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将作监

种练与蔡京在入宫之后又等了好一会,赵佶这才悠悠来迟宣众臣入殿上朝。

因为昨日夜里种练与赵佶早已商量好了封赏,所谓的朝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所以种练也就没把其放在心上。

反倒是蔡京和朝堂之上的其他大臣,在听到了赵佶真的只是给童贯封了个侯爵之后,都有些奇怪的看了那站在大殿众臣前的童贯一眼。

只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又转移到了童贯身旁的种练身上,只因为赵佶在宣读完了对童贯的封赏之后,紧接着就念出了封种练为将作监奉旨建造艮岳,同时准其建立锦衣卫,以及让其与童贯一同下江南巡视的任命。

赵佶的这旨意一出,殿内的众臣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不少大臣站出来对着坐在皇位上的赵佶开口劝道,修园造林乃是劳民伤财之事,如今我大宋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国库空虚,还望陛下以天下百姓为重,莫要为了一己私欲而有伤国本。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越来越多的大臣站了出来想要让赵佶收回成命。只不过他们的这些谏言却很快就被赵佶的一句,这建造艮岳的钱朕不会从国库里拿一分就是了,给堵回去了。

而显然赵佶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与朝中的重臣多做纠缠,在宣读完了这些事情,又下旨给了全军将士许多赏赐之后,就立刻一挥衣袖示意众人可以下朝。

见状,站在大殿上的诸位众臣也只能无奈地在喧了一声退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开紫宸殿。只是在离开大殿的同时,不少文臣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走在一块的种练,童贯以及蔡京三人。

毕竟官家是圣人,圣人是不会犯错的。所以修园子这种楼民伤财的事情,肯定是官家身旁的这群奸妄的主意。

只不过对于这些文臣不善的目光,种练等人倒是不在意,与蔡京和童贯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着大殿外走去。

待到出了禁中之后,蔡京这才在上轿子之前开口对着自己身旁的种练和童贯道:“此番童将军与仲德大破西夏而归,实乃我大宋之幸事。所以老夫今晚欲在家中设宴欢庆,不知二位是否赏脸啊?”

“哈哈,元长兄,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拘谨。放心吧,今日的晚宴我与仲德一定会按时出席的。”

在听了童贯这话以后,蔡京才大笑了两声然后转身上了马车。而眼看着蔡京的马车已经走远,种练这才翻身上马对着童贯抱了一拳然后说道:“童将军,在下还有要事要先去城外驻扎着的大军中一趟,就不多做相陪了。”

“哈哈,种德放心去吧,还是官家的事情重要,正好咱家今日还有一些在京中的友人得拜访。”说完,童贯也不多做停留,对着种练抱拳还了一礼之后,就策马朝着反方向行了过去。

见状,种练摸了摸怀中自己从赵佶那得来的诏书,然后便也策马朝着汴梁城外大军驻扎着的方向赶了过去。

种练此此进京大约带了一共两千种家精兵,这些人大多数是种师道身旁的亲卫,例如种熊和他手下的兵士。但也有几个是种练根据前世的印象从选进来的名字比较熟悉的人,就比如那后世大名鼎鼎的韩世忠。

按照大宋的律例,是不允许除了禁军外的军队逗留在汴梁城中的。可现在有了宋徽宗赵佶的旨意,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这两千种家军摇身一变就成了有了编制的天子亲卫。

当然除了所谓的天子亲卫之外,这两千人从今往后也就是种练的亲兵了,也是他日后最主要的依仗。

毕竟要知道,从西军出身的兵士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从小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他们论起马上拼杀来,可丝毫都不虚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种练能弄来足够的马,他在倾客之间就会拥有一支足有两千人的精骑。

策马到了城外军队驻扎的地方,种练刚一进军营便看见营中一大堆人正聚在一块围着一张小桌子大声喊叫。

待到走近了些种练他这才看清了,原来这群人是在聚着一块打叶子牌。而在这群围在一块的人当中,有一个人的神情则是格外的激动,甚至连上衣都已经脱掉,此时正赤裸着膀子站在桌旁大喊大叫。

种练定睛看去发现那人却正是自己亲自招进来,历史上那和岳飞齐名,宋朝七个异姓王之一的韩世忠。

“直娘贼,俺就不信今个运气能一直这么背下去。哪位好大哥,再借俺韩世忠两锭碎银,等到朝廷赏赐发下来了,俺一定先还他。”

韩世忠此话一出,周围立刻有一个精壮汉子笑骂道:“韩泼皮,你这前前后后都借了快有十几锭碎银了吧,你确定等会官家发下来的封赏能还得足?我看你这马粪一样的运气就别在这强撑着了,赶快下去给弟兄们把位置让出来吧。”

这精状汉子此话一出,周围的众人也是跟着哄笑了起来。只不过很快,他们的笑声就小了下去,因为有不少眼尖的人看到,不知何时种练已经策马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韩泼皮,若是本将借给你两锭银子,那你真能有把握赢下来这把叶子牌吗?”

“当然,哪有小孩一直哭,哪有打牌一直输。俺韩世忠把话撂在这,要是下把再输了,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叶子牌。”说着,韩世忠就转过身望去,想看看是哪个兄弟慷慨解囊助自己一臂之力。却不曾想,一回头就看见种练正坐着马上笑呵呵地望着自己。

“种,种小将军……”

大宋军中其实是禁赌的,虽然士兵们平时根本没把这条例放在心上,但无论再怎么说,当着自己的长官聚众赌博有些太过火了。

立刻抱拳对着种练行了一礼,韩世忠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赤裸着膀子,赶忙想把衣服披上,却不知道哪个杀千刀已经把自己的衣服给偷偷的藏了起来。于是一时间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停的用手挠着头。

不过种练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从怀中掏出两锭碎银扔给韩世忠,开口说道:“刚刚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这把赢不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叶子牌了。”

有些慌忙地接住种练扔过来的那两锭碎银,韩世忠在其的注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又重新做回了赌桌之上。

很快,心不在焉的韩世忠就不出意外的又输掉了这把牌。见状,种练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揶揄的开口道:“记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可别再碰叶子牌了。”

说完种练也不在与韩世忠多做掰扯,直接开口让他去寻种熊,然后把军营之中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之后,才从怀中拿出了那一份赵佶颁下来的诏书当众读了出来。

而在听到了自己等人变成了赵佶亲卫之后,在场的众人脸上也是立刻带上了掩不住的喜色。毕竟再怎么说成了皇帝的亲卫之后,肯定是不用像原来那样担心每年的粮饷被欠拖了。

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种练将手中的诏书递给了种熊,然后径直的对着他开口吩咐道:“你带着这份诏书,先领着他们去汴梁城的东郭寻一块地方驻扎下来。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你们是替当今官家过去造园子的。”

“是。”从种练的手中恭敬的接过诏书,种熊立刻转身准备带人往汴梁城的东郭赶去。

只是刚刚转身,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却听见种练又开口说道:“驻扎下来之后,每日留一半的兄弟驻守就行了。差不多就是这两日皇上的封赏就该下来了,咱们西军的弟兄在西北边境和西夏人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好不容易来了这繁华的大宋汴梁城,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了。”

种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所以自然是被离得近的一些兵士听了过去,于是人群之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小范围的欢呼。

对着四周那群兴奋的大叫的兵士摆了摆手,种练并没有在军营之中多留。他现在除了锦衣卫的头领之外,身上可还兼着将作监替赵佶建园子的职责。

于是在出了军营之后,便一刻也不做停歇的调转马头,朝着汴梁城中负责总管园林建造的少府监的位置赶了过去。

少府监的位置在汴梁城西北的一个角落里,那里位于汴梁城的背阴之处。再加上地势低洼,所以下雨时难免会有积水。这就导致了整个府邸前的青石和牌匾上都染上了青苔,整个少府监都常年透着一股霉味。

等到种练骑马来到这里已经是快要到了午时,只是官署里面却只能看见稀稀两两的几个人影在走廊下无所事事的闲聊。

下马走进官署里,种练有些嫌弃的挥了挥手,他很不喜欢这股霉味。

刚刚走进去,那些原本在走廊下聊天的官员立刻就有些好奇的将目光朝着他投了过来,看他们这样子,很显然平日里这地方是没有外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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