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官员,在张居正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外。张居正走在最前方,他步履匆匆,很快就来到了李太后和万历面前。
本来还有些慌张的李太后,在看到张居正时,终于轻松不少。
张居正当下就朝着李太后行礼:“陛下,太后,勿虑,有臣在,乱臣贼子翻不了天!”
随后,他带来的那些文官们,把万历和李太后团团保护着。
在保驾护航一事上,这些文官们可最愿意干,干的好的话,那可是能名留青史的。
话音落下,张诚也带着东厂、锦衣卫的人匆匆而来,与张居正带来的人,把乾清宫外面的小广场挤的满满当当。
跪在那里的朱冈等人更慌了,来了这么多人,肯定不能善了了。
新宁伯谭国佐看着越来做多的人,心中对朱冈更厌恶了。
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蠢才废物,真这样下去,恐怕造反的帽子就死死的扣在了脑门子上。
那可是造反啊,一着不慎,就得诛九族。
剩下的那些勋贵们也都是如此模样,心里非常痛恨朱冈,咒骂朱冈这个猪队友。
他们想要解释解释,可周围那些人根本不听。
朱冈更是不堪,脑袋紧贴着地面,瞥了一眼前面的人群,就开始嚎叫:“臣没有造反,臣没有造反啊,冤枉啊,臣没有造反,没有造反啊!”qqxsnew
看这架势,如果今天真的坐实他造反的事实,恐怕当场就能给他法办了。
一家子百十口子人,真要在他手中报销,一想到那个恐怖的画面,朱冈就不敢想。
无论如何,都不能坐实造反之事。
可惜,嚎叫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引来了东厂和锦衣卫的注意。
他们几人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团团围住,包围在里面。
李太后与万历坐在陈礼搬来的椅子上,不动如山,被众人拱卫着。
张居正轻飘飘的看了朱冈一眼,随后向万历和李太后说道:“陛下,太后,此事乃惊天之事,应先移居宫闱,由重兵守护,此事,由臣来处理。”
李太后这才放心不少,看着张居正说道:“张先生是国之柱石,此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又看向张诚,声音尖利了几分:“一定要守住了,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定要按照张先生说的去做。”
说完话,李太后带着万历,急匆匆的去了乾清宫。
张诚急忙让贺山带着侍卫,前去保护万历和李太后。
万历跟在李太后的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张居正和张诚,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等万历和李太后走进乾清宫后,张居正收回目光。
“元辅,刚才太后的懿旨也听到了,杂家就尽量配合你了。”张诚来到张居正面前,说道。
张居正点点头,应下了张诚的话,“既然如此,那当同心戮力。”
说罢,张居正来到了朱冈的面前,当下就让人把朱冈控制了起来。
张居正来到朱冈等人面前,掷地有声,“抚宁侯,新宁伯,镇远侯,西宁侯意图谋反,押入天牢!”
张诚那尖利的声音也紧随其后,“都给杂家听着,把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押入天牢,等候元辅的发落。”
哗啦啦!
东厂、锦衣卫之人一下子涌了过来,把这四人直接控制了起来。
勋贵的特殊地位就代表了张居正很难处理,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把张居正引进来。
造反的口实,就是最好的策略。
况且,万历也用不着和勋贵们直接对上,除了张居正之外,还有一个李太后挡在他面前。
……
抚宁侯、新宁伯、镇远侯和西宁侯造反的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朝堂。
英国公府中,英国公张溶在后院里急的浑身是汗,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
其他的那些勋贵们,就在英国公的后院当中,焦急而又慌张的想着对策。
让抚宁侯等人入宫告状,就有张溶的意思。
王崇古实在是太狠了,一上来就要断掉京营的营生,准备断了勋贵们的财路。
京营空饷,那是铁杆庄稼,只要大明还在一天,勋贵们就能吃一天。
王崇古这样做,就是断他们的财路。
上疏弹劾不一定有用,张溶深以为然,因为如今的内阁被张居正把持,而王崇古又是张居正的人,弹劾收效甚微。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当面告状。让万历明白,王崇古是个祸害,借万历的手扳倒或者弄走王崇古。
可张溶万万没有想到,告状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效果,反而还让抚宁侯朱冈他们落下一个造反的罪名。
这几百年下来,勋贵们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要是给这四人定一个造反的罪名,他们这些人也要跟着吃瓜落。
“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王崇古这厮在京营中胡作非为,把祖宗基业全都弄乱了,现在抚宁侯还落下一个造反的罪名,这以后该怎么办?!”
“是啊,谁说不是。抚宁侯这个家伙胆子是不小,可也没大到造反,这根本不可能!”
“造反要讲证据,空口白牙就说造反,凭什么?这些文官们,实在太过可恶,可恶,这是欺辱我等,欺辱我等,应与他们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啪!”
张溶猛然一拍桌子,怒斥:“闭上你们的臭嘴,一个个的有这个能耐,去给张居正说,别在我这里学狗叫。还势不两立,你当如何?起兵造反吗?啊?!你这边刚起来,戚继光的兵马就能把你打成渣渣,不然你以为张居正为什么要把戚继光从南边调到北边?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只会吃空饷,还会什么?都老糊涂了!”
张溶一番话,就把他们给镇住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见没人再说什么,张溶这才再次说道:“事到如今,不是抚宁侯他们造反之事,而是想想,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还能因为什么,咱们前脚弹劾王崇古,后脚抚宁侯他们就成了反贼,不用想,肯定是他们的阴谋,一起活了这么多年,造不造反,咱们最清楚!”兴安伯徐梦旸说道。
“对,就是。他们没有理由造反,这是污蔑!”襄城伯李应臣附和道。
“是他们的阴谋?凭什么说?你有证据吗?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抚宁侯言语威胁陛下,甚至还动手恐吓,而且这一幕刚好被太后看到。
先前高拱作乱,后冯保造反,主少国疑,你觉得这个时候,太后会怎么认为?难道,会觉得,抚宁侯是在和陛下玩耍吗?”张溶看向兴安伯徐梦旸,严肃的说道。
宫中发生的事,也传了出来。
在贴近事实的时候,出现了一丝偏差。
“……抚宁侯不满陛下,言语逼迫之下,意欲动武行刺,陛下年幼,惊恐之余手中茶杯打落,幸得太后及时赶来……”
张溶念叨着目前得到的消息,脸色再一次的阴冷。
这根本就是无解之局。
威胁皇帝,本就是大不敬,威胁一个年幼的皇帝,更是大不敬。
如此,莫非想做赵匡胤?!
现在皇帝还小,没什么能力,就算饶了抚宁侯,那等皇帝长大了呢?会不会到时候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