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子恨恨地道:“我就是比你大,我还能比你让她舒服,信不信?!”
朱哥这时说道:“你问他信不信没有用,你干完了,要问问小妹妹舒服不?——小妹妹呀,你就是我们的裁判啊,知道不?一会儿别说错话啊,我这几位兄弟的脾气都不是很好,说错了,打屁屁!哈哈哈!”
那女孩如今只是哭,听了这话,更是哭得嚎叫起来,模糊不清地喊着:“不要……救命啊……救命……”
“去你妈的!”朱哥大叫一声,抬头就是一个耳光,“啪!”朱哥接着吼道,“妈的,给我打!轮流打她!让她喊救命!”
“打!”小陶子用尖嗓子叫了一声,好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好像是刚被别人笑话了一通,心中有气,所以第一个冲了上去,抬手就朝乱叫的女孩打了一个巴掌,“啪!”
这个巴掌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下都狠,似乎带着小陶子的满腔愤恨一样。
女孩挨了这一下,“啊!”地一声尖叫,顿时不再叫了,连哭声都不再发出来,似乎吃痛极重。
而另外嗓子略粗那人则好像十分不乐意,道:“我靠,小妹妹,你怎么这么不给我脸面呢?怎么我兄弟打完你就不叫了呢?你不叫了我他妈怎么继续打啊?!靠!你我叫!”
说着,好像狠狠地踹了女孩一脚。
女孩发出“啊”的一声吃痛的呻吟,哀求声音里带着无限痛楚:“大哥……我……我错了……”
那嗓子略粗的男人道:“错了?!知错就改知道不知道?你他妈倒是叫啊!不叫我怎么抽你丫的!”
就在他抬起脚准备继续踹女孩时,背后却猛地传来一声大喝——
“够了!”
周修常的影子投在朱哥等人的脚下,显得屹立威武。
朱哥等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回首看去,逆光之下,一时间看不清周修常的面貌,不过,在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却见这个横插一脚的搅兴之人,居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不禁一个个都乐了。
“哈哈哈……”朱哥的狂笑回荡在废墟中。
“靠!我他妈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只小家雀!哈哈哈……”那嗓子略粗的男人说着,引逗大家又一次大笑起来。
而周修常在大喝一声现身后,本以为先声夺人,震慑宵小,却甫一露面,看见眼前景象后,便在心内暗暗吃惊,大叫不好!
原来,围着女孩的,并不是他预想的三个人,而是四个!
只见那女孩此刻已经委顿不堪,半坐在地,鬓发散乱,遮住了面孔,但从一头靓丽的乌丝下露出的小巧下巴、如凝脂般细腻雪白的粉颈和被打得一侧已经肿胀起来的诱人朱唇可以看出,这女子面容定然秀美艳丽,是男人们欲罢不能的妖媚脸型。一双纤细的白皙手指已经沾满了雪水,竟然在阳光下显然光彩夺目。她身穿艳红色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黑裙子,过膝的长筒高跟靴,虽然是冬天,虽然她蹲在地上,但是还能看出来那双腿腿形修长,毫无赘肉,被黑色靴筒勾勒出的曼妙的小腿曲线很是优美动人。
就算是风尘女子,凭她这如此美貌,也值得被人温柔对待吧?无论如何,对这女子动手的这些混子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粗暴可恶至极了!
再看朱哥这四人,为首的朱哥人如其名,不负一个“猪”字,一连横肉,鼻孔朝天,双目如豆,果然是一副猪头模样;站在朱哥左首的,就是刚才说周修常“小家雀”的嗓音略测的男人,他倒是一脸肥肉,身上倒也不是很胖,显得头重脚轻,本末倒置,周修常甚至刻薄地怀疑他屁股上的肉是不是都长到脸上了;站在朱哥有首的,应该就是那个嗓音尖细的男子,叫做小陶子的了,他身穿一件蓝黑色羽绒服,正一脸坏笑地盯着周修常,此人面容普通,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身痞气,让人远避不及。只是不知为什么,周修常只觉得这小陶子有些眼熟。
而第四个男子则站在他们仨后面,是个瘦小如猴的男人,脸孔也长得像猴——一只阴险可怖的猴,额头上流着一道长长的伤疤,给这张可怖阴沉的脸上平添了一道“投影”,竟有一种让人笑不出的幽默感。这人身穿最为邋遢窘迫,似乎逃难的难民,也好像是乞讨的流浪汉,只见他鼻子里流淌出了鼻涕,被他的袖子一抹,擦个藕断丝乱,令人作呕。只不过,他始终咬牙切齿,一双目光中的狠戾,比朱哥等三人都更为阴毒,好像周修常是他不共戴天,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大仇人一样。
说白了,周修常看朱哥等三人的眼光时,读取到的信息是:滚蛋!而看这个叫做“冯三”的猴脸男人时,则读取到的信息是:去死!
“恐怕是从哪个神经病院放出来的吧?”周修常暗暗警惕着,被朱哥等人逮到,怕是一顿毒打免不了了,不过多少会留一条命在;而要是被这阴深深的猴脸男人逮到……后果不堪设想。
周修常不禁暗暗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退却,既是下意识的退却,也是计划中的诱敌上钩的一部分,只是计划中他原想会引诱一人上钩,却不想面前有四个人!
见周修常往后退了一步,朱哥等人都笑了。朱哥道:“小兄弟哪所学校的?”
那小陶子眼尖,根据周修常畅怀的大衣下露出的校服,判断出了周修常的学校:“朱哥,安原二中的,省重点,好学校。”
朱哥“哈哈”笑道:“哦,重点啊!不错不错!看来重点学校的学生,不仅学习好,思想道德也好,知道救人啊!我给你一百分满分!”
那嗓子略粗的男人道:“朱哥,你搞错了。”
朱哥道:“我怎么错了?你这屁股脸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周修常一听“屁股脸”三个字,差点就笑出了声,看来不止是自己有“屁股上的肉都长到脸上”的怀疑。
屁股脸道:“朱哥,我听我手下的孩子们说了,他们现在考试,有的科目是一百五十分满分了!你要是想给满分,得给一百五十分!”
朱哥咧开猪嘴一笑,道:“懂了!你说这帮老师真是没事闲的,成天不知道好好教学生,搞什么把一百分提到一百五十分,有个鸡毛用啊,是不是啊,小兄弟?”最后,却是问起了周修常来。
周修常只“哼”了一声,不答。
那朱哥又道:“小兄弟啊,滚吧。你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们老师,表扬表扬你,好不好?”
这时,只见小陶子一副献殷勤的笑脸,凑近朱哥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自己“嘻嘻”地笑起来。朱哥听了,也像猪一样笑了,笑容里不怀好意。
果然,朱哥又对周修常高声道:“小兄弟啊,你是安原二中的吧?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学校有一个女老师,长得可漂亮了,叫什么朱兰兰?和我一个姓,哈哈……”
周修常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听那屁股脸淫笑道:“朱哥,那什么朱兰兰都是你妹妹了,你还那么想她啊?给我得了!”
朱哥一脸无耻地道:“我老朱就看女人长得漂亮不漂亮,管她是谁呢?就是我老娘,我也一样上了!但我老娘太他妈丑了!哈哈!”
“哈哈……”小陶子和屁股脸也跟着大笑。那冯三只咧着嘴,做出笑容,却不出声。
周修常听着既惊且怒,又反胃作呕,这朱哥寡义廉耻,禽兽不如,跟着他的混混们也近墨者黑,天良丧尽了!
这时,周修常再瞄到那做出笑容、却没有笑声的冯三时,才恍然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害得他以为只有三个人:这家伙是个哑巴!
周修常心下惴惴,“对方有四个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听他们对话也毫无人性。不知道是故意吓唬我,还是本性就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更重要的,他们居然提到了竺兰兰,不过好像并不知道竺兰兰究竟是谁,只知道是安原二中的……真他妈可恶了!按照这帮人的秉性,多半会在学校门口盯着,寻找下手的机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几个混混可不好对付了。”
周修常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朱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周修常,阴恻恻地笑了,道:“小兄弟,我数三个数,我让你滚,听明白了吗?一……”
周修常闻言,故意又往后退了一步,心下不停地盘算着:“若是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追过来还好……若是两个人,我便无法对付了,只能绕圈子逃跑去喊救命,吸引更多的人来……”
谁知,周修常刚想到要吸引更多的人来,就听那小陶子道:“朱哥,不太妥当吧?”
朱哥道:“怎么了?”
小陶子道:“你让这兔崽子滚了,然后他走了之后再叫人来咋办?”
朱哥似乎才想到此一节,一拍脑门,道:“是啊,你说的太他妈对了!我刚才是咋想的,啊?——喂,小兄弟,你过来,来,咱们好好招待招待你!”
朱哥一边说着,还一边“和蔼”地笑着,朝周修常“热情洋溢”地招了招手……
朱哥的招待自然是没有好心的,周修常却感到了更大的威胁:“现在这伙人已经不是想把我撵走,而是想把我抓起来!抓起来,自然是为了不受干扰地继续干坏事,而为了把这个坏事遮掩住,自然是要……杀人灭口!”
周修常浑身打了一个寒噤,立时想到:“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们想要抓我,自然是要派人追的,且看他们派几个人追我。”
周修常这么想着,一瞥眼,朝那受灾的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此时已经抬起头来,用手把一头散乱的秀发拂在耳后,露出了一张狐媚般的面孔,的确是让男人一见便想入非非的类型。那女子看着周修常,盈盈目光中带着无限恳求,好像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