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胤禟:垂死病中惊坐起,傻子竟是我自己

是夜,毓庆宫中,昏昏欲睡的九阿哥突然惊起。

“苍了天了!”

他惊呼一声,脑子终于转动了起来。

脱离一切的先入为主,抛掉此前种种相处,只单单研究今夜这一遭兄弟间的相处话聊。

九阿哥控制不住地捂脸,双手颤抖,下一刻,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好像是真的傻。

不然的话,也不能够到现在才后知后觉那摆在眼前触之即明的真相。

四哥 ... ...

四哥也回来了。

可是 ... ...

“可是四哥对我很好啊——”

陷入茫然的九阿哥不自禁地蜷缩起来,一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

四哥肯定不是这些日子才回来的。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可是追根溯源,他又找寻不出来四哥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从头到尾,从他自己重生回来,第一次缠上四哥开始,四哥就一直对他很好,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候发生了转变。

虽然他脑子是不怎么灵光,但有些明显的变化,他还是可以察觉到的,可是对着四哥,他真的就是半点儿也没发觉异常啊。

所以,四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是在他之前呢?

还是在他之后啊?

九阿哥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床角细细思索。

他若有所思,或许是在他回来之前吧。

在自己缠上四哥之前,四哥应该就已经重生回来了,所以后来的种种相处,他才半点儿没有发觉四哥的异常。

那四哥知不知道他也是重生的呢?

“应该是知道的吧 ... ... ”

胤禟有些羞赧地闭上眼睛,就他这一天天的瞎胡闹,一点儿没有遮掩的想法,四哥那么聪明的人,能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就怪了。

羞涩完,他又难掩心中高兴。

四哥明知他也是重生的,却还是对他很好,真正地拿他当疼爱的弟弟对待,虽说比不上十三弟,却也超脱于其他人。

这是不是说明,四哥并不记恨他上辈子干的混账事啊?

回忆起自己曾经跟四哥针锋相对的种种,胤禟忍不住哀嚎一声,内心深处满是心虚。

他甚至有点后悔了。

后悔自己干嘛要这么聪明,发现四哥重生的事实。

如果他还是被蒙在鼓里,没有发现这个真相的话,他就能够保持着满心的自得持续黏在四哥身边,撒娇卖萌无所不能了。

可现在 ... ...

“啊!!!”

胤禟痛苦极了,就他那点小把戏,能怎么在四哥面前掩藏自己的心虚啊?!

指不定明儿个见四哥的第一眼,他就得被四哥发现端倪,继而拆穿真面目。

胤禟想要保持现状。

他就是心虚就是胆小就是怯懦,就是不想要让上辈子的事情影响到自己与四哥这辈子的感情。

不说穿的话,他还能当四哥第二好的弟弟,地位仅在十三弟之下。

可要是说穿了 ... ...

想到上辈子那条京巴狗的事情过后,自己每回遇见四哥,都只能得到冷漠的眼神、疏离的对待,胤禟就难忍心头的不舒服。

就剪条狗的尾巴,自己还被反剪了辫子,都只能得到四哥冷漠的对待,而现在摆在面前的,乃是上辈子那说不清的仇恨,怎么想待遇都不会有多好吧!

胤禟退缩了,他怯怯低头,将脸埋在膝盖上,无比庆幸自己今晚没有赖在四哥房里。

不然今晚就得面对惨烈的现实了。

他还庆幸,庆幸明儿个一早,四哥就要和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一起上朝去了,下朝后又得到户部去,最快也要到酉时才会回宫。

所以还有大半日的时间可以给他平复心情,思考对策。

他得好好想想,想想到底是跟四哥相认好,还是继续装傻充愣好。

夜已深,可胤禟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他摸索着下了床,轻轻打开窗户,让一缕月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

而后,他便取了花瓶中摆着的一株月季花,盘膝坐下,便开始了辣手摧花。

“相认。”

“不相认。”

“相认。”

“不相认。”

“ ... ... ”

好好一朵盛开的月季花,硬是被他拔得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杆。

看着手中仅剩的一片花瓣,再看看身前撒了一地的花瓣,胤禟的脸色逐渐沉重起来。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最后一片花瓣,代表的是“相认”。

这让胤禟很慌。

慌着慌着,他又把手摸到了另一个摆着梅花的花瓶上。

“一株月季而已,不算什么的 ... ... ”

抱着梅花,胤禟认认真真地安抚了一下自己惊慌失措的小心脏,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辣手摧花。

这一次,他决定从“不相认”开始说。

于是乎:“不相认。”

“相认。”

“不相认。”

“相认。”

“ ... ... ”

好消息,只剩一片花瓣在枝干上了。

坏消息,自己手上刚拔下来的那片花瓣代表的是“不相认”。

“emmm ... ... ”胤禟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天都要他直面人生的风风雨雨?

难道就不能让他掩耳盗铃,当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傻子吗?!

“哎 ... ... ”胤禟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身前饱受折磨的花儿,又看一眼屋外明亮的月光,一边出神地思考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地收拢着花瓣。

最后,他拿出了自己久未见世的铁锹,披上大氅,就出门葬花去了。

这月季也好,梅花也好,都想让他去直面暴风雨,可是吧,他真的不是很想面对风雨的洗礼啊!

犹犹豫豫还是做不了决定的胤禟一点点埋葬着被自己辣手摧花的可怜花儿,看着手上的铁锹,小脸皱成了一团。

葬花容易,相认却难。

有点伤春悲秋了的胤禟抖抖手,将铁锹随地丢下,但没有直接转身回屋,而是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离去。

只是他前往的方向,并非自己的屋子。

胤禟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一举一动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他的魂魄好像飘在半空中,就这么看着自己悄悄走向四哥的房门,沉默地站了会儿,直接伸手打开了门,走进去,便蹲在了床前,双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熟睡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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