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自重臣不孕》全本免费阅读
禁军副都统庞辉一早得了两份密令,一份是太监总管徐进要他今日不管出什么任务,能拖便拖,一份是御前红人沈衡要他整军待命。
庞辉与徐进那是老交情了,两人九年前狼狈为奸联手诛了晋王府时便是老搭档,庞辉当时还只是个中郎将,因为人灵光,办事懂眼色,被徐进高看了两眼,随后给了个机会,提拔成现在的副都统。
他平日里也没少卖过徐进面子,按理说这两份密令的分量,不用想也是徐大总管的重。
可今时不同往日,沈衡不光送来了密令,还附上了一份这些年他背着徐进吃的外水的清单,林林总总一件不落,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没想到这沈大人竟是个狠人。
也是,以他这个年岁,年纪轻轻便能做到户部侍郎的位置,没点手腕怎么可能?
庞辉作为禁军副都统,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半个上京城都掀翻天了,他怎么可能不知,徐进其人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这个时候找他能有什么好事,可若不帮这个忙,事后如果徐进没倒,秋后清算,那倒霉的便是他了……若是帮了,沈衡那也得让他脱层皮。
左右都不是,这就是个烫手山芋,思来想去,庞辉唤来李通。
“整军待命,注意赵王府动向,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跑喽!”
“是,都统。”李通领命离去。
庞辉嗤笑了一声,赵王府那是什么罪?真当他傻不成,一个太监而已,他还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顾衡从宫里领了旨出来,庞辉迎了上来。
“沈大人,都安排妥了,您放心。”
李敬亭别有意味的道:“哦?沈大人还真是有远谋啊?这是进宫前就知道赵王要倒啊?”他敷衍的抬了抬手:“下官佩服。”
这话说得不情不愿,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庞辉闻言一怔,这李敬亭是刑部侍郎,顾衡是户部侍郎,李敬亭竟自称下官?
果然,一旁送出来的副总管卫福满道:“禁军听令,陛下封原户部侍郎沈衡任刑部尚书,与太傅庄培一起捉拿天道教反贼,查封赵王府,所有涉事官员,全部下狱。”
庞辉倒吸一口冷气,艹,还好他赌对了。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奔赵王府而去,一队队的披甲兵士步履整齐,踏在街道上发出唰唰的行军声,百姓们被拦在街道两旁抻着脖子观望。
“唉,这是怎么回事啊?”
“昨晚上闹得那么厉害,你不知道?”
“我西城的,才来这边,没听说啊!劳烦老哥说说。”一戴草帽的汉子恭维道。
“怪不得,我和你说,昨个……东宫被一把火烧了,听说是什么教和反贼闯宫了。”
“那这是?”汉子冲禁军扬了扬下巴。
“估计是捉拿反贼呢?唉……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说话的人压低声音:“这阵仗,也就九年前晋王府那次能比了……”
赵王府中,顾衡手持圣旨,待庞辉领着人把顾子羽等人都押到庭前,才高声道:“赵王顾文疆私设反教,火烧东宫,刺杀太子和圣上,还妄图构陷他人,着刑部尚书沈衡缉拿一干人等归案,若有违抗者,就地诛杀。”
顾衡将圣旨递给旁边的侍卫,道:“赵王世子,请吧。”
顾子羽梗着脖子淬了一口:“姓沈的,你敢动本世子,你活得不耐烦了。”他挣扎着就想往前冲,被庞辉一脚踹在膝弯上。
“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他扭头目眦欲裂的瞪向庞辉:“你这个狗-杂-种,你敢踹本世子,本……呜……呜……”
话没说完,被李通拿了块破布塞上了嘴:“世子,您安生点吧,刑部的牢里,别说是世子,王爷都不稀奇,哼……”
庞辉给了李通一个赞许的眼神。
顾衡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的晋王府,只是这次引颈受戮的是赵王府,而持刀的——是他。
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浮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冷笑,顾衡踱步到顾子羽身前,矮下身子在顾子羽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如今也轮到你赵王府了?堂兄,呵呵……”
顾子羽蓦地睁大眼眸,盯向顾衡,情绪激动的扑腾着,嘴中“呜呜……”的挣扎,被庞辉一刀背砍在脖颈上,直接砍晕了过去。
禁军像拽死狗一样,扯着高贵不可一世的赵王世子拽上了囚车。
世子侧妃徐氏啜泣着抱着年幼的儿子也被扯上了囚车,赵王府整整三百来人,全部下狱。
人群中,那刚刚打西城来打探消息的汉子将头上的草帽又往下扯了扯,不引人注意的退到人堆里,转身消失了踪迹。
***
刑部大牢内,逼仄的空间里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异味,顾子羽被丢在硬木板床上,不远处就是发出异味的恭桶。
牢房里光线昏暗,通风的天窗开在最上侧,两条砖缝的阳光照不尽的地方,墙面上长出斑驳的青苔,老鼠时不时的从角落里蹿出“吱吱”的叫上两嗓子,又钻进另一个洞里。
隔着两指粗的铁栏杆,顾衡冷漠的看着死狗一样的顾子羽,好半天,像是终于看够了,冲牢头一挥手。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顾子羽激灵一下晃了晃头,缓缓的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心沉到了谷底。
“你们好大的胆子。”他转身看向栏杆外一派悠闲的顾衡,色厉内荏的吼道:“我是赵王世子,你没有资格审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爷爷……”
李敬亭坐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也不出声,他倒是要看看这姓沈的小子怎么审。
庄培走上前来:“顾子羽,陛下已派兵去北境擒拿你父王了,陛下不会见你,你要识趣,便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也能少受些苦。”
顾子羽见是庄太傅,立马两步爬到铁栏杆边,神情恳切的求道:“太傅,您帮我和皇爷爷说说情,我真不知道赵王府犯了何事?”
他倏地看向顾衡,嚷道:“不过,我可以揭发。”他癫狂的看向顾衡,先是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道:“这姓沈的有问题,太傅,您去查他,他一定有问题,他刚刚唤我堂兄,他竟唤我堂兄……”
庄培心下一颤,怔了一瞬,余光一扫李敬亭,见对方并无异样,才心下稍缓,他一甩衣袍,厉声道:“世子还是好好交代赵王与天道教的事吧?休要发疯。”
顾衡劝道:“老师不如去外面休息休息,您也劳累了一天了,这里就交给学生和李大人吧。”他给李敬亭递了个眼色。
毕竟是上峰,李敬亭很给面子的起身道:“太傅放心,这里有我和沈大人,不会出什么岔子。”
庄培离去后,李敬亭奚落道:“沈大人没在刑部待过,自是不懂刑讯之道,不如李某代劳?”
牢头也奉承道:“沈大人,我们李大人在刑讯一道上,就没有他审不出的犯人,您就放心歇着,小的去给您泡壶茶。”
顾衡转身坐回椅子里,过长的大腿交叠着晃动了两下:“成,那就有劳李大人了。”他冲李敬亭倏地一笑,算是承了李敬亭的情,也算是给下属面子。
李敬亭轻车熟路的靠回椅子,先是冲顾衡笑了一下,又给掌刑的人递了个眼色。
两个彪悍的汉子把顾子羽小鸡似的拎了出来,往刑架上一绑,指粗的麻绳勒得世子爷哇哇叫。
“你们放开我,你们干吗?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啪”的一声鞭响,狱卒凌空甩了记鞭子,冲顾子羽阴骘的一笑,便狠狠的抽了下去。
“啊……”牢房里瞬间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姓沈的,啊……我艹-你祖宗,啊……姓沈的,啊……我要杀了你全家,啊……”
顾衡和李敬亭互碰了一下茶杯,就这么就着顾子羽的咒骂和惨叫闲聊起来。
“李大人还真是好风雅,听闻左相府上也是书香世家,怎么就出了李大人这么位能人?”
“嗯……沈大人过奖了,家父生性怯懦,一府的人,总要有人狠辣点的,不然不免被人欺负,倒是沈大人让在下很意外?”
“哦?”顾衡对顾子羽的咒骂充耳不闻,“哪里让李大人意外?”
李敬亭冲着顾子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沈大人状元出身,没想到竟也能适应这些?”
顾衡抿了口茶,说:“沈某家道中落,从小受人欺凌,不心狠点,哪里能苟活到现在。”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心有算计,无形中达成了某种互不侵犯的默契。
狱卒出声打断道:“大人,一百鞭打完了,赵王世子昏过去了。”
李敬亭道:“泼醒。”
“是。”
李敬亭起身在一排的刑具里,拿了一把铁钳子和一把锤子,走到顾子羽面前。
“选一个吧,世子爷?”
顾子羽打生下来,哪里受过这份苦啊,他整个身子战栗着,“你们、你们要、