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自车辕上蹦了下去,从车板上“唰”的抽出一把刀,冲车里的顾衡道:“几个泼皮,不劳主子费心,主子安心休息便是。”
十几个魁梧大汉个个手拿棍棒,团团将车驾围住,为首的男子一身的腱子肉将黑色衣衫撑得绷紧,那粗犷的脸上还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他旁边挨着一个两腿奇短,长相肖似黄鼠狼的小弟,那小弟讥讽的笑道:“哟,小兄弟,毛长齐了吗你,就敢拿刀对着咱们老大?”
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要说阿笙最恨别人说他哪句,那就是这句无疑了。还不等这群无赖们动手,阿笙提刀便向那刀疤老大砍了过去。
一旁的混混们见阿笙动手,也操着棒子就冲了上来,霎时将阿笙围住,这些人虽说是地痞流氓,可也是成天的打架打出来的,手脚并不笨拙。
阿笙的刀术是顾星澜教的,虽说不上是什么高手,但打这几个地痞还是能应付的。
棍棒再粗,那也不够刀砍的,原本被一群人护在身后的刀疤老大,眼看着兄弟们被阿笙左一刀,又一脚的打倒一片,狰狞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哎呦……”
“啊……”
“别过来,别过来……”
地痞们围着阿笙团团转,虽有所受伤,但架不住人多,一时也难分胜负。
这伙人没了一开始的嚣张,黄鼠狼小弟凑在刀疤大哥身边,也不上前,只负责打嘴仗。
“姓沈的,你有本事就出来,躲在一个少年身后算怎么回事?”黄鼠狼小弟一边嚷嚷一边跳着脚骂:“你还是不是男人,还读书人呢?遇事就知道躲在马车里当王八,该不会是吓尿了吧?哈哈哈……”
“是啊!六子说得不错,这沈公子准是尿裤子了,哈哈哈……”
一众小弟手上的功夫不行,嘴上的功夫却很是了得,众人一团哄笑,紧怕出力少了在刀疤大哥面前不得脸。
马车里的人还是静悄悄的,对外面的奚落充耳不闻。
拿刀的阿笙却不干了,他长刀一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那嘲笑之人的腿根不深不浅的划了一刀。
刀锋横推,将另外一人的手臂也来了一刀。
“啊……”
“啊……”
只听两声惨叫同时响起,那咒骂之人霎时捂着伤口哀嚎起来。
一股劲风由身后袭来,阿笙来不及躲,“嗯”的一声闷哼,他生生受了这一棍子,嘴角溢出少许鲜血。
阿笙出刀时,就想到了,但他怎么能让主子受人欺辱,一棍子换对方两刀,这买卖不亏,他抬袖在嘴边一抹,看向躲在刀疤老大身边的黄鼠狼小弟。
那眼神中的凶狠把对方吓了个趔趄。
刀疤脸嫌弃的白了黄鼠狼小弟一眼,道:“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
黄鼠狼小弟尴尬的笑了两下:“老大,这小子竟不把你放在眼里,还敢伤咱们兄弟,这……”
他把高帽给刀疤脸一戴,言下之意,就等着老大给他们报仇了。
混混向来如此,打头阵的都是小喽啰小弟,小弟搞不定,那就只有老大出手了。
刀疤脸觑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阿笙,少年目光凶狠的盯着他,提着把长刀,像个门神一样守在车前。
他目光越过阿笙,又看向那深蓝色的车帘,帘子被风一吹,掀起一角,露出一双极长的大长腿,那腿纤长又笔直,看着充满了力量,并不似一般读书人纤弱。
刀疤老大倏地笑了一下,喃喃道:“谭公子,我这银子不好赚啊?”
躲在转角处的几个书生模样的人不错眼的看着前方的战况:“方威?你找的人不行啊?”谭松眯了眯眼睛,冲他身旁的人道。
方威脖子抻得老长,排在谭松后面看着那群混混被阿笙一个人就挡住了,有几个不争气的还受了伤。他心里也打起鼓来。
“松哥,这刀疤刘是这片出了名的能打,我也是听别人吹嘘才找上他们的,哪承想他们这么菜呢?早知道,还不如让您家里的侍卫上呢。”
谭松抬手就给了方威一个脑瓢,训斥道:“说你蠢,你还真是没长脑子,我家里的侍卫要是好动,还用来外面找人?”
想起这事他就一肚子火,谭沛不让他在外面惹事,还把他侍卫给收了。不然他哪里用得着这么憋屈?
两人说话间,就见那刀疤刘终于动了。
刀疤刘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便向阿笙卷来,那鞭子足有十尺多长,鞭身通体黑亮,“啪”的一下就卷住了阿笙的刀。
谭松看到这一幕,眼前一亮,总算是心情舒畅了点。
方威瞬间得意道:“我就说吗,这刀疤刘准有两下子,不然他不会收那么高的价。”
阿笙紧咬牙关,死死的拽住刀柄,尽量不让刀身脱手。
刀疤刘虎臂上下一旋,再往外一挣,那黑鞭就像一条蛇一样,弯了两条弧线后便将阿笙“嘭”的甩了出去。
“呃……”一声痛呼从阿笙喉间溢出,他半个身子砸在马蹄边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置,马匹被惊吓到,发出一声嘶鸣,踏着蹄子往后退了两步。
车里的人终于动了,车帘掀开,一袭白袍的顾衡从车里踏了出来,八尺高的身高往那一立,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震慑。
刀疤刘挑眉看了顾衡一眼,只见对方面容白皙俊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潋滟的微抬,慵懒的向他看来。
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也不知这小公子是怎么长的,细皮嫩肉,容貌冠绝。
一群喽喽们瞬间躁动了几来,呼啦一下围到刀疤刘身后,猥琐的笑道:“呦,这小公子长得真是俊啊,这脸蛋?比女子也不遑多让啊?”
“哈哈哈……”
“就是就是,大哥,这细皮嫩肉的,你别给打残了,手下留点情,实在不行,抓回去给大哥暖暖被窝算了,哈哈哈……”
一群人放肆的笑道,那眼神如有实质,恨不得把顾衡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
阿笙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拿着刀,踉跄的挡在顾衡身前,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这群人怎么能这么作践他家主子?
原本躲在转角处的几个书生也得意的走上前来,走到刀疤刘身边,觑着顾衡和阿笙,不怀好意的笑着。
“姓沈的,你今儿个要是给我们谭哥赔个不是,就地磕三个响头,以后在书院,尊我们谭哥为老大,我们就放你一码,怎么样?”方威狗腿的威胁道。
谭松很是受用的昂着头,本想倨傲临下的蔑视顾衡,奈何顾衡太高,他够不上。
又改成用鼻孔对着顾衡,舌尖儿顶着腮帮子,很是油腻的笑道:“姓沈的,你说你一个破落户,也想为别人出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顾衡被阿笙挡在身后,也不说话,只如小绵阳一般怯怯的看向这群人。
谭松又嘚瑟的道:“我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