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道:“我先送你过去吧,然后我还得回学校呢。”
苏语琪道:“回学校?”
沈月月道:“竺老师告诉我很急,我便急忙忙地跑过来了……”
苏语琪道:“什么?你没打车?”
沈月月道:“后半段,跑不动了,才打车的。总之,我走的时候,心里一急,就忘了把地点告诉许蓉蓉了。她留在学校,等着周修常和郑大千回来呢。”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路边,苏语琪叫了一辆车,直奔洗浴中心来。
到了洗浴中心,沈月月道:“我先回去啦,你在这里等着,不要紧吧?”
苏语琪见到洗浴中心里的金碧辉煌的陈设和软绵绵的音乐,十分不耐,但沈月月另有要事,不能挽留,便道:“我没事。你回去吧……叫他们……”
沈月月道:“我知道,叫他们赶紧来。”说着,便出去了。
苏语琪穿着白色长裙,站在人来人往的洗浴中心门口,感觉很多双眼睛都好奇地看着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一个服务员走来,笑着问道:“这位小姐,你找谁?”
苏语琪道:“我……我等人。”
“哦……”服务员上下打量着她,微微一笑,道,“那你跟我去里面等吧,省得站在这里人家都看着你,你还挺不舒服的。”
苏语琪知道这是服务员好心,便跟着她进了一间逼仄的小房间,原来是供服务员休息用的。
“这可真是……丢人现眼!”苏语琪心道,“我这要不是为了他……还有为了她……唉!”
谁知,才过了不久,那服务员便又来找她:“请问,你是苏小姐么?”
苏语琪点点头。
那服务员用颇具玩味的笑容看着她:“有人找你了。”
苏语琪来到走廊上,左右环顾后,居然第一眼看到了周修常……
再说沈月月急忙忙出了洗浴中心,想立即打车回学校,却站在路边好半天,才终于等到一辆车。
等到回到校门口,却见上晚自习的学生们早已经放学了,学校里黑黢黢的,教学楼也零星的几扇窗户里透出灯光,大部分都掩盖在夜色下。
“那……许蓉蓉呢?”沈月月不禁一阵焦急。
忽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唤着:“月月!这里!快来!”
沈月月扭头一看,只见马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边上站着三个人,居然是郑大千、许蓉蓉还有一个又高又瘦,好像竹竿一样的陌生家伙。
沈月月和许蓉蓉都相互迎上去,两人都是一边跑一边叫道:“她们在洗浴中心!”
两人同时出口,都是一愣,接着又同时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说着,都觉得十分好笑。
郑大千道:“快上车,再慢慢说!”
四人纷纷上车,让沈月月坐在了副驾驶,郑大千让许蓉蓉坐里面,自己坐中间,竹竿坐在另一边,好在竹竿不占地方,后排全然装得下他们三人。
一路上,郑大千催促司机快开,故而没过五分钟,便来到了北六街。
出租车一停,三扇车门便即打开,郑大千带着许蓉蓉、沈月月和竹竿,冲进洗浴中心,正看到皱眉思索的周修常……
听完了许蓉蓉和沈月月讲述完苏语琪为何身穿白衣出现,周修常不禁感慨女孩子们心思细密,道:“我看见了郭本易进来,但是不见他人。只看到颜宇天带着竺兰兰出现。不过,既然郭本易来了,便可以肯定我们所料不差。现在,就看竺兰兰和苏语琪能不能玩好他们了!”
众人听了,一起点头,又听周修常说道:“包间就是东七、东八和东九这三间,我们得尽快查出来到底是哪一间。”
郑大千一拍手,道:“简单啊!就跟服务员说,这三间我们都要了!”
大家听了,都觉得这个主意再切实可行不过了。
周修常随即向浩总监使个眼色,浩总监一把拉住一个服务员,流里流气地道:“哎!给我三个房间,我只要东七、东八和东九啊!”
那服务员打量他一眼,不敢怠慢,赶紧用对讲机和领班核实房间情况。不久,只听对讲机里传来二楼领班的声音:“东七和东八被包下了,东九空着。”
服务员道:“不好意思,只有东九了,我们还有几个日式的,您看东十……”
浩总监看向周修常,周修常轻轻点头。
浩总监对服务员道:“靠!妈的!谁他妈占了老子的房间?给我腾出来!”
服务员做出为难的样子,道:“大哥,我们这儿也是先来后到嘛……”
浩总监道:“什么他妈的先来后到!老子来了,就要东七东八东九这三间!给老子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占了老子的地盘?!”
那服务员见他不可理喻,又见他身后站着两个精干的社会人,一众高中生,知道闹起来这些孩子们下手就没轻没重了,实在讨不得便宜。但一味退缩放任下去,也无异于为虎作伥了。她便道:“不好意思。我一定给大哥们安排更好的三个房间。这位大哥,今天小妹值班,给点面子嘛,谭爷也经常来这儿,都说我服务不错。”
她一提“谭爷”,浩总监神情古怪,不敢吱声了。
周修常见浩总监听见“谭爷”两字,居然心生怯意,只好“嘿嘿”一笑,走上前去,道:“真想不到,这姓谭的这么几天,势力就这么大了,怪不得黑哥前几天和我抱怨,这姓谭真够放肆的!”
这回,那服务员本来微笑的脸庞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甚至有些小小的慌张,结巴道:“黑……我们……哎呀,是自己人,自己人!”说着,又露出谄媚的笑容。
周修常走上前,低声道:“什么自己人,我们是便衣!抓两个嫖娼的!”
那服务员此时吓得双手发抖起来,她瞪圆了眼睛,瞧瞧周修常,又瞧瞧浩总监等几位,再看看胖胖的沈月月和女汉子许蓉蓉,虽然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便衣,但是一想,“便衣要是能让我看出来是便衣,那便衣也太失败了!”
她话语哆嗦,低声道:“你们是警察?六街派出所的刘警官……”
周修常泰然自若,道:“嘿嘿!别紧张!我们是刑警队的,抓人非得和片警打招呼啊?”
那服务员一听,神思慌乱之下,也想不起那么多,道:“我……我们洗浴中心……”
周修常刚才随口一诌,此刻心道:“不知道刑警队的人是不是上你们这里来过,如果来过,岂不穿帮了?须得堵住她嘴。”便赶紧说道:“我都说了,你别紧张!你想想,我们要真是来抓嫖娼的,是不是要来一大堆人,给你们一锅端了?那可能吗?你们老板和我们几位领导有关系,谁不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能不向你老板吱一声,好有个准备?我们怎么着也得给领导面子吧?所以,这次抓人,和你们洗浴中心没关系,好好配合就是了。”
那服务员神色有些古怪,好像有些惊奇,又有些不可思议,但总之神情放松下来,只是将信将疑,打量了周修常和身后的众人几眼,又把目光集中到周修常身上,死盯了他几下,道:“那你们要我们怎么做?”
周修常故意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把该让你知道的,让你知道知道。”
服务员道:“好好。要不然,我也不要向领导交待。”
周修常看了看她胸前的胸牌,道:“你是今天的值班经理?”
服务员道:“是。”
周修常笑了,道:“真没想到,本来以为你是个普通服务员呢。怪不得知道那姓谭的和姓黑的。”
那值班经理大概三十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如丝,精心地描过,脸上扑粉如雪,远远看去似乎美人如画,近看去便波纹嶙峋了。
经理道:“那谭……姓谭的也总来……”
周修常道:“我今天对他没兴趣。告诉你吧,今儿要抓的嫖娼,性质非常严重!是一起未成年人嫖娼案!涉案人员我们盯了很久了,然而受害者不配合我们,我们一直没有直接证据,检察院那边也不批。唉!”
值班经理一听是未成年人的案子,震惊得脸色一白,她十分清楚,这性质真的很严重。
周修常故意唉声叹气地摇摇头,做出很懊丧的样子:“民愤很大,我们却也没辙,成天尽被骂了。你有没有孩子?想象一下,你也有个女儿,遇到这种事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说出来呢,孩子以后怎么……对吧?”
周修常好像在聊天一样,争取值班经理的完全信任。
值班经理见周修常说得头头是道,甚至将案情中的利害关系都熟稔至极,先前的疑虑尽去,很理解地道:“是啊!这种人,不能饶了!我完全配合你们。我也有个女儿,她才九岁,这样的祸害绝不能留着!”
周修常点头,道:“这就是了。”
值班经理道:“那现在……行动吗?”
周修常摇头道:“不急。我们这次有卧底的人。”他必须要给竺兰兰和苏语琪留出“玩耍”的时间。
在策划时,竺兰兰和苏语琪就说过,面对着令人作呕的色狼,她俩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呆。不过,周修常说,这次大家有备无患,你们俩不妨像今天下午一样,尽情地玩耍一下他们俩,他们俩要是敢胡来,大家即刻就冲进去保护你们。竺兰兰和苏语琪都是娇惯出的御姐脾气,此刻她俩对视一眼,均感自己有这么多人做靠山,可以有恃无恐地戏耍戏耍犯贱的男人,倒不失为一件好玩的事情。
值班经理心情有些激动,道:“那……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周修常道:“东七和东八这两个房间里,都有谁?你知道么?”
值班经理道:“我想想……东七房间被两个男人包下了……”
周修常立即问道:“这两个男人多大?”
值班经理道:“年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