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想不同意都不行,在这个封建礼法至上的时代里,长辈,对下辈拥有着绝对的权利。
稍微过问了两句之后,觉昌安就率领着众人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努尔哈赤被觉昌安重点关照。当然,并不是害怕努尔哈赤胡作非为,而是担心他逃跑。
努尔哈赤倒是想跑,可没地跑。他能跑到哪里去?孤身一身,没有了部落的护佑,在这深山老林中,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到处都是敌人,王杲与他们面和心不和,尼堪外兰又不服他们,和他们为敌的部落也不少,落在他们的地盘上,后果难料。
跑到和他们交好的部落,大概率也会被送回去。
如果跑到大明的地界上,要是运气不好,被那些暴躁的士兵砍了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部落,他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少年,没有什么特别。
一路上,觉昌安等人不断的给努尔哈赤洗脑,希望他能以部落为重,希望他能做出决断。
对于觉昌安的这些话,努尔哈赤毫无心情。这次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竟然回不去了。
这就让人很难受。
赫图阿拉。
觉昌安带着众人回去之后,就让塔克世礼敦等人在城中招揽年轻女子。
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孙子,现在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马上就要面临不忍之事,要让他好好的感受一下人生的乐趣。
过了这几天,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当晚,努尔哈赤的房中。
七八个年轻的女子被塔克世塞进了房间,房间中的蜡烛摇曳,昏黄暧昧。
晚饭之时,塔克世甚至还偷偷的给努尔哈赤的饭中加了一些猛药。
房间外面,塔克世安排了数量众多的侍卫,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努尔哈赤逃跑。
虽说这种事情有些过分,可在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
劝说努尔哈赤的效果并不好,所以觉昌安他们就打算先下手为强,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房间之中,努尔哈赤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年轻女子,根本没有什么想法,脑子里全是觉昌安与父亲的话。
“难道,今天晚上之后,我就要失去它了吗?”
看着满屋子年轻女子,努尔哈赤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那是悔恨,那是不甘。
他毫无反应,他心不在此。
可没持续多久,体内的药效就开始发作,他的身体开始滚烫,随着药效的不断发挥,努尔哈赤的眼神开始迷离。
不久,阵阵喧嚣的声音传了出去。
觉昌安和塔克世等人站在外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孙儿啊,你莫要怪我,都是为了部落。如果能把你送进宫中,对我们的好处最大,也只有你可以。”觉昌安叹道。
塔克世听着里面那疯狂的动静,也说道:“放心吧,今晚上会让你高兴个痛快,要是生下了孩子,以后会着重培养。”
今晚的夜很短,觉昌安和塔克世在外面站了一夜。当那些年轻女子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后,觉昌安让人将她们妥善安排。
当所有人走出去后,他们两人走进了房子。
房间里面,努尔哈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脸上满是疲倦。昨夜不知大战多少回合,已经让他精疲力尽,陷入沉睡之中。
觉昌安看着自己的孙子,终究还是下达了命令,让人将还在睡梦中的努尔哈赤连床抬走。
为了能让自己的孙子少些痛苦,觉昌安特意让部落中给驴骟蛋的老手动手。
这老手虽然没有给人干过,可基本原理差不多,于是手起刀落,完美收工。
一道惊天惨叫直上云霄,其中满是懊恼与悔恨。
从今天起,努尔哈赤不再完整。也就是这一刀,昌盛两百余年的大清,最终化为虚幻。
远在京城的万历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安排,竟然挑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
觉昌安的速度很快,除了努尔哈赤之外,他还挑选了七八个少年,这都是部落中最聪明伶俐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父母对于让他们的儿子进宫持同意态度,在这赫图阿拉城中混日子,哪里有进宫混日子舒服?要是哪一天发达了,地位还能水涨船高。
努尔哈赤的恢复速度差不多,也就半个月的功夫,伤口基本上就愈合的差不多了。
等不会再出什么问题时,觉昌安与塔克世带着努尔哈赤他们,以及部落中的辽参、兽皮和马匹前往抚顺。
陈增之前说过,抚顺那边的互市没几天就会改革,现在过去了好几天,也是时候过去试试了。
当时陈增还说,他未来都会待在抚顺城,让他直接去找。
从赫图阿拉到抚顺算不上远,没几天就到了抚顺城外。
觉昌安带的货物之中,数量最多的是辽参和兽皮,但马匹的数量也不少。
反正以后可以用辽参进行交易,那部落中多出来的马匹就没有必要养着了。看书溂
养那么久没什么用处,不仅花钱还浪费时间,索性,将多出来的那些卖掉。
觉昌安觉得自己来的很早,没想到还是来迟了,抚顺的互市本来是在城内,可这次竟然放在了城外。
城池外面的空地上,乌泱乌泱聚集了一大片人。
“怎么这么多人?是谁走漏了消息吗?!”觉昌安跳下马匹,一脸疑惑的看着前方。
塔克世拦住了一个前来贩卖辽参的女真人,问道:“今天这互市怎么这么多人?”
这女真人不认识塔克世,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于是说道:“你不知道吗?现在的抚顺互市,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规则了,只要是个人都能过来,而且,除了马匹之外,还能卖辽参。”
“你挺谁说的?”
“这是图伦城主说的……”
等那个女真人走后,塔克世骂道:“这个该死的尼堪外兰竟然走漏了消息。”
“算了,现在别想那么多。咱们这辽参先放在这里吧,先进城再说,看看公公在没在乎,把重要的事处理了。”觉昌安说着,看向跟在塔克世身后无情打彩的努尔哈赤。
“打起精神来,快随我进城。”觉昌安气沉丹田。
努尔哈赤看向自己的祖父,眼睛之中满是迷茫与懊悔。
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经伴随着那一刀烟消雾散,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自此消失的一干二净。
努尔哈赤如同一个傀儡,跟在觉昌安与塔克世的身后,走进了抚顺城。
在京城之时,他们遭到了抚顺守备李永芳的刁难,不让他们进去。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陈增忽然出现在城门口。心思灵巧的觉昌安立刻就向陈增求救:“公公,公公,小的来看您了!”
陈增准备出城看看互市,刚刚走到城门口,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眼就认出了觉昌安。
“是你小子啊,在这干什么呢?!”陈增来到了觉昌安面前。
觉昌安急忙跪在地上,朝着陈增行礼,随后指着一同跪在地上的努尔哈赤,说道:“公公,人已经带来了。”
陈增看着努尔哈赤,眼睛一亮:“不错,不错,办的不错。既然如此,那就先跟杂家进来吧。”
一旁的李永芳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但看到对自己没什么好话的陈增竟然对觉昌安笑脸相迎时,敏锐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于是他问:
“你和公公认识?!”
看着前倨后恭的李永芳,觉昌安心情大好,他站了起来,鼻孔朝天,漫不经心的道:“对,没错。”
说罢,头也不回,神采飞扬的走了。
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真好,如果自己的孙子真的在宫中混出名堂,那这个李永芳,估计要把自己当爷一样伺候。
一想到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觉昌安心里就美的厉害。
不久,陈增带着觉昌安他们来到了住处。
大厅之中,努尔哈赤以及其他那几个跪在陈增面前,接受着陈增的审查。
觉昌安和塔克世,跪在一旁,说着这些人。
陈增看了看努尔哈赤的牙口、身体,非常满意:“不错不错,这样吧,那杂家就收下啦。以后,这抚顺互市归杂家的外帑管,待会杂家给你发个牌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们带着这个牌子来,不需要排队,直接买卖。”
这句话让觉昌安喜上眉梢,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牌子,可这代表着特权,代表着地位。
在抚顺这边或许只是能提前买卖,可在女真那边,象征着自己与陈增与大明的关系。
有些时候,鸡毛,就是令箭。
操作的好,好处无穷啊。
这还没入宫,就有了这个好处。以后要是入宫了,那好处岂不是多多?
真要是在宫中混出什么名堂来,那他觉昌安,也会水涨船高。
想到这里,觉昌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越发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或许,珊蛮当年说的是对的,他的前途,就是在宫中。”觉昌安如是想到。
努尔哈赤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像是斗败的公鸡,像是霜打的茄子,像是落毛的凤凰。
他看了一眼喜不自胜的祖父与父亲,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浓重的惆怅与迷茫。
恨吗?恨,可是又恨不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更多的不是恨,而是悲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终会落在这个地步,是不是他的命就是如此?还是说,这是他的宿命?
……
没多久,觉昌安拿着陈增给他的铜牌,兴奋的走了出来。
铜牌正面阳刻着“外帑”两字,背面阳刻着“抚顺互市”四个字。这是陈增专门为抚顺互市制作的牌子,在这边的工作人员,每个人必须要有这个东西。
觉昌安有了这个东西,代表着他以后就是半个抚顺互市的人了。
带着这个牌子出了城,很快就找到了收购辽参的外帑人员。
“是不是我先来啊?!”觉昌安挤进了人群中,看着坐在一张桌子后,和众人交谈价格的吏员。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你先来?这里是抚顺,就连我都要排队,你还想插队?”刚刚排到跟前的尼堪外兰一脸不满的看向觉昌安,当他看清楚觉昌安的模样时,又是讥讽起来:“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就你还想插队?也不撒泡尿看看,这里的规矩就是先来后到,不管是谁,都按照排队来。”
售卖辽参时,需要先排队登记自己的身份以及来处,然后领号,根据号码,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收购。
互市的规矩,可不看身份,只看先来后到,要是有人敢捣乱,就会取消售卖资格。
尼堪外兰这家伙大大咧咧,做事没个把门,回去之后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一下子闹得满城风雨,本来还想着低价收购那些小部落的辽参,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些小部落纷纷跑到抚顺,前来贩卖辽参。对于他们来说,消息真不真,过来一看就知道。
于是乎,这个消息彻底的传开了。和尼堪外兰竞争的人,一下子多了。
即便是尼堪外兰,也要排队等候拿号。
觉昌安毫不在意,他晃了晃手中的铜牌,“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块破牌子而已,能有什么用。”尼堪外兰不屑的道。
就在这时,那个吏员忽然站了起来,一脸热情的把牌子拿过来看了看,核查无误之后,又极为热情的交给了觉昌安。
“这位,你们的辽参在哪呢?现在就可以处理售卖,不需要排队。”这吏员说道。
“啊?!”尼堪外兰一脸惊讶,万万没有想到觉昌安的这个牌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明明是我先到,凭什么先给他办?”
吏员看向尼堪外兰,道:“因为他有这个牌子,这个牌子只能由公公发放,他是公公的人。”
说完话,吏员热情的带着几个随从,去处理觉昌安的辽参。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尼堪外兰愤怒极了:
“这该死的觉昌安,从哪里弄来的牌子,真是该死。”
觉昌安看着愤怒的尼堪外兰,心里极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