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播完，《新网络时代》的收视率3.85，而《士兵突击》的收视率则达到了2.91。
之前看似不可追赶的差距，似乎正在一步步被拉近。
许辉火冒三丈，一掌拍在桌子上：“谁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收视怎么还没破4？！”
按理说第一天就已经达到3.65，磨蹭了两三天还在3.8附近，收视率增长的速度明显放慢，这和预期也相差太多了。
现在为了保障收视率，一般这种高价剧都会在合约里签类似对赌的条款，如果收视率达不到预期，恐怕后面这钱就难要了。
电视台已经有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要知道收视率可是电视台的命根子，收视不行，广告商就要撤，到时候没了广告商，台里可就要艰难度日了。
再看着隔壁《士兵突击》涨势喜人，许辉心中更是无法忍受。
“许总，目前网上口碑不太好，如果再不想办法，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收视率不太乐观。”
会议正进行到一半，许辉就接到了明珠卫视张副台长的电话。
电话里，张副台长的态度很坚决，他们花了将近500万集的价格，要的就是收视率的保证，现在涨幅明显疲软，必须要尽快解决。
“我那边广告商可都催得紧，这剧收视率要是上不去，后面那些款可就难办了。”
言语中颇有威胁之意。
许辉尽管心中不喜，还是安慰道：“最近剧情可能平淡了些，您放心……”
“老许，大家都是熟人就别说这些了，要知道去年的《天下第一》每集才卖了400万！”
听着对面的忙音，许辉暗骂一声，当初买剧的时候，顿顿大餐，美女作陪，红包也没少给，现在翻脸不认人。
他也只好把气撒到了在场的这些人身上。
“你们马上想办法，一周之内收视率必须有明显起色。”
没人回话，会议室一片安静，这不废话吗，网上口碑早崩了，评分6.3，还在往下掉。
只剩下男女主的粉丝苦苦刷着好评，哥哥帅，妹妹好看，这对cp的糖我吃了。
真是好笑。
还有人讨论剧情吗？
那还真有，其他营销号吐槽剧里的雷点，那评论还真不少。
什么“年度最尬剧”；
“让人自戳双目的表演”；
“谁的国民哥哥，反正我不认”等等。
就连公司自己的员工都不追，还指望其他人看？
“怎么都不说话？一周之内，我要看到成绩，否则都给我滚蛋，听见了吗？！”
“是，许总。”
回应他的是稀稀拉拉的声音，等散会令下，大家逃也似的离开，只留下他一人在屋里。
马德，没一个靠谱，许辉越想越气，感觉养了一群草包。
“许总，您这会忙吗？”
门口站着一人，是刚才参加会议的，好像是叫……是叫辛亮。
“哦，你有什么事吗？”
辛亮走进会议室，回手关上了门，颇有些鬼鬼祟祟。
等他走近些，低声说道：“许总，我有办法能让收视率涨上来。”
“哦？！”
“只是这办法，有点……有点触犯公司制度。”
许辉不动声色，示意他坐下，继续往下说。
辛亮得了暗示，大着胆子继续说起来：“既然剧的质量已经这样了，那我们不如另辟蹊径，直接从统计数据上下手……”
“你是说，找索斯特？”
索斯特是国内唯一一家收视率统计机构，许辉没想到辛亮这么大胆，竟想出这样的办法。
“不不不，许总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从那些样本户入手，花点小钱，让他们锁定明珠卫视。”
这倒是可行，现在机构采用的方法老掉牙：样本到户，按户统计。
很多地区，只有几百户样本家庭，也就是说只要能干扰到十户，就能影响当地百分之几的收视率。
“可……这些样本户，应该都是保密的吧？”
许辉问出这话，已经是动了心。
辛亮神秘一笑：“许总，您还不知道吧，现在有公司专门做这个业务，人家和索斯特是这个。”
说着他两手勾在一起，做了个手势。
许辉倒早有耳闻，同行吃饭聊天的时候，有人提过那么一嘴，他们家大业大，哪里考虑过这个，听完也就忘掉了。
没想到转来转去，竟不得不面对这个选择，万一被查出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却首先是谢总指责自己不够果断的场景，这样的画面时刻萦绕着，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许辉咬咬牙：“你和他们很熟吗？”
“我有个同学，就是这家公司的。”似乎看出了许辉的犹豫，辛亮马上说道：“您放心，绝对安全。”
“好，你去联系吧。记住，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许总。”
辛亮转过身，阿谀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换成一脸鄙夷。
这点胆量都没有，怪不得当了一辈子的二把手。
公司很快发了一则任命通知，辛亮被升为营销宣发部的副总经理，全面接受《新网络时代》的后续营销工作。
第四天，《新网络时代》收视率3.83，首次出现下跌的现象；
而《士兵突击》则达到了3.22，双方差距又缩小不少。
西京刘主任给范小山打电话庆贺的时候，范小山也正在一个庆功宴上，四周声音吵杂，欢呼声此起彼伏。
“刘主任，同喜同喜，你们满意就好。”
刘主任当然满意了，收视率曲线那叫一个漂亮，谁说军旅剧没人看？
范小山挂断电话，现场一堆人起哄：“发红包，发红包！”
《疯狂的赛车》总票房3.25亿，按照当初范小山说的，每人都能领到10万红包，现场来了足有40多人，这不得发个几百万？
说到就要做到，范小山直接拖来了一个行李箱，为此还找了几人“保驾护航”。
行李箱打开后，满满地全是钞票。
这下大家的情绪更加高涨了——“哇哦~~~~~！！”
“范总，我爱你！！！”
这句话惹得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大伙排着队，开始领钱，看的酒店服务员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