。
他和镜灵聊了整整两天,居然把法宝的雏形设计了出来,镜灵负责整体规划,他负责解决各个环节的处理思路,而双方又一起负责将功能具化的炼制思路。
不过在最后的环节,经常能听到镜灵的吐槽,“拜托,你怎么也是一名人族修者,怎么这炼器的水平,还赶不上我一个天生精灵?”
冯君也不服气,“我喊那么多声前辈,你当我白叫的?你说你活了这么久,知道得多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镜灵心里清楚,自己的炼器知识还真的很差,根本配不上它的岁数和修为,当然,跟普通的元婴甚至出窍来比,它的炼器水平当得起“尚可”二字——如果对方不主攻炼器的话。
有很多常识性的东西,它自己不懂,但它知道是常识,可是冯君居然也不懂,这就让它抓瞎了,“我走的根本就不是炼器的路子好不好?我是主阴阳掌生死的存在!”
冯君的嘴皮子也便给,“那是谁说,帮我炼制这个不难?你看那中间的关键环节,全是我提供给你的思路,你还好意思抱怨我?”
镜灵虽然不精通炼器,但是他对修者的思路很了解,“你可拉倒吧,明明是你借鉴了科技文明的思路,偏偏搞得像是原创似的,我只是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想过而已。”
一边斗嘴一边设计,经过两天两夜的头脑风暴,法宝的炼制,居然有了明确的路线。
到这个时候,冯君也要回了,“我要挪移了,你不是要观察吗?准备好了没有?”
“稍等,”关键时刻,镜灵又来了一个稍等,“我这算殚精竭虑地配合你了吧?”
冯君点点头,“前辈您有话就说,您很努力了……除了炼器知识差一点。”
镜灵跟他混成这么熟,肯定也是有想法的,“挪移过去的时候,你先别跟那家伙说,我已经到了地球……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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